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太阳出来照耀,但是因为昨天下雨,树丛下半部分仍旧还是湿漉漉的。她躲避着走,但也仍旧不免被弄湿了下半身。 虽是太阳就挂在天上,但和它在一起的还有成片的乌云,看起来好像很快就要把太阳遮盖住了。 夷南的雨季就是这样的,太阳若隐若现,像个娇羞的新娘子。 在山中转悠了许久,白牡嵘有所收获。回来之后,她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跳到了山上,然后就把自己的内衣解下来了。 这的确是一条红色的内衣,颜色鲜艳,抽出来后,就系在山壁的一棵树上,迎风招展,真是亮眼。 雨季的夷南,最美的不是雨,也不是山水,而是挂在山水之间迎风招摇的红色内衣。 一切做好,白牡嵘才从上头跳下来,重新拿起那些找到的东西,然后返回山洞。 这往外的河流变得更凶猛了一些,应当是因为连续下雨的关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走回来,没想到竟然瞧见宇文玠在扶着石壁走动。他就像是刚生完孩子似得,一步一步的,看起来极为艰难。 “哎,你怎么还走动上了?也太拼了吧,你也不怕抻着自己。过来,赶紧坐着,真抻坏了你大腿上的那两条筋,小心往后不能人道。”把东西放下,她走过去,强硬的把宇文玠拽了过来,按在地上。 “如果你做了大夫,那也绝对是个庸医。”都什么跟什么,抻着了大腿的筋,就不能人道了? “我说的你还别不信,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来,把这个吃了,我尝过了,不酸。”扔给他一串红果子,像葡萄,但又不是葡萄。这夷南有各种新奇的野果,都是北方从未见过的。 宇文玠接过,摘下来一颗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 白牡嵘则拎着一只大肥兔子到了河边,清理这家伙,然后烤着吃。她倒是很想弄点rou塞进宇文玠的嘴里,不过,仍记得那时他连闻见烧烤的气味儿都烦的不行,强硬的塞进他嘴里让他吃,是不行的。 眼下只盼着赶紧有人瞧见那红内衣,然后找过来给指路,她也不确定自己在哪儿,若是真带着宇文玠瞎走,指不定走到哪儿去了。 他眼下这身体状况真是不能再乱走了,尤其现在是雨季,总是下雨,他再被淋湿了,可不知得变成什么样儿。 处理好了,穿插在棍子上,白牡嵘走回来,放置在火堆旁边烤。 而宇文玠则吃着自己的果子,他当真就是一副吸风饮露的架势,即便那兔子已烤出了十分诱人的香气,可是他丝毫不心动。 他可能也是习惯了吧,若是让她一辈子吃素,她是做不到的,会馋死。 转着兔子,一边看着宇文玠吃东西,“这一次你进山,中了计,随身的护卫也都送了命。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吧。” 宇文玠看着她,“身为护卫,他们也知道会随时送命。放心吧,他们的家人都会得到丰厚的丧葬费,这辈子都用不完。” “生命哪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再说他们都跟了你许久,是有感情的。感情这东西,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白牡嵘微微摇头,他就算这么说,也改变不了她心里的内疚感。 那么多护卫,有一大半她都是认识的,结果,此次都命丧在这鸣山,单是想想心中便无比的凄凉。 生命如草芥,说死就死了。 “死得其所,你无需自责。”宇文玠淡淡道。 “这又是什么话?即便是金钱交易,也没有谁一定要为谁送命一说。你们这世界的人三观有问题,不拿生命当回事儿。”白牡嵘训斥,他这个想法很危险,有成为暴君的潜质。 “既然你那么珍惜生命,又缘何在不知危险的情况下追本王而来?”她嘴里说的,和本身做的,是不一样的。 哑然,白牡嵘眨了眨眼睛,然后转动兔子,不再和他说话。 “此次虽然损失很大,但也并不是一件能让本王惊慌失措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过损失,不足为虑。”宇文玠轻声的说着,尽管眼下自己的情况不太好,但他也并没有气馁。 盯着开始冒油的兔子,白牡嵘长长的叹口气,“是,你是做大事的人,损失了也不会心痛。我就不行了,只要想一想朝夕跟在我身边的人丢掉了性命,我的心就无比的疼。” “于本王,也是如此么?”她跟着跳下来,是因为内疚心疼痛? “你不一样,你是小可爱,谁能和你比呀。来,看在你自己这么可爱的份儿上,也来吃一口可爱的兔兔吧。”撕下一条兔子腿来递给他,试探着让他吃几口。 “既然如此可爱,你又缘何忍心吃了它?”宇文玠微微摇头,他是不会吃的,说出大天来也不吃。 “兔兔那么可爱,味道自然也很赞。快,听话,吃一口。”往他嘴边送,她已经忍不住想动手塞进他嘴里去了。 宇文玠偏头避开,而且,已经露出了一副要吐的表情。 一看他那样,白牡嵘立即收回了手,“算了,不吃拉倒,我自己吃。”没救了。他这个样子,得赶紧离开这儿,吃一些正常的食物,否则非得死过去不可。 啃着兔rou,虽说没调味,但rou质还是不错的。 吃进了肚子,身体真的有力气。她扭头往外面看,阳光已经消失了,看来又要下雨了。 夷南就是这样的,她已经不奇怪了,只是越这样就越走不出去。好不容易身体干燥了,再淋雨可不行。 填饱了肚子,白牡嵘又开始给他弄药,擦拭到他的伤口上,他疼的嘴唇都白了。 一手搁置在他的胸前,他的身体是温热的,从内而外的散发着热气,可不是那时冰凉的如同个死人。 “看,你活过来了。我若是不跟着你下来,你现在肯定还在淤泥里泡着呢,说不定已经腌的入味能吃了。”手从他胸口往下,一直摸到他腹部,硬邦邦的,没有二两rou。 “被淤泥腌制了,会好吃么?”看着她的手,她一点都不客气,而且又一点都不害羞。 “如果是五香腌制,肯定会好吃,放一些辣子也成的。就你这rou质,我觉得口感会很好。”捏他的rou,但是捏不起来,他太瘦了。 缓缓地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是否在你眼里,本王的rou和别人的不同。” “嗯,不一样,特别嫩。”这一点,白牡嵘是绝对承认的,太嫩了,这么摸着都十分滑腻,就像婴儿。 “听起来,你好像品鉴过不少人的rou。”让人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那倒没有,我就是过过眼瘾罢了。”继续摸他,刻意往裤子那儿摸,吓得宇文玠赶紧又扣住了她的手。 笑出声,“你可行了啊,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笑死人了。别动,我给你涂药。” 把他全身上下的伤口都重新涂了药,因为疼,他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身体也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