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玉芝解释：“就是把咱们这个名声打出去，若是有想要的，直接派人过来提前两三日预约，咱们做了当日与他们送回家去。这样的话咱们就得在有钱人的阶层里打开市场，要求助单家了。” 第156章 绵软蛋糕 一句话让陈三郎和李氏都沉默下来，自从卓承淮表露心意之后，哪怕两家的生意早就纠缠在一起了，但是再求助单家他们是不怎么乐意的，他们不想让单家觉得玉芝是过于高攀了卓承淮。 见到父母沉默，玉芝心里明白他们的想法，但是她觉得这是做生意，这是与单家双赢，何必为了那点还没确定的事情而把挣钱的买卖往外推呢？ 她看了看还在原地的袁厨子没有当场开口劝说父母，决定待会再说这件事。玉芝回头与袁厨子道：“袁叔，这个东西现在仅仅咱家有，但是不能日日都靠你与我爹来做这个，咱们自是信得过你的，你回去挑三五个手脚麻利又有些力气的人送过来吧，到时候学好了这个熟练之后咱们两个只要稍加指导一下就成了。我脑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这种点心的做法，脑子活人朴实，咱们确定能掌握住的一定要挑一个。到时候这个人这就是咱们这些吃食的大师傅了！” 袁厨子也知道这件事干系重大，当下就要回去挑人，玉芝也不留他，又拉着他叮嘱了几句就送走了袁厨子。 回过头来的玉芝刚想劝父母，没想到陈三郎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与你娘心里不想让你日后低单家一头，可是这个东西挣钱是肯定的，若是因着这个就放弃你定然也不甘愿，罢了，你想做就做吧，爹和娘都支持你。” 玉芝感动的够呛，一下子扑在李氏身上把头埋进她的肩膀，嗅着李氏身上令人安心的母亲的味道，在李氏看不到的地方擦了擦眼泪道：“爹娘对我最好了~~”陈三郎满眼含笑的看着小女儿，李氏也拍了拍玉芝的头道：“爹娘只有你一个闺女，只要你过的好，爹娘这辈子也甘愿了。” 玉芝派阿福去泰兴楼送了个信，询问单辰何时有空。正巧单辰正带着单锦在泰兴楼学习如何管理家业，当下定下明日巳时中在泰兴楼见面详谈。 听到回信的玉芝拉着陈三郎与李氏一大早就爬起来打蛋揉面发酵做蛋糕与面包。堪堪赶在巳时才做好，陈三郎与玉芝用食盒装好就带着他的长随双寿和玉芝的丫鬟如竹上了马车出了门直奔泰兴楼。 单辰与单锦早就等着了，自那日单辰看出了卓承淮心事的些许苗头，看玉芝就带着一点点看外甥媳妇的心态，有些挑剔又有些赞赏，想要更多的了解玉芝，这不昨日阿福一来提他就马上排出时间来给陈家，本来今日他是要去分店查账的！ 看着被如竹扶下马车的玉芝比几个月前更显风姿，心底先叹了一声好，笑着迎了陈家父女上了包厢。 双方见过礼之后玉芝也没耽误时间，直接从食盒中取出蛋糕与面包摆在桌子上，香甜的气息充满了整间屋子，让所有人的脸上都忍不住挂上笑意。 单锦最爱甜食，后来为了减重他娘限制了他的吃食，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吃到甜食了！特别是这种新鲜的点心！闻着就香… 玉芝从食盒中取出一把特制的精致小银刀，把尚有余温的蛋糕切成几块，推到单家父子面前道：“单东家与单少爷尝尝这糕点如何？” 单锦来不及纠正玉芝称呼上的问题，直接上手捏起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发出满足的赞叹：“meimei家这糕点如何做的，竟然如此香甜绵软，我竟从未吃过！” 陈三郎一下子笑出来，想起了多年前单锦第一次去他们在镇子上的小食铺时候询问焖rou的做法的可爱样子，两句话竟然一模一样，多年未见的隔阂一下子少了许多。 单辰也用筷子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细腻的糕点柔柔的融化在舌尖，仿佛心底的一片空虚都被填满了这松软。哪怕他这个不怎么爱吃甜食的人都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玉芝见二人嘴角都浮现出幸福的笑，把新鲜的黄油面包卷和蜂蜜脆底小面包推过去道：“尝尝这两样呀，别待会吃饱啦就吃不下啦。” 单家父子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蛋糕，一人捏起了一个蜂蜜脆底小面包，第一口下去单锦就疑惑的发出了：“咦”的声音，单辰见儿子这样也凑到嘴边慢慢咬了一口，真真松软的不可思议！