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楚母想到自己乖巧的孙子曾被人那样虐待过，心就抽抽的疼。 楚朝阳教小澄光喊奶奶，小澄光又抱着她的脖子，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抿着唇不开口了。 楚母连忙说：“不着急不着急，小光开口了就好，有的孩子就开口晚，等大点就好了，慢慢教。” 楚母是真心疼这个孙子。 原著中男主他妈就是作为背景板出现的，楚父楚母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在那段梦境里，她也只是梦到原主跳楼，原主父母一夜白头的画面一闪而逝，整个人就失重般醒来。 原著中楚父楚母和小澄光为什么没有交集，这就是未解之谜了。 这天晚上，楚朝阳和小澄光玩了一晚上‘他喊mama她说哎’的游戏，喊的楚朝阳一颗心都化成了水。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给他喂了牛奶后，就哄他睡觉。 他睡在她的怀里，她的胳膊在他头顶上方支撑着额头，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胸脯，嘴里轻声哼着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mama的双手，轻轻拍着你……” 她脸上的笑容有多么温柔，她自己看不见，小澄光看的一清二楚，比床头暖黄色的灯光还要温暖，还要明亮，像是黑暗里的一道光。 暖的让他舍不得闭眼。 他一直睁大双眼看着，不敢睡，生怕一睡着，光就灭了。 他好害怕。 “宝贝，要睡觉了哦。”她轻轻亲在他额头上。 他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她刚过来时看到的那样，空洞、木然，而是湿润润的，像是能看进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宝贝~睡吧~”她低吟浅唱，灯光下，她眸光似水流淌，渐渐，他放松了下来，再也抵挡不住困倦的睡意，阖上了眼皮。 他的世界总是一片黑暗，可是这一晚，好像有了光。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是一惊一颤的睡得很不安，仿佛陷入噩梦之中无法醒来。 因为她每天晚上都将胳膊枕在他颈脖下面，他稍微有点动静她就会立即感应到。 可是这天晚上，她意外的发现，小澄光一夜到天亮，睡得特别安稳，没有再出现梦中惊跳不安的现象。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还加了个mama群，知道很多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都会惊跳，但是已经快两岁大，基本很少会频繁出现惊跳了。 每次夜里发现他陷入噩梦与不安中，哪怕她是睡着的，手都会无意识的拍着它的背，安抚的咕哝着：“宝贝不怕，mama在这里，mama会保护宝宝，宝宝安心睡……” 她不知道的是，小澄光经常半夜惊醒之后，会睁着清亮的眼睛看着她，久久的看着，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伸手揪揪她的衣角，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确定她是真的，他才又安心的睡去。 所以她早上醒来的时候，稍微有点动静，他就会惊醒，条件反射的握紧手中的衣角。 这一届的《超级新歌声》火爆程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就连各方的演艺公司都在关注，看有没有好苗子，最好是趁她们还没有大火之前签下来。 当然，现在他们都还在观望阶段，但也有个别特别出色的，引起了演艺公司的注意。 比如京市赛区的无名，容市赛区的江琴、师梦楠，南市唱区的米娇，安市赛区的安蓓蓓等。 杜景坤也在关注《超级新歌声》的选手情况，毕竟他是联合出品人之一，也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此时他已经完全将楚依萱抛诸到脑后，毕竟对于他来说，楚依萱就是一个已经让他乏味的女人，即使她又重新引起了他的兴趣，但她这么长时间没出现，他对她的那些兴趣又忘了，从而将精力放到其他人身上。 毕竟，娱乐圈从不缺少漂亮鲜嫩的女儿，而他的身边，也从不缺少女人。 楚依萱不过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罢了。 “培训班出去的几个人怎么样了？”杜景坤叫住刘锐。 刘锐扶了扶鼻梁上的银边眼镜，在杜景坤面前完全就是一副精英的样子，“已经全部安排好，会保证我们推的几个人全部拿到地方唱曲冠军。” “是吗？”