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走了困就算了呗，反正也睡不好。”乔柔笑着说道，伸手给楚侯爷，让他扶着自己下台阶：“今儿怎么回来的如此早？还好我今儿没让三弟妹带着楚瑾她们去看你训练。” “要让阿瑾她们去看？那明天去吧，明天训练一整天呢。”楚侯爷笑着说道：“今儿入宫一趟，出来之后就直接回来了。” “入宫，可是有什么事儿？”乔柔疑惑的问道，楚侯爷挑眉：“太子也要参加龙舟赛，之前不是病了一场吗？生怕有人惦记，所以出来走动走动。” 太子体弱不是好事儿，不光朝臣们会担心，民间也会嘀咕。太子估计是想借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强壮的体魄，告诉大家他不会短命，一是安民心，二是震慑有别的心思的人。 谋反这种事儿，可不光是皇室中的人会做。民间可是也有不少魑魅魍魉的。光是乔柔知道的，就有一个什么莲花教，从前朝就有的，前朝时候打着的口号是推翻前朝，到了现在口号就换成了推翻现在的朝廷了。很是顽固，怎么都灭不掉的一个谋反组织。 就算是现在皇上十分圣明，对这种像是野草一样的存在，还是没什么好办法的。铲除不尽，又不能大张旗鼓，以免百姓心生不安。所以也只能是靠别的办法来震慑一番了。 第115章 乔柔听说太子也要参加龙舟赛，立马就有些紧张了：“万一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岂不是……” “无妨，这些事情，皇上和太子自然能想到的，再者，朝廷比赛在前面，这两天自会有人在沿河巡查，就算是真有万一，也不会有大事儿的，到时候你要不要去看看？” 楚侯爷笑着问道，乔柔倒是想去看呢，只是，她现在身体笨重，走动之间难免有些不舒服，若是出门，更是艰难。可这朝廷参加龙舟赛也是头一次，盛事，不去看个稀罕就好像是亏本了一样。 “你若是想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到时候提前让人在河边搭上棚子，你直接在里面坐着就是了。”楚侯爷说道，也是盼着乔柔能去的，毕竟他自己也要参赛，楚侯爷是很有信心能拿第一的，在他看来，朝堂上的其他官员，除了兵部的，剩下的都是书生，书生能干什么啊？ 给他们一支笔，他们倒是能干点儿事情，可除此之外，要么是瘦巴巴的，要么是胖乎乎的，手无二两力，抓鸡都不一定能抓到，更不要说龙舟赛了。就算是有年轻人，那年轻人也不一定就是力气大的。 所以这种必胜的比赛，就是他展示自己体力的时候，出于男性自尊嘛，就想在自家夫人面前展现一下。 乔柔想想，到时候楚瑾是肯定要去的。再加上楚侯爷这么殷殷期盼，若是不去，他难免失望。再者，她现在的精力可比之前好多了，出门一趟，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那行，到时候我也去，咱们先让人在上面占了场地，搭建好棚子，到时候请了乔夫人和咱们一起。”乔家人少，乔夫人一个，搭个棚子倒是浪费了，不如两家一起，也好热闹热闹。 “那倒是不好不给李家面子了。”顿了顿，乔柔又说道，李家虽然有个李庶妃，但说实话，李老爷的官职不算高，现在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儿，在这京城，五品官就像是大白菜，地里一大片，不稀罕。所以依照李家地位，他们家是肯定找不到好地段的。 与其到时候二夫人来说，还不如乔柔先给个面子。反正李家的女眷也就李老太太和李夫人两个人。 楚侯爷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请了李家也有好处，你想想，这搭建棚子的事情，不得交给二弟妹去做吗？你给点儿甜头，她就能做的更好。” 倒是舍不得乔柔去劳累。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回了院子。 楚侯爷也是难得回来用晚膳，正靠在软垫上和乔柔商量晚上吃点儿什么，正说着话，就见门外有小丫鬟探头探脑。楚侯爷就挑眉：“有事儿就进来说，这样伸头探脑的，是什么毛病？看着就不正派！” 小丫鬟被训斥的脸色有些发白，赶紧求救的看盼春，盼春凑到乔柔身边：“不是咱们院子里的，瞧着倒像是大姑娘那边的。” 楚瑶被关起来之后，丫鬟是不能进屋子服侍的，但那院子里还留着三个小丫鬟，一来是帮忙送饭，二来就是洗洗衣服，打扫一下房间什么的。 “可能是楚瑶那边有什么事情，让她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乔柔看楚侯爷，楚侯爷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对这个女儿，他真是有些怒其不争的。 这段时间，楚瑶是没少让人去找他，一会儿说什么她能预知将来的事情，能帮助楚侯爷，一会儿又说什么乔柔肚子里的孩子不祥，是祸胎。本来楚侯爷还指望着她能改好呢，但去了两三次，楚侯爷就再不想听楚瑶说话了，也不耐烦见楚瑶那边的人。 可乔柔开了口，楚侯爷就不好阻拦了。 “姑娘说，想见见夫人，若是夫人不愿意见，她就绝食自杀。”小丫鬟进来，战战兢兢的回禀。看楚侯爷脸色黑了，忙补充：“奴婢本来也不愿意来麻烦夫人的，只是，姑娘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每次送饭进去，下次端出来的时候，一口都没有变少。” 乔柔挑眉：“喝水了吗？” “倒是喝水了。”小丫鬟老老实实的回答，真让姑娘饿死了，那最后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 乔柔心里忍不住嗤笑，说是绝食，不还是不想死吗？要不然，干嘛要喝水？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楚瑶可算是走到了这最后一步了。 当初她怀着楚瑾，楚瑶使坏了之后用的是哭，只说自己没做，让老太太也跟着发了个大火。后来她害楚瑾，用的是闹，闹腾的连楚侯爷都不耐烦了。现下无路可走了，就用上了这最后一招了，不管上吊还是绝食，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还是去看看吧。”不等楚侯爷说话，乔柔就笑道：“你放心，我就站在窗外和她说说话，若是她有什么要求，不是大要求，我就帮帮忙，也算是在她成亲前给她最后一点儿念想。若是太过分，我也不是软柿子，不会任由她撒泼的。” “我陪你去。”楚侯爷不多说，乔柔张张口想拒绝，她生怕自己被楚瑶激怒，到时候口不择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楚侯爷起疑了，那就麻烦了。但顿了顿，还是点头了：“也行，那咱们这会儿去？” “这会儿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下朝之后我回来一趟，我不在，你自己不要去。”楚侯爷说道，他太知道自己这个闺女的性子了，既然打算饿肚子威胁人，那就多饿一天吧，反正饿个两三天是死不了人的。 摆摆手，示意那小丫鬟出去，楚侯爷就忍不住揉额头：“我现在就怕她嫁人了之后，还是和现在一样闹腾。” “你是亲爹，自然是不忍心的，但嫁到了陈家，陈家是婆家，可没什么不忍心。”乔柔劝慰道：“咱们舍不得下狠手，陈家若是能管教一二，指不定阿瑶将来还能有个被掰正的机会。” 楚侯爷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不再谈论楚瑶了：“端午节的时候，早些去，朝廷可能是一早就要比赛，下午还有那些商行呢，到时候多带些人，你身边也得多留着人。”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一来是太子要参加，朝廷早有准备，二来每年龙舟赛，这河边都会圈上栏杆，以防百姓挤挤挨挨掉落下去。再者他们的棚子，也不是搭在河边的，而是后面高台上，更是不用cao心会有意外发生了。 乔柔一一应了下来，也不拿楚瑶的事儿让楚侯爷烦心了。 第二天，因着乔柔难得答应让孩子们出门玩耍，楚瑾一早用了饭就赶紧的去三房那边了。乔柔则是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再吃点儿点心，一会儿再起来走两步消消食儿。 等楚侯爷下朝回来，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府里小孩子都出门去了，侯府也安静的很了。 乔柔正有些犯困，昨儿下午睡多了，晚上果然走了困，一直到下半夜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一会儿。 “回来再休息会儿，不过可别总睡觉了。”楚侯爷叮嘱道，乔柔点头。到了楚瑶的院子，乔柔还特意看了下楚侯爷的脸色——毕竟楚瑶这个当主子的都被关起来了，这院子虽然还是打扫的很赶紧，但到底是少了几分人气，花花草草也都没了，看着就有些破旧了。 