底部的脆皮又甜的令人忍不住想一口接一口的啃干净。 单辰不由审视的看着玉芝，他自来知道这姑娘不是池中物，所以才没有在得知卓承淮心思的时候多加阻拦，而是选择了观望。 他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明白，卓承淮是真心把玉芝放在心上的，日后怕是玉芝铁定是他的外甥媳妇了，他当然希望玉芝好，希望陈家好！ 现在陈家几个儿子侄子看着都是有出息的，单家下一辈只有单锦，又是个自小不爱读书的，做生意也有些心软，现在他也只希望卓承淮能考进士做官，也能给单家撑个腰。 想到这单辰叹了口气，若是玉芝不是承淮看上的，他定要替锦儿在陈家几个儿子发迹之前求娶玉芝了！ 扭头看了一眼吃的香甜的傻儿子，摇头叹了口气道：“陈大哥真是次次给我惊喜，不知这次的这些糕点你们是打算如何卖？” 陈三郎看了一眼玉芝，回答道：“实不相瞒，这些糕点做起来着实是麻烦，需要的材料咱们这儿是找不到的，从头到尾都要自个做，所以这价格定不会太低，而且产量定不会太高。我们是打算...只接定制。” 单辰挑挑眉。只接定制？这还无人这么做过，若是只接定制又如何能挣钱呢？他不由把这问题开口问了出来。 玉芝接话道：“...若是只接定制的话，那自然就要在有钱人家里推行开来才行，这就是我们找到单东家的目的，只要陈家这糕点的名头打出去，日后陈家日日供给泰兴楼十个这蛋糕，二十个不同种类的面包。您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想如何送就如何送，您看如何？” 第157章 接订单 单辰单手敲了敲桌子，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以他敏锐的商业直觉，知道这些糕点必定能大受欢迎。 若是陈家真的能把这定制的名头做出来，怕是这神秘程度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只有泰兴楼有卖这种新奇的吃食，用处自然不必说，何况不过是帮帮忙推广一下，也不费他什么事儿。 他刚想点头答应下来，玉芝笑了一下：“辰叔叔是不是觉得这买卖可简单了？这的确是送与泰兴楼的买卖，只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这糕点需要大量的牛乳与冰块，我家买的屋子是有地下的储冰室的，只是错过了冬日没有冰。若是辰叔叔能稍微帮我们寻找下冰和牛乳的话那就更好了！” 单辰刚要点下去的头就僵在这，他就知道！这小姑娘不是省油的灯，一说要求就叫上辰叔叔了！冰还好说，现在尚未到夏季，冰价不高，放出话去填满一个储冰室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大量的牛乳就难了，现如今谁能有大量牛乳？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罢了罢了，若是真让陈家做起来了，那给泰兴楼带来的利润不可估量，他费点事儿又算什么呢？若是没做起来，他压根儿就不用过去寻这牛乳，更省事了，左右他也不吃亏。 单辰点点头应下：“可以，我答应了，明日我就去寻冰。若说你们想推广，那正巧赶了个巧宗，五日后锦儿他娘要在家里办春日宴，宴请府城里一些...嗯，算有头有脸的人，倒是你家送些吃食过来，正合拿来做饭后的茶点。” 玉芝听闻五日后就要用，严肃问道：“不知辰叔叔想请多少人？其中男人几何女人几何少女几何孩子几何？” 单辰还真被问住了，这...他不由侧过头看了看脸儿红红的单锦，咳了咳道：“嗯...男人嘛怕是没有的，孩子怕是也就几个，大多都是各位夫人和...十四到十七岁的小姑娘...” 玉芝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给单锦办的相亲宴啊！要说单锦今年也十七了，是该成亲了。知道了那日到场的客人们的年龄性别，玉芝也能放心大胆的准备各式点心了。 回到家后，袁厨子正巧带了十个人过来，都是他挑出来的有卖身契的，且都忠心可靠力气大，其中一个叫庆俞的是专门挑出来做管事的。 玉芝让他们分别试了下酥油桶和黄油机，最后选出了一个人专门提取奶油，一个人专门做黄油，又选出两个人面食功夫好些的人来做这案上的蛋糕与面包。 加上庆俞，选出五个人来。这就是陈家面包房初步的班子了。 玉芝先让几人回去好好休息，让他们明日就过来陈家，一日内必须学会如何做这些吃食，单独留下了袁厨子与庆俞。