第72节
“我不会答应的。”皇后看得很清楚，皇上之所以让佟贵妃怀孕生子，就是为了对付赵家。她虽然是赵家人，但是并不偏向赵家。她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她只会站在皇上这边，绝不会和皇上对着干。如果她jiejie活着，也会和她一样。 “娘娘不答应是对的。”佟贵妃的三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所有人都怀疑是皇后娘娘做的。再说，皇上好不容易让皇后娘娘有自己的孩子，要是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除掉三皇子，不仅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说不定还会被皇上废后。 虽然有赵家的支持，会让皇后娘娘在宫里的地位稳固，但是绝对比不上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看重。皇上如果想要废后，赵家是拦不住的。 赵家再厉害，也绝对比不上皇上。比起依靠赵家，依靠皇上然后生下皇子才是最稳妥的。 “随他们闹去。”皇后早就在赵家和皇上之间做出了选择。 “娘娘，佟贵妃生下了三皇子，您不久后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佟贵妃生下三皇子让人嫉妒，但是只要皇后娘娘怀孕，说不定也能一举得子，到时候就不会比佟贵妃差，也不会被佟贵妃压上一头。 “对啊，我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皇后娘娘一脸向往期待地说道。 此时，淑妃正在庄妃的咸福宫里做客。 “meimei，佟贵妃生下三皇子，你心里甘心吗？” 庄妃一听这话，就知道淑妃来她这里做客的目的，眼底划过一抹冰冷，不过脸上却装傻：“佟贵妃生下三皇子是件好事情，我替皇上感到开心。” 淑妃听到庄妃这话，发出一声嗤笑：“meimei，你是聪明人，何必在我面前装傻。” 庄妃依旧装傻，一脸无辜地说道：“淑妃jiejie，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淑妃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嘲弄地看着还在装傻充愣的庄妃，“当年你怀二皇子的时候，佟贵妃害得你受到了惊吓，导致二皇子早产，一出生就体弱多病，这件事情meimei你不会忘了吧？” 庄妃见淑妃咄咄逼人，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当年皇上已经替我做主了。再说，皇上为晰儿找来了杜太医，现在晰儿的身子虽然不如一般孩子健康，但是却比以前好了很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淑妃像是听到好笑地笑话一样，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嘲讽。 “庄妃，皇上要是真的在乎二皇子，早就应该处罚佟贵妃，而不是任由佟贵妃怀孕生子。在皇上心里，佟贵妃比你，也比二皇子重要。” 庄妃挑眉地看向淑妃，“那又如何？” 淑妃被庄妃这个反问问的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过神来，看着庄妃的眼神充满讥讽：“庄妃，你以为你守着二皇子就能一辈子平安无事么。如今佟贵妃生下三皇子，你认为你的二皇子还会平安吗？” “淑妃jiejie，你也太高看晰儿了。”庄妃轻笑一声，“虽然晰儿的身子变好了很多，但是和一般的孩子相比，他的身子还是很虚弱。” 见庄妃油盐不进，淑妃有些怒了，也懒得和庄妃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庄妃，你就甘心一辈子被佟贵妃欺压在头上吗？你就不怕她还会对付你的二皇子？”说到这里，淑妃的语气有些尖锐，“哪怕你的二皇子身子虚弱，但是佟贵妃是不会放过二皇子的。” “淑妃jiejie，要是江才人生下来的是一位皇子，你也有了儿子。依你的意思，佟贵妃也不会放过你的儿子。” “哼，你说得对，所以我才来找你合作。”淑妃知道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佟贵妃，所以想要拉拢庄妃一起对付佟贵妃。 “淑妃jiejie，你觉得皇上会任由佟贵妃对其他皇子下毒手吗？” 提到皇上，淑妃眼里是满满地讽刺，用怜悯地眼神看着庄妃：“在皇上心里，我们所有人都是棋子，哪怕是他亲生骨rou也是棋子。”想到自己被害死的孩子，淑妃心里充满恨意，“在皇上心里，佟贵妃这颗棋子很重要，我们这些棋子并不重要。