楚侯爷没出声，对这院子里的景象也好像是没看见一样，只拉了乔柔在窗户旁边站下，然后示意婆子去开门，然后再开了窗户。 下一刻，楚瑶就出现在窗前了。被关了几天，长久不见太阳，楚瑶脸色雪白雪白的，再加上两三天没吃饭，有气无力的，看着就像是个女鬼忽然飘到了窗口一样。 要不是乔柔早有准备，怕是要吓一跳的。 “怎么，生怕我伤害到你的好夫人，所以连见我一面都不放心，非得要跟在后面的吗？”看见楚侯爷，楚瑶先是一脸讥讽的问道，然后又看乔柔：“你这胆子，不会就跟芝麻一样的吧？也未免太小心了，我现在还能伤害到你不成？你看看，你在外面，我在里面，我连推你一把都做不到，所以，你是不是不用这么防备我？” “你不是说要见我吗？如今我来了，你有话就可以说了，若只是这些质问挑拨的话，那我可没太多时间站这儿听着。”乔柔可不惯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笑道：“再者，我也并非是为了提防你，我不过是怀了身孕，你爹心疼我，生怕我走路太累，所以才陪着的。” 你不是看不惯我怀孕吗？你不是非得要将事情扳回到原路吗？我偏不，我就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肚子大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上辈子和这辈子完全不一样。 乔柔话音刚落，楚瑶一张脸就阴沉下来，盯着乔柔的眼神也阴狠狠的：“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怀上了就一定能生出来吗？你以为你生出来了就一定能活下来吗？我告诉你，你这肚子里的，根本不是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妖孽！就是一个讨债鬼！他是活不下来的！” 她说着就癫狂起来：“我左思右想，为什么我会失败，我终于想明白了，就是因为你！若是一开始你就乖乖的听话，被我推一下就摔跤，那就没了楚瑾这个变数，以后的事情就会和我知道的一模一样了！是你，是你！是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你不肯乖乖的摔倒，不肯按照我的计划来，你才是我失败的原因！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一开始就在提防我，就在防备我，你和我，是一样的对不对？” 第116章 一切的变数，都要追究到最开始的时候。楚瑶冥思苦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最开始是什么时候。从乔柔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好端端的出生，从花嬷嬷被赶走，从她身边的丫鬟被换了个一干二净，从那时候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不是她所熟悉，她所知道的世界了。 她一开始只沉浸在自己能重活一辈子的喜悦里，却忽略了身边最大的改变。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有的优势都被化解掉了，相反，乔柔这女人，却越发的顺当起来。 她有点儿怀疑乔柔也是重活了一辈子的，可再仔细想，乔柔往日里的言行，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若她真是重活过一辈子的，为什么只是将花嬷嬷给赶走，而不是送回了陈家呢？若她真是重活一辈子的，为什么她对楚阳，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照顾呢？她若是重活过的，又不是不知道将来楚阳会怎么样对她。若她是重活过一辈子的，为什么没有和自己去亲爹和离呢？她上辈子可是无数次的说过，若是再有一辈子，定不会将自己陷在这侯府里的。 可既然不是重活过的，为什么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楚瑶想不明白，所以她要见一见乔柔。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输在什么地方了。 