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沉疴在线阅读 -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有人凑来问:“你们偷摸摸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许心婕敷衍着。

    “你们……是不是在谈对象啊?”女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们高中就走得近,走到一起,也不意外嘛。”

    许心婕摇头,“没有,只是关系好而已。”

    女生没再刨根问底,显然对另外一个话题更感兴趣:“对了,你和刘老师之前是怎么了?”

    叶沉:“有点小事而已,没什么。”

    女生知二人都是搪塞她的,自知无趣,又捞不着一星半点的八卦,就撇撇嘴走了。

    “晚上他们可能去KTV,你去吗?”

    叶沉思忖片刻,“去吧,来都来了,不好扫他们的兴,玩一会儿再找借口走就是。”

    许心婕点点头,表示赞许,“玩肯定得玩,老婆也是要哄的。”

    叶沉看她,真诚地说:“谢谢你。”

    许心婕大度挥手,“没事,你二愣子嘛,作为朋友,指点指点两句,是应该的。”

    “不单单是今天的事。”他说,“一直以来也没认真地感谢过你。往后有事,别管是钱,还是旁的什么困难,尽管对我提,但凡我能尽一点绵薄之力,就不会袖手旁观。”

    “别的我承诺不了,不管将来是不是朋友,这句话永远有效。”

    许心婕眼一酸,强压下去,笑说:“哟,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叶沉低低地笑一声,“人都是会变的。”

    变好,抑或变坏,全凭各人造化。

    永远天真无忧,那是童话,不是现实。然而童话后又藏着怎样鲜血淋漓的真相,也往往无人愿意去探究。

    世人能做到的,仅是将仅残留的的一点美好封存在心间。

    *

    正走出学校大门,班长奇怪地问叶沉:“按理说,你是我们班第一上了大学,我们班的骄傲啊,怎么不上台给学弟学妹传授下经验呢?”

    叶沉说:“我嘴笨,说不好。”

    班长笑,“就随便讲点什么嘛,说错了也不打紧的。本还想叫你上去,四处找不到你人,不知道躲哪去了。”

    许心婕说:“早猜得到你要为难他的,还不赶紧走掉?”

    班长嗔怪地瞪她一眼,“就知道你帮着你同桌,没一点班级荣誉感。”

    许心婕抬手作揖,“好好好,是我不对,待会我给一人买瓶饮料?随挑,我不说名堂。”

    班里大部分人都来了,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是一两块钱的事。

    “这还差不多。”班长轻哼一声。

    到了饭店,他们点起饮料来,也不借机坑她,多数是可乐、芬达之类。许心婕统计好数,饭店饮品价格黑得很,准备去外头超市买,她一个人也带不了那么多,便叫了叶沉一起。

    整整三箱,价格比饭店便宜不少,且超市店员答应帮搬一箱送到饭店。

    要结账时,叶沉挡住她,说:“我付。”

    “说好是我请的,你付的话,岂不是我违信?”

    “由我而起,没多少钱,我付就我付,你别和班长说就是了。”

    许心婕咬咬下唇,“叶沉,我又不是没有,你别逞强。”同学聚会的费用是AA制,这顿饭就得吃掉不少。

    “我最近在做家教,钱不少,这点不痛不痒的。”说完,点了张大钞和几张零钱递给收银员。

    七点多钟,一行人去唱K。人多,要了个最大的包厢。

    既然来了KTV,酒是躲不过的。刚刚在饭店,也开了几瓶啤酒,齐齐碰杯时,叶沉免不掉喝。进包厢时,已处于微醺状态。

    又是两杯下肚,叶沉脸颊已是绯红了,像抹上两抹胭脂。高一他皮肤白皙,若是红脸,便更显得似戏中小生。

    叶沉借机告辞:“班长,我实在醉了,得先走一步,你把账单发给我,我回头转账你。”

    “这才几杯啊?还是啤的,酒量忒差了。”估计也是见他难受得厉害,再不情愿,也得答应下来,“好吧,你先回去休息吧。要不要我找人送你?”

    叶沉摇头,“不用了,我打的就行。”

    许心婕站起来,班长有点不悦:“你也要走?这才刚开始不久呢。”

    许心婕说:“我送他出门。”

    “行,不着急回来,你们多聊一会儿也没关系哈。”

    这两人关系好,送人出去无可厚非。而班长也存了撮合他俩的心思。

    风一吹,脑中倒清醒了些,但仍是钝钝的。

    听许心婕说:“……你醉了,回去可别发酒疯。还记得,要跟刘老师道歉吧?”

    叶沉一笑,“我酒量是差,但酒品还过得去。”

    他笑得与平常完全不同,带着点疯癫和风流。果真是醉了。

    许心婕忽然很想,抬手碰碰他的脸,念头刚起,手指便动了动,他却已转过身,在马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指甲深深地掐着掌心rou,她懊恼:你怎么能乘人之危?

    叶沉浑然无知,按下车窗,对她说:“我先走了,你好好玩。再见。”

    他面容被霓虹流光照着,时明时暗。

    她强颜欢笑:“拜拜。”

    车驶走后,她脱了力,靠在喷泉旁的石柱上,望着茫茫的夜色,吐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也喝了不少。倒为她提供了个无懈可击的借口:刚刚怪不得她,全是酒精作用驱使。

    可这难道,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