杜景坤目光落到电脑中戴着面具的女人脸上，看着她露出嘴唇和下巴的小半张脸，眯了眯眼。 这个女人总给他一种很眼熟的感觉，会是谁呢？ “最好是这样。”他不置可否地开口。 不管她是谁，既然她来到这个圈子，迟早有一天会露出她的真面目。 “悠然的新专辑抓紧时间制作。”杜景坤手指把玩着钢笔的两端。 刘锐的镜片反射着杜景坤背后大片落地窗的光芒：“已经在制作，预计暑假就能上市。” 到时候趁着《超级新歌声》大火，可以让卢悠然去《超级新歌声》决赛的舞台上表演，为超级新歌声的选手们打气，宣传新专辑，等《超级新歌声》结束，观众们正处于比赛过去的空窗期，一举推出卢悠然的新专辑。 “除了培训班出去的几个人，其他人也都关注一下，别好不容易遇到了好苗子，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他赞助这个节目是为了公司吸收新鲜血液，可不是开善堂的。 刘锐扶了扶镜框，唇角斜斜上扬：“总裁放心。” 对于刘锐的办事能力，杜景坤是放心的，他是个商人，并不关心手下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他只要结果。 从四年前挖了刘锐开始，刘锐就为他公司做过不少事。 楚依萱走后，星空传媒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女星中，只有卢悠然一位，所以公司现在是全力力捧卢悠然，对于她的新专辑也准备的十分精心。 至于接替楚依萱位置的人……倒是安市赛区的十二号看着还不错，可再仔细看，又觉得比之楚依萱那张脸，差的太远了。 想到楚依萱，他就不禁想到那天她动作温柔又凶悍的抱着孩子在这里与他对峙的场景，像个护崽子的母狮子。 随即哂笑，那个女人会护崽？不过是演给他看罢了。 —————————— 今天是七进五的比赛，楚朝阳动作很轻的将衣角从他手中小心翼翼的抽出来，一边抽，一边轻拍他的背，等衣角抽出来后，极其轻柔的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刷牙洗脸化妆，准备今天的比赛。 到了赛场，节目组才突然通知她说，节目组改了赛制，今天选手们的比赛曲目不能用之前准备好的，只能用二十进十那场比赛的清唱歌曲。 楚朝阳那天清唱的歌曲是《隐形的翅膀》，尚在制作当中。 她当时就懵了一下，有种意外，但又仿佛意料之中的感觉，但她还是问了：“这事为什么提前没人和我说？” “没人和你说？那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是节目组统一通知的，你每天迟到早退，连节目组安排的培训指导都不参加，自己不上心，你怪我们没通知到？”负责人态度十分蛮横。 “这件事人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还是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负责人直接扔下这句话：“马上就彩排了，你现在准备伴奏还来得及，要是没有和乐队磨合好，就自己下载伴奏吧。” 二十强之后，现场演唱都是乐队演奏，而不是使用伴奏，在现场乐队伴奏演唱更具震撼力，灵活度很高，伴奏带则差了很多。 问题是，楚朝阳连伴奏带都没有。 张馨心知道她没有准备乐队伴奏之后，愣了一下，胡柚也十分吃惊，她们都没有想到楚朝阳会根本不知道节目组改制了的事，因为她们也是两天前才收到的通知，收到后，她们立即准备伴奏，熬夜和乐队配合练习，忙得不可开交，居然也忘了无名可能不知道的事。 也有人或许想到了，但毕竟和楚朝阳是竞争对手，又怎么会去提醒。 而且，节目组怎么会不通知呢？ 张馨心着急又担心地看向楚朝阳，生怕她和节目组闹起来，被节目组罢免参赛资格。 熊媛媛早就知道这件事，她比张馨心和胡柚她们知道的都要早，提前一个星期就准备好了，闻言幸灾乐祸的扬了扬眉：“你不是清唱好听吗？还要什么乐队伴奏？你清唱就好了喽~” 前世参加过太多比赛，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她知道她已经挡了一些人的路，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将她拉下去，将他们扶持的选手安全送上冠军的宝座。 至于节目组想要扶持谁，答案很明显。 望着熊媛媛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笑容，她在极度的愤怒之后，忽然又平静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熊媛媛一眼后，转身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拨通了古裔正的电话，离正式的比赛还有一个小时。 