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他们过得很拮据甚至很艰难。 几度，钟宁想跑了，不过张健会揍她。 她跑一次，他就揍她几次，甚至找到她家里，耍起了流氓。 搞得钟宁在村上名声臭的要死。 走出去都是被人指指点点。 说她，不检点，不自爱还堕胎。 钟辉安看不过去，跟张健打过几次架，结果张健耍无赖，反过来报警说钟辉安揍他，为此，钟辉安还进了几次派出所，被治安拘留。 那几年，在张健眼里，钟宁只是给他睡觉的小贱货。 并没有真正把她当人对待。 当然这些也是她自找的，她活该。 后来，钟辉安动了他战友的关系，才彻底让钟宁和张健断了关系。 但就算断了也没用，大家都知道钟辉安家的闺女，是个不自爱的小贱货了。 清清白白的人家根本不会想要来娶她。 方炜和沈欣桐是不明白钟宁刚刚为什么玩得好好的会突然跌下来，然后拽着他们就往外面跑。 有点突然，他们摸不着头绪。 问她原因，钟宁只说，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这个回答，方炜和沈欣桐当真了，根本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过后，钟宁想回家，沈欣桐提议回家前大家一起去拍大头贴，留作纪念。 大头贴，在美颜相机没普及前，06年，初中高中女生最爱的拍照方式。 虽然它的像素低，但不可否认它某些功能很强大，比如，它有现在流行的美颜相机中的滤镜和各种可爱边框功能。 于是，在回家前，他们三个人，在那个黑布里，摆出各种奇怪造型，有两个人笑的很开心，有一个人强颜欢笑。 后来，方炜先回去，钟宁送沈欣桐上公交前，将方炜的信交给了她，包括那盒方炜送的雅芳化妆品。 沈欣桐没说拒绝也没说接受，拿过那封信和东西，上了车。 钟宁坐车回家的时候，天边的晚霞已经开始铺显。 她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脑子还有些乱遭遭的。 刚才看到张健，真的太突然了。 甚至有些惊吓。 不过，还好，彼时，他们还不认识。 什么都不会发生，而且她也不会再去认识他。 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缓缓心惊，赶走脑子里的乱糟糟，从自己包里拿出那盒方炜硬塞给她的雅芳，她后天去学校的时候带过去吧。 不管，沈欣桐拒不拒绝方炜，她还是不要收这么贵的东西。 钟辉安知道了，肯定也会让她还回去的。 遇到张健这个小插曲，虽然很快过去了，但当天晚上，钟宁还是做了噩梦。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背上一层黏糊糊的汗，眼角还湿湿的。 原来，她在梦里哭了。 抬手，擦擦干眼角，起床，明天周一，就要月考了，她要打起精神，不能再分心。 穿好衣服下楼，钟辉安和沈素芬都去上班了。 作为厂里的职工，他们是没有双休这一说法的。 有事就请假，没事一年365天，可以天天上班。 钟宁去厨房里煮了点泡饭当早餐，吃完，乖乖拿出课本开始复习。 她今天不需要去美林阁工作，钟辉安说过，怕会影响到她月考，不准她今天去，钟宁想不去也好，那就下周去。 第21章 21 周一, 月考，两天。 所有科目考完已经是下午4：30左右。 交完试卷，很多同学都聚在一起对答案。 比如, 最后一门是物理的考卷, 大部分人都会跑到物理课代表那边，跟他对一下答案。 记性好一些的, 能把百分之60以上的选择题，大差不差地对一遍, 如果不愿意跟别人对答案, 就自己翻物理书找答案, 这样一对，基本就能确定自己大概能考多少分。 这几场考试下来，钟宁也积极跟每一个课代表对了一遍答案, 大差不差，果然数学是所有科目里考的最差。 120分的试卷，她不会指望能考到105分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100分左右。 如果真连100都达不到，她到时候的成绩肯定属于中等偏下了。 语文英语政治历史这类死记硬背的东西, 对了答案后，应该不会像数学那么差。 果然理科真的是女生的克星啊！ 不过，她还是有救的, 等到了高二分班，她就选文科。 哪怕数学拖后腿，高考成绩也不会太难看。 本二，她是不指望的, 本三可以拼拼。 想到这，钟宁倒也没有因为数学考砸而心情郁闷，反而更有斗志，以后把文科搞搞好，拉数学的分数也可以。 沈欣桐的成绩跟她差不多。 也是偏科严重的料。 果然，她们真是‘天生一对’的数学差。 现在离放学还有一节课的时间，不过因为所有科目都考完了，大家紧绷的弦瞬间跳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嘻嘻哈哈打闹的打闹。 期间，纪律委员起身冲着大家吼：“你们安静点，班主任听到了怎么办？” 不过很多人都不鸟他，还对他‘切’了几声，表示无视。 纪律委员被他们‘群攻’向班长和副班长求助，结果，更是被无视了，没辙之下，几度忍不住想跑上楼去打小报告。 最终还是忍住了。 班长和副班长都不管，他带头去告状，以后还能在班里混吗？ 答案当然是‘no’。 于是，他只能自己生着自己的闷气，捧起书，看起来。 他实在搞不定这帮闹哄哄，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们！ 钟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放松了一会，忽然想起一直放在自己书包内的那盒‘雅芳’还没来得及还给方炜呢！ 周一，她一到学校就准备考试了，也没来得及问沈欣桐看了那封情书后有什么感想？ 也自然忘了要把这盒化妆品还给方炜。 沈欣桐这会正捧着一本日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最近，她有些痴迷这些日漫，钟宁都说过她两次，让她少看点，别影响学习。 沈欣桐每次都说：“哎呀，好看嘛，我看完就不看了。” 结果，还不是在看？ 不过，沈欣桐底子比钟宁好，就是太懒，爱看漫画，其实要是好好用功，她跑进前15是没问题的。 钟宁印象里，沈欣桐应该也是能考上大学的，只是一所不咋地的本三。 但起码还是本科。 钟宁回头看了看方炜，他正和同桌在聊天，也没在看她们两个，便转过头，推了推沈欣桐的胳膊，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你看了那封情书，有什么想法没？” 想法？ 沈欣桐顿时就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漫画书挡在自己的嘴边。 那天回去的路上，她在拿到钟宁转交给她的那封情书时，她还是有些小吃惊和小意外的。 长这么大，她还没收过男生送的情书呢！ 她长相就是圆圆脸，可爱型，但还真排不上漂亮，所以小时候夸她长得如何可爱，如何好看的只有那些长辈和叔叔阿姨，就是没有男孩子会夸她。 她想自己应该只有暗恋别人的命了。 没想到，人生第一遭，竟然收到了情书。 坐在公交车后排，捏着那封情书的时候，她心情各种复杂，说不出的情绪。 有小激动，有小意外，有失落，有……反正各种。 谁让送信人是方炜呢！ 不是别的帅哥？ 但，总算还是有人送她情书。 虽然这个人，她暂时还没有喜欢他。 “钟宁，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当时收到情书的时候，我是挺意外也挺激动，这种激动也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就是那种突然知道有人送你情书后，你会在心里这样想：嗯，原来，自己长得还是可以的那种小激动，你明白吗？”沈欣桐隔着那本挡在自己嘴边的漫画书，小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钟宁。 反正，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她还没喜欢上方炜。 不过，方炜那封情书的内容，令她差点笑喷。 他写什么不好，非要弄徐志摩的那首《再别康桥》来做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