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不贵，这可是从苏州运过来的好货，限量供应的，今天是你们运气好。再晚一点来，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料子。”售货员随口说了一句。 “没关系，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贵点没啥，料子好，能穿很久呢。” 陈如是说着就让售货员将姜红霞刚才看的布料给抱起来。 “陆曼，不要瞎跑，你过来帮mama看看，这料子怎么样？” “陆曼！” 陈如是听到这个名字，习惯性的回头，她刚才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结果发现还真的是她所认识那个陆曼。此时陆曼正陪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和买布。 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陈如是也认识，就是陆曼的mama。陆曼的mama叫谢水仙，是唱黄梅戏的。和陆曼的生父是同行。陆曼生父是一个有骨气的人，陆父是唱旦角的，为了不给日本鬼子唱戏，蓄发明志，结果得罪了权贵，是被活活给打死的。后来没有多久新中国就成立了，陆母就领着陆曼改嫁了。 陆曼如今的继父好像也是一个军官，好像是个小排长，叫什么名字，陈如是也不记得。陈如是对陆母印象很深的原因是因为陆母这个人特别有保养，好像不会老一样。 陆母其实要比她还年长几岁了，虽说是唱戏的，身段好吧。，可是她那个时候都年过五十了，却还和别人三十岁的时候差不多。陆母当年也和陈如是说是陆曼给她准备了什么神仙水，，抹一抹就可以美容养颜之类的。当时陈如是以为陆母只是随便说说，许是陆母天生丽质一样。可是后来，陈如是发现不是，因为陆曼也很会保养，她死的时候，陆曼也有四十好几了，结果呢？陆曼看起来就跟十八岁小姑娘一样，青春无限，皮肤白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 如今再见这一对母女，陆母看起来果然是比她年轻多了，岁月丝毫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mama，这个料子不太适合呢，我觉得那件水红色的比较适合你，你皮肤白，穿那个更好看。”陆曼指了指上面一块水红色的布料，示意售货员将料子取下来。 陆母听了之后，也连连点头:“我也觉得水红色比天蓝色适合我，那就水红色吧，你帮我包一下，我们就要这一块了。” 陈如是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对母女，陆曼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转过身来，她看到陈如是了，立马就拉扯了一下陆母，示意陆母跟她一起过来。 “妈，这就是姜国庆的mama，阿姨你好！”陆曼还是那么大方有礼，甜甜的喊着陈如是，随后就转过头对陆母说道:“她是一名妇产科大夫，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医院看病吗？你可以找她看病。阿姨医术很好呢。” 第26章 雪中送炭 “啊, 原来是国庆mama, 我们家陆曼在学校经常得到国庆的帮助, 真的是太谢谢你们家国庆了。” 陆母看起来倒是挺和蔼的，待人也挺热情的, 上来就要邀请陈如是到她家里做客, 陈如是以前和她做过亲家, 知道陆母这个人其实性子比较软，还挺好说话的, 只是心眼也不少, 她没少在陆母笑里藏刀之中吃过暗亏。 陆母肯定是向着自个儿女儿的, 而且她一直很宠陆曼，再嫁之后也没有生养，只有陆曼这么一个女儿，简直就是宠女狂魔, 而且陆曼和姜国庆结婚之后, 陆母一直都和他们住在一起。 有陆母在, 姜国庆自然就没有让陈如是跟着去了, 说是女人多了是非多。当时陈如是也懒得去。 “谢谢了，我们中午有饭局。” 陈如是当即就推却了，那边陆母原本也就是说的客套话, 若是陈如是当真不识趣的答应了，那可就真的有意思了呢。 “嫂子, 时间不早了, 我们还是早点回去, 不然就迟到了。” 姜红霞在一旁算是看出来了，那就是陈如是似乎并不想和这对母女多聊，她果断的喊了陈如是一声。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陈如是对着陆母点头致意。陆母那边也看了一眼陈如是，“那好，你们先走吧，我领着陆曼在逛逛。” 两人从商店里面出来之后，姜红霞就和陈如是两个人走在一起:“嫂子，你似乎不高兴，你是不喜欢陆曼母女吧？”