古裔正为制作她的专辑，昨晚上凌晨三天才睡，听到手机铃声响的时候，脑袋都快要炸了，满身低气压的从桌子上摸出手机，看到是楚朝阳后，才黑着脸猫一样无奈的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声音柔软沙哑阴沉沉的：“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打死你的理由。” 楚朝阳知道他没睡好的话会有严重的起床气，连忙柔声安抚两句才说：“节目组临时改了赛制，今天的比赛歌曲只能演唱上期清唱歌曲，我需要一个乐队。” 第26章 一直在关注赛事的古裔正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几乎立刻清醒了过来：“是隐形的翅膀？” “是。” 古裔正掀开被子：“你等我，我马上就过……”他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和她一样臭大街的名声：“我打个电话叫他们立即过去。” 楚朝阳听出他未尽之言，从小缺爱的她，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别人的关心关爱，当下心头一软，笑着说：“你要是愿意来给我伴奏我求之不得。” 昏暗房间内的古裔正无声地扬了扬唇角，唇角略微羞涩的抿了抿：“会有机会的。” “是，会有机会的。”楚朝阳没察觉出电话那头的变化，回忆着自己开演唱会时全场呐喊自己的名字的场景，仰着头叹息：“我们都会站在舞台的中央。”就像站在世界的中心。 古裔正想到那样的场景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前文说过，艺人和唱片公司签约之后，唱片公司就要为艺人安排伴奏的乐队，这些人随时要陪伴在艺人身边，而他们虽然是唱片公司安排的，却是受雇于楚朝阳。 这些天除了比赛之外，楚朝阳都在古裔正的工作室内练习唱歌和录制母带，和乐队也磨合了一段时间。 海豹唱片公司的京市区总裁兼总监的黄晓泉对这章专辑的制作非常重视，古裔正对音乐特别龟毛认真，忍受不了半点瑕疵，和古裔正有过合作的黄晓泉自然知道他的性子，给楚朝阳安排的乐队是顶级水准。 古裔正一个电话打给乐队，乐队的几个人连忙拿着各自的乐器往节目现场赶。 京市的交通十分感人，现在又是早高峰，比赛九点开始，只剩下一个多小时，几个人并不住在一起，但在同一个方向，没有开车直接坐了地铁赶车。 他们都是楚朝阳这张专辑的参与者，虽然不知道黄晓泉接下来的宣传计划，但对于这张专辑的含金量，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张专辑中目前已经录制好的歌，可以说是曲曲都是经典。 他们没有想到，古裔正沉寂两年之后，再次出山，会拿出这么大一个大杀器，比两年前的作品还要好，两年前的那首《你是我的天使》如果说是为爱而写，现在的歌可以说是破茧成蝶。 有在黑暗中挣扎绝望的金属摇滚暗黑风，有想挣脱黑暗的金属摇滚嘶吼曲风，有沉寂之后内心的自我救赎曲风，还有劝说自己看开内心又很不甘的责问，有绝望的，有迷茫的，还有最后终于挣脱牢笼走出困境的歌，每一首都直达听者的心灵深处，引起听众共鸣。 就像这两年压抑的痛苦和困境，都随着时间被酿成了一碗美酒，只闻酒香便已醉人。 偏偏他的所有曲子，都十分适合楚朝阳演唱，且完美贴合了原主的经历和楚依萱想要表达的心境。 一个好的歌手遇到一首好歌不容易，一个好的词曲作者遇到一个能够完美演绎自己作品的演唱者也不容易。 词曲作者做出一首好歌，并不是适合每个人演唱，就像一场火星撞地球的碰撞，会爆发出强烈的火花，让人头皮发麻，让人浑身颤栗，让人如痴如醉。 楚朝阳恰恰就是最适合也是最能完美演绎出古裔正词曲的演唱者。 从黄晓泉将他们找来给了楚朝阳，就足以说明黄晓泉对楚朝阳的重视，在录制现场，他们更是切身的体会到古裔正对楚朝阳的重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眼底深处潜藏的光芒，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即使是几年前他为卢悠然写歌时，他的目光也是平静的，甚至还会考虑这首歌的市场需求和市场反应。 这也是黄晓泉如此看重他的原因之一，不光有傲气有才气，还会适宜的考虑市场需求和市场反应，这才是唱片公司最喜欢的音乐制作人。 但是这一次，他纯粹是为自己写歌。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眼眸深处汹涌的激流。 专辑的另外几首歌，比如《沉默是金》《人间》，他们都认为是古裔正写的，古裔正却说这几首歌是楚朝阳提供的。 受雇于楚朝阳后，楚朝阳就是他们的老板，他们自然希望自己未来的老板能够红透半边天，是以接到古裔正的电话，他们是半点不敢耽搁。 楚朝阳在现场也是心急如焚，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没有伴奏，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