一番考察询问过后，陈家人对庆俞也十分满意，脑子够活，人够稳重，该说的绝不少说，不该说的也绝不多说，绝对是个好苗子。 玉芝开玩笑的对袁厨子道：“袁叔不若专门替我挑人得了，从小黑哥开始到现在的庆俞，你挑的人各个都是靠得住的，待小黑哥的徒弟们出了师，我得把小黑哥叫到府城来呢。” 袁厨子有些自得，有些羞涩的开口道：“这都是给自家挑人呢，怎么能不尽心呢，若是你还缺人手就与袁叔说，袁叔再去与你挑！” 玉芝道：“这次挑出来剩下的五个人我也都用得上，我打算派两个人去帮我看山楂园子，顺便在那儿琢磨有什么新鲜的山楂吃食，再挑出两个来去咱们县临县的铺子里做掌柜，让小马哥好好带带，日后小马哥我也要带他去京城的！” 这是玉芝第一次表达出要去京城的想法，陈三郎与李氏心里一惊，对视一眼，怕是卓承淮那小子和玉芝的关系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了！李氏决定忙完这阵再好好盘问盘问！ 有了这几人的加盟，单家宴席上的点心自然准备的又快又好，玉芝准备了蛋糕与三五样内馅儿的迷你小餐包，每个不过普通酥皮点心大小，但是入口香甜柔软，吃到不同内馅儿还是不同的惊喜。 众太太小姐们看着这新鲜的吃食，拿着玉芝专门叮嘱单家定做的小银叉子切下一小块来插起放进嘴里，一下都被这松软可口的口感折服了。甚至有那交好的小姐玩笑道：“若是嫁给泰兴楼单家大少爷日日能吃这新鲜吃食，嫁了也不错~” 临走时大半的太太都询问这新鲜吃食到底是何物，单太太自然按照单辰的叮嘱说了这乃陈家的定制吃食，他们家也是提前五日定了今日才供得上的。 陈家一下子在府城的中上流阶层名声鹊起，许多人访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之前做山楂点心的那家，纷纷派小厮上门来要预定点心。 玉芝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摞内里夹着一等洁白桑皮纸写的点心单子，外面雕刻着精美花纹木板做封面。小厮们看着这些眼睛都要花了，纷纷留下府名要带回去与主家看！ 拿回家的点心单子也难倒了众位太太，这里面写的这些...全都没吃过该如何是好？幸而每样后面都有价钱，这些太太小姐们又是不差钱的人，干脆每样都来一些尝尝。 玉芝这小小的点心作坊初步就定在自家灶房，因为只有自家灶房才有这改良的烤炉，五个人每日从睁开眼忙到闭上眼，单辰也赶紧派人送来了一冰室的冰与牛乳，这个只接定制的糕点小铺子就这么做了起来。 待过了几日送出去第一批货之后，陈三郎抽空去泰兴楼签了新的契，开始每次往泰兴楼供应这些。 很快又引起了一次热潮，许多人懒得等三五日的定制时间，自从泰兴楼挂出牌子卖陈家糕点之后，就挤上门来买现成的，这样又一使大批不知道的人知道了这糕点的稀奇之处，连带着陈家迎来了第二次的订货高峰。 第158章 放榜 这么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来月，每日订单这才趋于稳定。偶有要办宴席的人家过来订上许多也能忙得过来了。 这日玉芝招来如竹问：“如竹，我看你是真心喜欢这些糕点，你是想日后在我身边跟着我做一个婢女，还是帮我管着现在的这个糕点铺子？反正现在也不过是在府里，你日日回来也方便。” 如竹真的是懵了，她万没想到玉芝竟然会问她这个！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小姐！奴婢！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去看着糕点铺子，奴婢每日跟着小姐闻着那糕点的味道就觉得心里别样的满足，只有小姐把奴婢放在心上才知道奴婢的想法，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奴婢日后定好好做糕点！” 玉芝无奈的让书言扶起她：“说好了别动不动就下跪的，既你愿意，明日你就过去吧，灶房还有两个厨娘，也算是帮你避个嫌，日后若是有人说嘴咱们也能打他们的脸！” 如竹真的是感动的眼泪流了下来，小姐竟然替她考虑的如此周全，其他三人看着如竹的样子也都感激的看着玉芝，那热辣辣的眼神看的玉芝脸上都有些发烧。 她点了点三人道：“日后你们若是遇着喜欢的事儿一定要与我说，我可不是那种死捆着要你们伺候的人，只要是好事，我都支持你们！” 一番话说的三人也眼泪汪汪的，差点又是一番下跪道谢，可把玉芝愁坏了，这下跪的毛病说了八百回了，一激动还范。 