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华素夫人只顾着伸冤,却绝口也不提此事的缘由: “陛下,臣妾实在是冤枉……” 她这么一味地喊冤,杨蓁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再想起从刚刚来到大殿的时候,她似乎就异常地冷静,似乎已经知道六皇子的牌子早被送到皇帝案头了一般。 杨蓁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这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臣妾更没有丝毫不敬皇后娘娘的意思。 这么多天以来,臣妾一向都在自己宫里照顾六皇子。 再则便是为故去的老太后抄写佛经,绝没有踏出过皇宫半步……” “那你说说,这牌子为何会出现在靖南关?” 景瑞帝显然也被她的眼泪骗了去,再加上她这令人拍案叫绝的演技,连声音也温和了下来,惹得身边的孙皇后面露不悦。 “这……这臣妾也不知呀……” 她言语之间多有闪躲,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景瑞帝似乎也瞧出来了,脸色一沉问道: “你可知欺君是大罪?” 华素夫人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眼泪倏倏地往下淌: “臣妾……臣妾的确不知……” 杨蓁望了自己的二哥一眼,却看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要为华素申辩的意思,这才放下了心。 就在这时候,华素夫人身边一向乖巧安静的六皇子却突然开口了,他抱着华素的臂膀嚷道: “父皇切莫冤枉了母妃。 是容jiejie要借我的牌子,我才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种预感,杨芷容要完犊子了。 杨蓁:你闭嘴,剧透是要被群殴的。 第28章 国宴 再一看杨芷容,如今已被吓得面如土色,全身战栗着从她自己的位子上起来,却腿软地不能挪动地方。 她身后的侍女赶忙将她搀起来,扶着她跪到大殿之上。 她结结巴巴地申辩着: “女...女儿没有!是她……” 这时候华素却转过头来,满眼委屈地看着她: “毓孝公主怎么如今不肯认了? 你从前同本宫说,你羡慕七公主能嫁给上将军,非要去劝罪臣陆子胥诱拐七公主私奔。 本宫不同意,还好意规劝你,你竟抢了你弟弟的牌子去靖南关! 如今倒好,你要把这脏水全泼我身上么?” 杨蓁在旁边瞧着她们两相内斗,一边赞叹着华素夫人的计谋。 杨芷容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枚棋子,该弃则弃。 这样杀伐果断的性子,绝不是区区一个杨芷容能板的倒的。 杨芷容被她一顿啃咬,如今也顾不得脸面了,也疯狂了起来: “你这个毒妇,要毒杀我母后不成,还利用我当诱饵,去怂恿陆子胥! 如今你竟还敢反咬我一口?! 父皇和母后自有论断!” 华素夫人哭的声泪俱下: “毒害皇后娘娘的事,是你和青嬛串通一气。 这件事我后来才知道,如何就是我主导的了? 不过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嫉恨着七公主得到的殊荣宠爱,心里不平罢了!” 杨芷容一愣。 她猛地想起来,这一切查到这里,华素夫人这双手可干净得很。 一切污脏的,会被人留下口实的事,全是她一个人做的。 以至于如今若是去查,也只会查到她一人的头上。 景瑞帝见她不再言语,只当她认了,不由地站起身怒道: “你这个不肖女! 朕将你封为公主,一向享有的殊荣跟蓁儿一模一样! 可你呢?昨天半夜里还被人发现在花柳巷里,你考虑过你父王的名声吗? 你简直不配做杨家的女儿!更不配做大哥的女儿!” 杨芷容显然是崩溃了,她满眼通红,久久地匍匐在地上: “父皇,女儿真的没有……” “你别叫我父皇! 我们杨家没你这个女儿! 来人!” “在!” “毓孝公主,褫夺封号,降为郡主。 从今以后无召不得入宫,就在原楚王旧居里反省思过!” 杨芷容闻言,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这次的家宴草草结束了。 餐后景瑞帝独自回了金龙殿,杨蓁便跟着她母后一起回寝宫说起了体己话。 孙皇后留她在自己的寝殿歇下,自己则亲自为女儿卸钗,梳理长发。 梳着梳着,孙皇后不由地哽咽了起来: “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一个白眼狼。 原先我和你父皇凭着她是楚王的女儿,多加宠爱。 可谁曾想……” 杨蓁乖巧地转过身去替她母亲擦了擦眼泪: “母后,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呢? 放心吧,你们还有小七呢。” 孙皇后点了点头,继续给她梳起了头发: “这杨芷容,竟还想毁了你和傅虔的婚事,简直岂有此理。 那陆子胥,如何能比得了上将军?” 杨蓁听自己的母亲这么一说,不由地脸颊绯红: “母后……” 孙皇后瞧着她的脸色,会心一笑: “好,不说。 这准备新嫁的闺女就是爱羞。 哎,母后听说他们家的臻善楼这次出了一件水袖舞裙? 在哪儿呢?快给母后穿上瞧瞧?” “母后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等明儿小七去了碧桃馆练舞,母后一起去看不成么?” 孙皇后笑道: “好。 我们小七的舞技,岂是那些手脚僵硬的楚人比得上的?” 杨蓁咯咯笑道: “母后又拿我打趣了。” 不过经她母后一提,她又想起了多日不见的傅虔。 也不知道他在西山的军务处理完了没有。 杨蓁撑着一张素白的小脸坐在窗前,思绪早已顺着春夜里敞开的窗子飞向了远处。 孙皇后见她这样,也不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一边去抄佛经了。 此时的潼关军营里,傅虔刚刚结束了西山的军务,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刚到中军大帐,他便吩咐属下烧水,自己则准备迈进营帐里歇息。 这时候傅虔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上将军……公,公主殿下前几日来过。 在里面待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