她憎恶的看着乔柔，癫狂的神情变成了诡异：“你和我是一样的对不对？我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所以你先下手为强，这一步步的，将我算计进来，就是为了这一天是不是？” 乔柔有些诧异：“你的意思，你有今天，都是我害的？是我让你出手伤害我自己的？是我让你对阿瑾下手的？是我让你和表姑娘沆瀣一气的？是我让你和敦郡王府联系上的？” 乔柔挑了挑眉，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身边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安排的？就算是我想算计你，我通过什么来算计你呢？引～诱你身边丫鬟？撺掇你身边的婆子？还是怎么样？” “我知道这世上，有些继子女会不喜欢继母，我以前，也不喜欢我继母。可我知道，这世上向来是人心换人心，你用真心对别人，别人对你就算不是真心，至少也不会是恶意。我初初进门嫁给楚侯爷，也曾是真心对你和阿阳，可你还给我的是什么？”乔柔严肃了脸色，有些不解的看楚瑶：“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就能一直将我的真心，当成是狗屎呢？” “阿阳都知道，我就算不是亲娘，可我该做的事情做了，那我就是合格的继母，他对我虽然不亲近，却也没有不尊重。”上辈子哪怕楚阳是个白眼狼，可楚阳也没有出主意害过乔柔。他顶多是不孝顺，平日里对乔柔也少有过问而已。 在楚侯爷死后，楚阳也并没有将乔柔赶出去，或者是任她自生自灭。虽说吃穿用度都比不上以往，可至少，乔柔还有栖身之地，还能吃饱喝足，死之前也不曾受罪。 和楚瑶比起来，哪怕是个白眼狼，都会让乔柔觉得还算是有可改造的地方。 “我就算是生了孩子，对你又有什么妨碍呢？”乔柔继续问道：“女孩子也不会分了你的嫁妆，男孩子也不会抢了你的钱财，连阿阳都不会担心未来属于他的爵位会有什么变动，那你在担心什么？” 楚家的女孩子，嫁妆都是一样的规定——生母的嫁妆，加上公中的份例。除了嫡长女公中会给多一些之外，但凡嫡女，几乎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楚瑾和楚瑜楚玥她们两个，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不同，那就是乔柔给的，和二夫人三夫人她们各自为女儿准备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你祖母，你爹爹，也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和敦郡王联系的时候，为什么就不为他们想一想呢？”乔柔又问道：“还有你弟弟，你既然是憎恨我顶替了你母亲的位置，那老太太当年做主迎娶我进门，你爹不曾反对，你憎恨他们两个还算是有缘由，可你弟弟和你一母同胞，若是侯府被以谋反罪处置了，你弟弟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也没有想过吗？” 乔柔问完，就静静的看着楚瑶，说实话，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楚瑶是怎么想的。 按照乔柔自己的理解，你既然有机会重新来了一次，那就是老天爷开恩，要给你个机会，改变上辈子不完美的地方，让你有弥补遗憾，将这辈子的生活过的更好。 乔柔上辈子的遗憾是什么？没保住自己的孩子。所以这辈子，她最重要的宝贝，就是她的孩子。 可是楚瑶呢，她也想改变，可她的改变不是想要弥补遗憾，而是想要借着自己的先知，谋求更大的利益，然后贪心不足，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时候，却没有能撑得住她的支柱，于是，就每次都摔了下来。偏她自己还不吸取教训，反而将目标一次比一次定的更高，好高骛远。 乔柔摇摇头，叹口气：“你找我若只是想问问这些，那我实在是回答不了你，身为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碰阿瑾一根手指头。该说的我也说了，你日后，好自为之吧。” 顿了顿，补充道：“老太太和你爹都已经同意了你和陈家的这门亲事，陈子轩自己也应了下来，陈家那边也不会有问题的，你好好的养着，等着及笄了，两家过了明路，你就能为自己绣嫁衣了，到时候，也能出门走动一下了。” 