姜红霞是观察到了陈如是自从见过陆曼母女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脸都拉的好长，当然脸也很臭。 “嗯，不喜欢。” 姜红霞听了之后，当即扑哧一笑:“嫂子，你可真性情啊，其实我也不喜欢她们母女。你看那个谢水仙，多妖精啊，你知道她今年多大了吗？” 陈如是摇了摇头，对于谢水仙的真实年龄她还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谢水仙比她年长几岁，至于年长几岁那就不清楚了。 “她今年有四十二了。” “啊，四十二了，不是吧。” 陈如是现在才知道谢水仙根本就不是比她年长几岁，而是年长十几岁，陈如是今年才二十八，看起来可是要比谢水仙老很多。 “嗯，可不是嘛，看着不像吧，看着比我都年轻对不对？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姜红霞以前和谢水仙一个村的，谢水仙原本是唱大戏的，身段就好，长得也俊俏，后来又死了男人，虽说拖着一个女儿，想要和她相好的人也多了去了。 谢水仙眼光也高了，后来还找了一个大龄初婚的军官嫁了，如今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到了岛城，看着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如今的日子过的肯定是相当不错。 “是啊，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就算再保养也不能保养成这样吧，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可以看起来这么的年轻呢？”陈如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前没有得到答案，如今还是没有。 “幸好她如今结婚了，以前在我们村里，有男人都因为她干仗。好了，嫂子不说她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你不是说还要去你二嫂家里送沐雪的小衣服给她新得的女儿吗？” 姜红霞提醒了一番。 陈如是则是点了点头，她又舍不得朝着商店看了一眼，发现陆曼一直站在她离去的方向，看到她正在看自己，陆曼也朝着陈如是点头微笑致意。陈如是当即就回转过身子，惊出一身的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陈如是比陆曼年长很多，如今遇到她竟是有点怕，难道是因为之前的遭遇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 “嫂子，走啊。” 姜红霞觉得今天陈如是有些魂不守舍的，她都催了几次了，陈如是整个人都呆呆的，和平时一点都不同。 “哦，那我们走吧。” 陈如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随后就和姜红霞两个人收拾了好些沐雪的小衣服，如今都穿不上，正好给她二嫂家的孩子穿。 “这是我给你二嫂准备的，一点心意。嫂子我就不跟你去了，我自个儿在家。” 姜红霞还是懂礼数，陈如是去了她二嫂家里，就会去她大哥家里吃饭，她凑上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陈如是知道姜红霞在乎这些，也没有强求，其实姜红霞跟着去，也没啥，其实都是一家人，既然姜红霞主动提出来了，陈如是就带上了东西前往二嫂冯婉如的家里。 如今冯婉如已经上班，刚刚接触会计的工作，她还不是很熟练，好在她是姜团长介绍的，领导对她也挺客气的，如今她渐渐上手了，原本她算盘打得就溜，如今做账做的也不错。不像刚去的时候天天加班。 如今她的日子算是进入正轨了，今天是周末了，冯婉如也不用上班，就在家里侍弄孩子，有了孩子冯婉如就各种忙碌起来了，她今天正在和奶妈两个人洗尿布呢。 养女孩子可是要比男孩子要费心很多，尤其是要特别注意卫生。 “二嫂。” 陈如是一去，就看到冯婉如正在那里洗东西，家里晒了好多的尿片。冯婉如一抬头，就看到了陈如是朝她们走来。冯婉如对陈如是还是挺有好感，觉得她这个昔日的小姑子还挺靠谱的。 “如是你来了。快点坐，你看我这手还脏着呢，你等等，我去给你搬个凳子来。” 还没有等陈如是开口拒绝，冯婉如就已经进屋去搬凳子去了。 “如是，今天你可不要走了，就留在这里吃中饭吧，我已经让吴妈准备去了。” “二嫂你太客气了，我今天不能，我要去大哥家里吃饭。下次再来吧，对了二嫂，这里有些沐雪的衣服，如今沐雪都穿不上了，这不扔了也可惜，就给小兰，都是一些旧衣服。二嫂你不要见怪啊。” 陈如是说着就将一大包衣裳给递了过去，冯婉如如今正愁着小兰没有衣裳穿呢，这不是雪中送炭嘛。 “怎么会见怪呢？谢谢，如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你瞧你一直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二嫂，你过的好就行了，那我走了。” 陈如是告别了二嫂，就前往她大哥陈如海的家中。 “你家小姑子这人真的不错，你说都是陈家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她那个大哥陈如海，我就不惜说他，都是什么人啊。”吴妈很不满陈如海。 因为当初冯婉如和陈如江的婚事其实是陈如海和冯婉如的父亲一起敲定了，还有就是陈如江都对冯婉如这个样子了，陈如海还让她大度，这种事情怎么能大度呢。 “如是确实不错，但是我们也不能总是麻烦她，她也不容易。以前我生沐雪的时候，我还去看过。她那婆子妈委实有些厉害。你说她以前可是一个大家小姐，竟然蹲在哪里给一个乡下婆子洗内裤，哎……这女人一旦嫁出去了，去了人家做媳妇，很多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哪有以前在家里做姑娘轻松啊。” “小姐这话说的实在，她嫁的那么高，幸好第一胎就生了儿子，立住了。听说姜团长在乡下还有一个儿子，比国庆还大，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这将来都是麻烦，哎……。” 冯婉如和吴妈这会儿将陈如是送来的小衣服都拿出来，发现都洗的干干净净，这些衣服哪里是旧的，看起来几乎是全新的，都没有怎么穿过，正好适合小兰现在穿。 “小姑子还真的是有心了。” 吴妈也由衷的感叹一句。 陈如是从二嫂家里离开之后，就直奔陈如海家里。 “哈哈哈，国庆可真的是聪明啊。” 陈如是刚刚进去，就听到陈文雅在夸奖姜国庆，原来刚才陈文雅问了一下姜国庆的学业，发现他都一一回答上来了，就忍不住的夸赞了他几句。 “姨婆，你不要夸我，这样我会骄傲的。” 姜国庆笑着抓了抓头。 “mama，抱！” 姜沐雪一看到陈如是来了，就伸出手来，只要陈如是在，沐雪就黏着她，其他任何人都不跟。陈如是也上前抱住了沐雪。 “小妹来了。那我们就开饭吧，大家都等你呢。” 三姐陈如思和大嫂两人从厨房走了出来，随后一家人就在一起吃饭。 “团里准备搞文艺汇演，这是演出门票，小姑你可以去看看，大家都可以去看看。”姜大顺弄了几张文艺汇演的票，就给带来了，如今不像后世，娱乐活动多，因而演出门票是十分难得。 “都有什么演出？” 陈文雅在国外生活惯了，那边相对于这边确实是要发达和先进一点。 “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有我老家的黄梅戏，还是我老家的人来演呢，她在我老家也算是一个角，叫谢水仙，要唱《女驸马》，到时候可以听听，她唱的还不错。” “谢水仙，她是不是陆恒的家属啊。” “是啊，就是那个陆恒，陆恒是真的有骨气，宁被打死也不唱。日本鬼子太可恨了。” 陆恒就是陆曼的爸爸，那可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不惧强权，宁死不唱，就那么真的被活活给打死了，在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呢。 “那我可要去看看，谢水仙她如今怎么样了？” 陈文雅忍不住的关切的问道。 “她现在过的不错，如今改嫁了，老公是我们部队的一个排长，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女儿也到这来了，还是国庆他同桌呢，听说非常的聪明。” 姜大顺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将自己知道的悉数给介绍了一番。 “爸爸，你是说陆曼吧。姨婆，陆曼非常的聪明，而且待人也好，我们班的人都喜欢她。”姜国庆如今只要提及陆曼从来都是好词。可明明姜国庆说这些话的时候，却如同一根刺一样刺向陈如是的心口，好疼。 “哦，原来连我们家国庆都说陆曼好啊，那是真的好了。” 陈文雅笑了笑。 “姨婆，你让我做的这个题目我做出来了。” 韩默走了上来，韩默是韩澍和陈如思的儿子，为人挺内向的，精于计算，速算能力相当的强悍。陈文雅看出了韩默在这方面的潜力，就在培养他。 “好的，那我看看。” 陈文雅这才没有就陆曼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对了，mama，陆曼让我问你一件事情，我差点给忘记了？” 姜国庆拍了一下头，陈如是一惊。 “什么事情？她能有什么事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