第二日玉芝带着激动的如竹一起去了灶房，与众人介绍了如竹，让她跟着庆俞学各种糕点的做法，自己就松开这一摊子，专心研究早几日小瑞带回来的地契。 这次小瑞又收了二十八亩园子，这下凑了六十亩。玉芝把陈三郎举荐的两个人派去看园子，可是二人都是生手该如何是好？ 小瑞听了玉芝的忧虑道：“小姐，别看淡墨今年才十五岁，但是这次办事跑前跑后都是他！不若派淡墨带着二人熟悉一个月？” 玉芝想了想也行，这几个书童小厮的平日里兆亮兆勇根本也用不上，支出去一个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 万事都上了正轨了，也到了放榜的时候了，陈家一家人都提起了心，兆亮兆勇一天往沈山长那跑八遍，盼着最新的消息。 这日二人正在监舍读书，沈山长派人喊他二人同去，兄弟俩对视一眼，觉得怕是京城有消息了！ 进去的时候沈山长和几位先生都坐在那，兄弟二人行了礼，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沈山长。 沈山长轻咳一声道：“今日叫你二人前来，是想说…兆厉兆志都落了榜…” 兄弟二人不由张大嘴巴，大堂哥与大哥的学问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极好的了，这都能落榜？二人对科举的严苛与残酷有了新的认知。 兆亮行了一礼问道：“请问山长，不知承淮兄可是中了？” 沈山长泛起一丝笑：“中了，在二甲四十一名，昨日应该是参加就殿试了，消息还未传来，但是一个进士应是跑不了的！” 兄弟二人也松了口气，这次春闱本也是因为他哥哥才会去考的，若是连卓承淮也没中那真是…… 二人急着回家报信，匆匆与沈山长和先生们告别，赶回家通知家里人这个消息。 陈三郎和李氏知道兆厉兆志没中不由有些失落，却也知道会试是全国的举人一齐去考的，能中的那都是文曲星下凡！自家儿子与侄儿还是得磨炼几年才成。 得知卓承淮中了自是一番欢喜，想到卓承淮是为了女儿才提前去会试的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豪。 玉芝心里也知道自家哥哥不中是正常的，但是到底有些难过，知道卓承淮中了，想到他信里说中了进士就来提亲，忍不住有些脸红。 不过几日功夫今科进士的名单就在府城传的沸沸扬扬。泺源书院一共去了十四个考生，竟然中了四个！一下子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泺源书院上。多少人开始想把孩子塞进书院里，谁知沈山长却放出话来，泺源书院乃是新开的书院，三年内不再招新学生了！ 一时间众人更是觉得泺源书院好了，家里有人在泺源书院读书的人家一下子吃香起来，多少人巴望着能借出书生们的笔记与沈山长亲自注释的各色书籍。 正在单家还沉浸在卓承淮中了进士的喜悦里的时候，一道圣旨到了单家，原来这月蜕被选为了贡品！单家成了皇商！ 一下子府城又轰动了起来，整个山东道的皇商也不过三五家，单家竟然凭借着小小的月蜕就成了新一家的皇商，日后在山东道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了。 众人纷纷上门贺喜，陈家也是陈三郎带着长随亲自上门送的礼，单辰看到了陈三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他生怕陈家不会来或者因为避嫌避开。 现在这样坦坦荡荡的，说明在陈家心里月蜕的事情是真的翻篇了，这月蜕是真的与陈家半点关系没有了！ 单辰拉着陈三郎进了书房，第一次与陈三郎提起了卓承淮与玉芝的婚事：“陈大哥是知道承淮的心思的，我自玉芝五六岁起就认识她，如今也快十年了，玉芝这个孩子我不得不说一句好，若不是因为承淮，我定会为锦儿聘玉芝回来做单家的当家太太！” 单辰喝了口水继续道：“这次承淮中了进士，上门提亲的人不计其数，承淮特地与我写信让我替他大张旗鼓的上门提亲，待你们多拖几日，他考完庶吉士之后有假期马上回来再上门求亲。我与他都是怕那个畜生爹也起了心思，擅自为承淮定下亲事！” 陈三郎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沉默了下来。 单辰也知道让他马上做决定是不可能的，对他道：“陈大哥不若回去问问玉芝自己的意思？毕竟玉芝这孩子主意大，若是不问她咱俩定下来，我怕她是能上门来骂我呢！” 第159章 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