总不能定亲了还将人死死关着，至少也要在定亲礼上露个面什么的。 楚瑶面色变了变，探身就往窗户上爬：“定是你这个恶毒女人的主意！是你，是你，你恨不得我去死，你个老妖婆，你怎么不去死？你赶紧去死啊，你早点儿死了，我就让人去买烟花鞭炮庆祝一番，你这个恶心人的恶鬼，披着人皮就真以为自己是人了吗？” 又转头喊楚侯爷：“爹，你被她骗了，她不是人！她是恶鬼！她就是来报仇的！她定会将我们全家都弄死的！” 楚侯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刚才他就想打断楚瑶的话来着，只可惜被乔柔给拽住了。这会儿乔柔松手了，楚侯爷上前一步就给了楚瑶一巴掌，将人重新推回到窗户里面：“你闭嘴吧！” 楚侯爷恨铁不成钢：“都是你小时候我太惯着你了！竟是将你养成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也不知道陈家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只知道这世上有亲娘没有亲爹不成？眼睛也长在了头顶上，你可有睁眼看看府里的其他女孩子是什么样的？哪个和你一样，整天就惦记着害人的事情的？白白念书多年，竟是连个孩子都不如！不说孝悌两个字学的如何，就只说恭顺，你学了几分？” “你这样的恶毒心思，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你亲娘当年，可也不是像你这样没脑子的！又蠢又毒，我楚某人上辈子难不成是做了什么恶事，这辈子老天爷才派你来折磨我不成？我真恨不能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再次警告你，若是能安分守已，乖乖嫁人，日后你还是我楚家女孩儿，没人能慢待了你。可若是你死不悔改，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说完楚侯爷一甩袖子，直接带着乔柔走人。 两个人都出了院子了，还能听见后面楚瑶的骂声。不过这次不光是骂乔柔了，连楚侯爷也带上了，什么宠妾灭妻，什么没人性，也不知道楚侯爷那宠妾是在哪儿呢。 或者，是将这续弦，也归到妾里面去了？ 乔柔才不会为这个生气呢，对比一下楚瑶的下场，她倒是觉得，自己这重活的一辈子，虽说也有不如意，却是比楚瑶好千百倍了，也算是老天没有薄待她。她庆幸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 就是还要安慰一边的楚侯爷：“也是年纪小，你别记仇，等她日后自己生了孩子，就能长大了，也能明白当父母的心情和苦楚了。你若是还不高兴，就赶紧去衙门？可别忘记了，今儿三弟还要带着孩子们去看你练龙舟呢。” 楚侯爷确实是生气，但他不止有楚瑶一个女儿，还有楚阳和楚瑾呢，孩子们难得去看亲爹的英姿，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是不是？于是就强忍着怒气点头：“我一会儿就去，不过，日后你不许来这边了，就算是楚瑶以命相挟，你也别过来，我今儿瞧着，她骂人的时候倒还中气十足，不说绝食两三天了吗？都这样了还有力气闹腾，可见她自己也惜命的很。” 乔柔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不和她计较，你快些出门吧，可别耽误了时间。” 楚侯爷点点头，伸手摸摸乔柔的脑袋，弄乱了乔柔的头发，又低头摸摸乔柔的肚子，这才觉得心里的怒气略微散了些，转身就让南木去拿了换洗的衣服，带着人直奔城外护城河去。 人走远了，乔柔才打个呵欠吩咐顾嬷嬷：“今儿这事情，就不用往外传了，楚瑶是蹦跶不起来了，但可不要因为她这疯子，坏了府里女孩子的名声。” 脑袋有问题，那可是能遗传的，家里出个疯子，那别的女孩子也就难嫁了。 顾嬷嬷忙应了一声，又笑道：“夫人以前说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还是夫人有远见，咱们不动弹，只看她自己闹腾，就能让她将自己给闹腾死了。这人啊，还是不知足，要是……” 乔柔摆摆手：“可别提她了，没的坏了心情，正好今儿天气好，我也不太想睡觉，免得晚上走了困，这样，你去找几个会弹琴的，咱们听听曲儿，也不枉费这大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