为了保住佟贵妃这颗棋子，皇上可以牺牲我们这些棋子，你竟然指望皇上保护你和你的二皇子，真是愚蠢至极！” 庄妃看到淑妃眼里毫不掩饰地怨恨，心里微微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淑妃这么恨皇上。看来，当年的事情让淑妃至今都没有走出来。但是，皇上为了弥补淑妃，已经决定把江才人的孩子给她抚养，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后半辈子也有了依靠，她这么仇恨皇上又有什么意思？ …… …… …… 淑妃没想到庄妃会这么愚蠢，她说了那么多，庄妃竟然还相信皇上，真是愚蠢至极。 和庄妃没有谈好，淑妃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咸福宫。她原本以为庄妃和她一样，会答应她的合作，毕竟当年她们都被佟贵妃害过，可是没想到庄妃居然不想报仇，这真是……太好笑了。算了，就算没有庄妃，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报仇。 等淑妃离开后，庄妃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气声：“淑妃对佟贵妃恨之入骨，连带着也恨透了皇上，只怕她为了报仇，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娘娘，您没有答应淑妃是对的。”孙嬷嬷觉得淑妃的那番话不是不无道理，但是和淑妃联手合作对付佟贵妃并不是什么好的主意。再说，之前皇上就来提醒过娘娘，让娘娘不要对付佟贵妃，因为娘娘不是佟贵妃的对手。 “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庄妃虽然心里也恨佟贵妃，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之前她栽赃陷害佟贵妃的时候就被皇上发觉，皇上特意来找她，和她说了那番话。从那以后，她就想开了很多。与其盯着佟贵妃不放，不如好好地教导晰儿。 “不过，淑妃娘娘那些话还是有点道理。如今佟贵妃生下三皇子，势必会争夺太子之位，到时候佟贵妃会为了三皇子，铲除其他几个皇子。”虽然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还小，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参与到争夺太子之位中，早晚有一天他们的二皇子会和三皇子对上。 “晰儿的身子不好，我并不希望他做太子。”这是庄妃的心里话，这后宫的妃嫔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可是她并不这么想。如果晰儿身子康健，她或许也会这么想，但是晰儿的身子并不是很好，坐上太子之位必定要鞠躬尽瘁，她怕晰儿的身子会承受不住。 “比起太子，我更希望他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最好不参与到争夺那个位子的麻烦中。” “娘娘，您这么想，并不代表二皇子会这么想。”孙嬷嬷知道自家娘娘不像其他娘娘那么有野心，她只希望二皇子一辈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二皇子长大后，要是想要那个位子，难道您还要阻止吗？”身为皇子都会对那个位子有野心。没有哪个皇子，只想做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 孙嬷嬷的这番话让庄妃拧起眉头，她微微怔了下，随即叹了叹气说：“如果他想要那个位子，我自然不会反对。”如果儿子想要那个位子，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儿子登上那个位子。 “所以，娘娘，我们早晚会和佟贵妃对上，还是提前做好防备比较好。”哪怕二皇子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佟贵妃估计也不放心，所以这场仗是免不了的。 庄妃微微颔首：“你说得对。” “淑妃那边……娘娘您打算怎么办？”想到刚才淑妃那副恨铁不成钢地愤怒模样，孙嬷嬷担心淑妃会迁怒，暗地里对娘娘和二皇子出手。 “老奴担心淑妃娘娘会对您和二皇子不利。”淑妃娘娘拉拢娘娘不成，很有可能会想要除掉娘娘和二皇子。 “也不是不可能。”庄妃见识到淑妃的恨意和疯狂，心里对她充满了警惕戒备。对于淑妃，她不能不防。 “老奴觉得淑妃娘娘为了报仇会做出不好的事情来。”想到刚才淑妃提到佟贵妃时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非常地恐怖。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要不要提醒皇上一声？ “淑妃娘娘好像非常恨皇上……” “她恨皇上不责罚佟贵妃，不帮她主持公道。”其实，当年景琮得知是佟贵妃害死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无动于衷，罚佟贵妃跪在佛前，还罚她抄写佛经。不过，对于淑妃来说，这样的惩罚太轻。淑妃是恨不得皇上当时杀了佟贵妃，这样她才能解气。 “就连老奴都知道皇上那个时候还需要佟家帮忙，哪能杀了佟贵妃。”皇上那个时候是王爷，处境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如履薄冰，如果不是佟家帮忙，皇上那个时候怕是会……到时候整个王府的人都会出事。 “可惜淑妃不明白……到现在她还恨皇上。”淑妃并不是个蠢人，但是她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恨佟贵妃，恨皇上。 “说句不好听的话，淑妃是个自私的人，那个时候皇上要是对佟贵妃做了什么，整个王府的人都会有危险。” “不能说她自私，失去孩子又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淑妃伤心欲绝很正常，只是……她不该把皇上当做仇人。”庄妃认为淑妃最该恨的是佟贵妃，而不是皇上。“我记得当年淑妃很受皇上的疼爱，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期待。淑妃失去孩子的时候，我瞧见皇上的眼睛都红了，皇上心里的悲痛并不比淑妃少。”淑妃可以恨佟贵妃，可以责怪皇上，可是皇上呢……只能忍着。 孙嬷嬷想到那几年的处境，发出一声感慨：“皇上当年真的是不容易。”先帝和怡太妃对皇上步步紧逼，非要把皇上逼死才善罢甘休。 “是啊，就我知道的，皇上就经历过四次生死，有一次差点就活不过来了。”到现在，庄妃还心疼景琮那些年的遭遇。 “都是先帝和怡太妃害的。”孙嬷嬷一脸愤怒地说道，“皇上再怎么说是先帝的亲生儿子，可是先帝呢 ，不把皇上逼死就誓不罢休。”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先帝却非常狠毒，一次次地想要杀死皇上这个儿子。 庄妃见孙嬷嬷说起先帝和怡太妃，脸色刷的一下变了，警告孙嬷嬷道：“嬷嬷，先帝和怡太妃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孙嬷嬷吓得连忙闭上嘴，眼里露出一抹不安，不敢再说先帝和怡太妃的事情。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淑妃比佟贵妃还要任性，只会一味地向皇上索取什么，可是却从不来不体会皇上的痛苦和不得已。”当年在王府的时候，淑妃和佟贵妃一样受宠。那个时候，淑妃只会和皇上谈诗词歌赋、聊琴棋书画，可是从来不了解皇上的处境，也不理解皇上的苦衷。 “佟贵妃有时候还能体谅皇上，可是淑妃……却像个小女孩一样。” “可不是么。” “我原本以为皇上登基后，淑妃成为了淑妃，应该明白了很多事情，结果她还是和在王府一样，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不在乎皇上的心情。” 当年，先皇后、皇后、她、佟贵妃，还有淑妃，都是在王府里伺候皇上。这几个人中，她最看不上的就是淑妃。不说先皇后吧，就拿皇后来说。 当年皇后以继室的身份加入王府，皇上却不让她有自己的孩子，让她一心一意地抚养大皇子，皇后并没有埋怨皇上，更没有怨恨皇上，没有任何怨言地抚养大皇子。哪怕皇上登基，皇后成为了一国之母，她依旧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见皇后责怪皇上。这六年来，兢兢业业地管理后宫，不让皇上为后宫的事情烦恼。 如果换做淑妃，她怕是会恨死皇上，会搅得后宫不得安宁，让其他妃嫔不能有孩子。 其实，孙嬷嬷说的没错，淑妃是最自私的，只在乎自己，不在意任何人。如果别人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会恨一辈子。 “皇上对淑妃娘娘还是不错的……”怕淑妃娘娘以后没有孩子依靠，特意把江才人的孩子交给淑妃抚养。 “可惜她不相信。” “娘娘，随淑妃娘娘闹去吧，早晚她会后悔的。” “不说她了，佟贵妃生下三皇子，我们得准备贺礼，你去库房挑选一些东西送去，切记不要选补品或者补药。”不是她小心眼，而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送吃的好，省的到时候惹上麻烦。 “老奴明白。”孙嬷嬷明白庄妃心里的顾忌，“老奴这就去挑选几样贵重的东西送去。” “去吧。”庄妃又把盼春叫了过来，让她去准备一些糕点，晰儿快要下学回来了。 回到自己宫里的淑妃，把住在偏殿里的江才人叫了过来。 “你这一胎最好是皇子，不然就对不起本宫在你身上花的代价。” 江才人眼里闪过一抹惊惧，不过语气却温顺地：“嫔妾也希望是皇子。” 淑妃在庄妃那里气得不轻，一回来就把江才人叫来，自然又把怒火发泄到江才人身上。 被迁怒的江才人始终保持着恭恭顺顺地模样，不管淑妃说什么，她都会请罪。 淑妃把怒火发泄到江才人身上后，心情就变好了很多，这才让江才人滚下去。 对于皇上把江才人的孩子交给她抚养一事，淑妃心里对皇上并没有任何感激，自然对江才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当初之所以心动答应，也是为了报仇。 每次淑妃看到江才人挺着肚子，她心里就恨得慌，总想起自己无法生育一事。对于淑妃来说，江才人的存在就是在羞辱她无法生孩子。 回到偏殿后，江才人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地珍珠一样。 自从她搬到永寿宫后，她每天都被淑妃挑刺、被淑妃嫌弃、被淑妃辱骂……她心里害怕极了，晚上经常被吓醒。 “主子，淑妃娘娘越来越过分了。”春雨替自家主子感到委屈，也特别心疼自家主子。原本以为淑妃娘娘是个和善的人，搬到永寿宫来住是一件好事情，没想到淑妃娘娘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每天都拿主子出气。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淑妃娘娘这么对我？”江才人不明白淑妃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按理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交给淑妃娘娘抚养，淑妃娘娘就算不感激她，但是也不能这么羞辱她吧。 “主子，奴婢觉得淑妃娘娘有病。”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春雨觉得淑妃娘娘像个疯子一样。 “春雨，我以后要怎么办？”江才人想到刚才淑妃那番话，心里就怕得很。“如果我生下的是公主，我担心淑妃娘娘会掐死她。”刚才淑妃对江才人说，如果她生下的是个公主，她会掐死。 “她敢！就算是公主，也是皇嗣，她敢这么做！”春雨一脸愤懑地说道，“如果她这么做，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春雨，我怕我生下皇子后，淑妃娘娘不会放过我。”江才人虽然内向胆小，但是并不代表她愚笨。从淑妃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要是生下皇子，淑妃怕是会去母留子。 …… …… …… 江才人这个猜测，春雨之前就想到过，但是担心江才人害怕，她没敢和江才人提。如今见江才人自己提出来，她这才敢开口：“主子，奴婢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奴婢觉得淑妃娘娘不会善待您的孩子。” “春雨。”江才人紧紧地抓着春雨的手臂，一脸求助地看着她，“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淑妃娘娘抚养我的孩子。”如果她生下的是女儿，淑妃娘娘说不定真的会害死她的女儿。如果她生下的是皇子，淑妃娘娘说不定会杀了她。不管生男生女，她的日子都不好过。 “主子，我们必须想办法从永寿宫里搬出去，不能让淑妃娘娘抚养您的孩子。” 江才人双眼期盼地看着春雨：“你有什么办法吗？”江才人被淑妃吓到了，此时心里充满惊惶无措，想不到办法。 “主子，我们可以去求皇上。” 江才人摇摇头：“皇上要把我的孩子交给淑妃抚养，怎么可能反悔。” “我们可以把淑妃娘娘的事情告诉皇上，或许皇上就不会让淑妃娘娘抚养您的孩子。”春雨有些天真地说道。 江才人原本以为春雨有什么好主意，听到她这个主意后，眼里的亮光顿时变得黯然，她苦笑一声：“春雨，你觉得皇上会相信我的话，还是会相信淑妃的话？”她身份低微，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不识相，毕竟把她的孩子交给淑妃抚养，对她来说是一种荣幸。 春雨听到江才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皇上是不会相信我的话。”江才人心里充满绝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怀孕。当初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她心里是十分高兴的，但是自从搬到永寿宫后，她觉得自己怀孕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