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节
吕雉乍然被点破还顿了半响,再想到刘邦对刘元的防备,“所以他连你也怕?” “是啊,连我也怕。”自身不够强大,而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强悍得非比寻常,如何不让刘邦畏惧。 “我并不想让盈儿成为像父皇那样的人,自卑,胆怯,谁都不信,却又想活,过得心惊胆颤。”刘元确实不想刘盈成为刘邦那样的人,那么就得让刘盈变得足够的强大。 “不管你将来想做什么,有了本事便什么都不畏。”刘元看出刘盈皱起了眉头,他说过的话刘元都记着,知道刘盈没敢说出口叫吕雉听到的话,因此刘元先一步劝了刘盈。 刘盈一听便知道刘元把他说的话都记下了,高兴地冲着刘元点了点头,“嗯,阿姐说得极是。” 无论将来他当不当皇帝,学好了本事才能说当与不当,若是学不好,自然没有选择。 吕雉看了一眼刘元,又看了看刘元,总觉得两个孩子有什么秘密。 “阿娘,盈儿交给我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盈儿。”刘元笑着朝吕雉保证。 刘邦做下的决定,还有刘元和刘盈都是愿意的,吕雉再想拦着又怎么去拦。 “阿姐,盐是怎么回事?”刘盈也看到了一车车的盐,满心的疑问,急切地上前询问刘元,刘元那么多的盐是怎么来的? “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带你去看。”盐利民生为国之根本其一,刘元肯定是要带刘盈去看看的。 刘盈道:“是极是极,眼下最要紧的是阿姐的及笄大礼。” 比起刘盈也当着及笄大礼视为郑重,刘元却不以为然,吕雉看着刘元道:“明知及笄大礼在即,你还敢跑到齐地去,看看你黑的,哪里像个小娘子。” 第229章 再教 “有什么关系,人家也定好了,留侯都不在意,旁的人在意与否有什么关系。”刘元倒也不怕说,刘盈捂着嘴笑道:“阿姐一点都不含蓄。” “你倒是含蓄,将来我等着你碰到了喜欢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刘元毫不客气地直指等着看刘盈的将来如何。 刘盈一听冲着刘元扮着鬼脸,“阿姐且等着。” “你身边的侍女,你都喜欢哪个?”说到女人刘元当然想起了琼容放到刘盈身边的人,一眼扫过刘盈而问,刘盈顿了半响,答道:“都挺好的。” “那就行。”显然刘盈还没懂事,在他的眼里那些女郎都是jiejiemeimei,并无二样。 “殿下。”琼容领着人在那儿等着刘元,吕雉一看道:“快些把事情安排好了。” “有什么关系,人家也定好了,留侯都不在意,旁的人在意与否有什么关系。”刘元倒也不怕说,刘盈捂着嘴笑道:“阿姐一点都不含蓄。” “你倒是含蓄,将来我等着你碰到了喜欢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刘元毫不客气地直指等着看刘盈的将来如何。 刘盈一听冲着刘元扮着鬼脸,“阿姐且等着。” “你身边的侍女,你都喜欢哪个?”说到女人刘元当然想起了琼容放到刘盈身边的人,一眼扫过刘盈而问,刘盈顿了半响,答道:“都挺好的。” “那就行。”显然刘盈还没懂事,在他的眼里那些女郎都是jiejiemeimei,并无二样。 “殿下。”琼容领着人在那儿等着刘元,吕雉一看道:“快些把事情安排好了。” 既知刘元有很多的事要做,吕雉也不能拦着不让刘元去处理,拖得再久还是得让刘元去办,倒不如一开始就让刘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盈儿随我一道去。”刘元朝着刘盈轻声地说,刘盈一顿,吕雉也是面带诧异,“让盈儿跟着去?” “自然,要学现在就开始,还要挑日子不成?”刘元笑着问,刘盈点点头道:“极好极好!” 行吧,反正他们姐弟都是一样的心思,且由着他们。 刘元领着刘盈往一边走去,琼容为首等众人见着刘盈并没有多少反应,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刘元说了算,刘元跟刘盈的关系好,他们只会乐见其成。 刘元领着刘盈不忘与刘盈介绍道:“琼先生,孟非先生,这些你都认识,再给你介绍几位你不认识的,那一位是徐庄先生,还有……” 逐个与刘盈介绍来,刘盈见着微微颔首,算是与他们打过了招呼,未曾得见刘盈的人也与刘盈见礼,刘盈道:“盈尚年幼,诸事有赖诸位指点,若有不当之处,请诸位明言。” 礼贤下士的姿态真真是好,因而一众人看着刘盈的神情多了几分温和,刘元道:“我往齐地研究出制盐之法,不需以柴火而煮之便可有源源不断,永不枯竭的盐可取之。” 听到刘元的话,所有人都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饶是琼容也万万没有想到,刘元竟然弄出如此的制盐之法。 “因此陛下才会作主将北境全都赐为你的封地?”琼容一下子想起来刘邦方才下达的诏令,那将北境全都给了刘元当作封地的诏令,如此大的手笔,谁也没有想到,琼容一下子贯穿了全部,明白了。 刘元道:“盐利可富国,天下皆知,我握此盐利,齐地却不归我掌管,盐利还能是我的,又能是父皇的?” 因利而定,刘元心知刘邦为什么如此,“陛下此来已经去看过金山和矿山。” 刘元得了这两样东西皆如实上告,矿山自不用说,历来都是国家据为己用,想要留着矿山的人,是想造反吧。 从来不会授人于柄的刘元既无意将东西据为己有,也是想着眼下朝廷很难,有钱有矿还是应该紧着朝廷。 “既然是给了父皇的,父皇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金山矿山查实了确有其事,刘元上报朝廷,刘邦没有发话说开还是不开,刘元便让人看着不动。 “父皇的意思是要开采?”刘元被琼容一提既想到可能。 “朝廷拮据,得了金山自然是第一时间安排开采。”琼容告诉刘元,刘元道:“何人负责?” “尤钧。”琼容回答,刘元无所谓地道:“挺好的,那我们便不沾手,尤先生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开口我们可以帮忙,却不必自作多情。” 琼容甚是认可,“所言甚是。” 徐庄一直都注意刘元的神情,刘元不管是听到刘邦去看了金山,还是让人安排人去开采金山,安排的人还是尤钧都没有一丝不悦,无论刘元是真的没有不喜,还是假的不喜,没有显露出来徐庄都佩服刘元。 刘元道:“封地一多,事情也就多了。先生有看到合适可用的人吗?” 跟那么多人吵完了,留下的人还是很多,刘元忙着去开发盐利,云中的人琼容眼睛利着,几天想必是有所收获的。 琼容立刻给刘元送上一份名单,“有不少人合适,也有意留在云中。” 如尤钧一般想往刘邦跟前凑的人,自然也有想要留在云中的,琼容送上来的都是想要留在云中的人,刘元看了一眼,“明日让人来见见。” 徐庄提醒地道:“殿下,陛下还在云中。” “父皇见想要投奔他的人,我见想留在云中的人,并不冲突。”刘邦心里有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跟着刘邦为刘邦效力的,要真是都想去长安,不愿意留在云中,第一个发愁的就是刘邦了。 “莫要小看我父皇,如果他连我见要用的人都不能容忍,完全可以将封地收回去,封地给了我,他就有心里准备我一定会选才用人,安心。” 比起尤钧来,徐庄还真是想要在刘元这颗树上吊死,刘元自无不乐意的,徐庄时刻为刘元着想,为刘元担心,刘元自然高兴的,但是刘元也有自己的思量,自家的父亲,刘元还是更了解的。 徐庄听着垂首不说话了,刘元道:“徐庄先生准备留在我的身边还是为州主吏?” 封地一大,刘元手里可以许出去的官位自然就多了,徐庄这样有能力的人,刘元自然不吝啬让他施展才华。 “若是殿下不介意,庄愿意留在殿下的身边,为殿下左右手。”徐庄与刘元作一揖,笑眯眯地与刘元请求。 留在刘元的身侧为刘元出谋划策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对徐庄未必是好事。 “徐先生,以你的本事治一州都绰绰有余。”刘元虽然不确定徐庄想没想好,还是照旧再劝一句,徐庄冲着刘元肯定地道:“庄一向不喜欢出风头,能躲在人后做事是庄最乐意的事。” ……如此嗜好,刘元能说什么,“先生如果将来改了主意尽可直言,我一定如你所愿。” 人各有志,刘元肯定地告诉徐庄,徐庄自是拜谢刘元的,看看尤钧,他要走要留刘元并没有拦过,如今对徐庄亦是同样的态度。 “我此次在齐地与几家从前合作得不错的贵族的人达成了一些协议,倒也获利不少。” 刘元此去齐地不仅弄好了盐,更是选好了贩盐的人,贵族嘛,一打一拉,刘元早就深谙此道,如齐地的贵族听说刘元回来,再听说刘元要见他们,全都麻利地赶去,刘元便选好了人,将盐利全都散出去。 “敢问殿下盐价定为几何?”徐庄想来想去,最后想到这一点,赶紧的询问刘元,刘元露出了一抹笑容,“平价。” “什么!”都是惊呼的声音,显然没有人想到刘元会直接将盐价降得那么低,惊叹地看向刘元,刘元却是冲着他们含笑而问,“想不到吗?” “殿下,你制出来的盐是那么便宜?”都是当过家,做过主的人,一个个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 “盐利可富国,更得利民。”刘元的目标不仅是要让朝廷富起来,更想让百姓的日子越发的好过,琼容道:“你突然降利,贵族们要疯了。” 不疯才怪,原先的贵族们售盐的价格是多少,刘元以平价而定,必然是一落千丈的,那样一来,贵族们本来不拿刘元的盐利当回事,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必定要找刘元算账。 “殿下制盐如此容易?”平价盐啊,听起来便可知道制盐之法定是十分容易,人工材料皆所耗甚少,否则刘元拿什么来售以平价,刘元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从前如此,现在也一定如此。 刘元侧过头调皮地道:“你猜?” 盐田,盐池,她一定将北地翻个底朝天,沿海有沿海的制盐之法,如北地这样的地方就该寻出盐池或是盐井来。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否则单纯依靠沿海的田,一次又一次的运过来,成本要增加了,平价盐,哪怕现在卖出去有利润,再运一趟所费的时间和人工,再以平价而售就不划算了,还是临近想办法解决。 谁能猜得出来,刘元做事一向叫人捉摸不透,尤其如此关乎国家民生的大事,刘元定然有自己章程,方才所问只是一时好奇而问,并没有打听刘元如何制盐的意思,因此问完的人再也没有提问。 陆续定下其他的事,总算都说完了,一个个都满足的离去,而刘盈除了一开始跟人打完招呼,刘元与人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等人都散去了,刘盈才问道:“制盐之法阿姐不打算外传?” “是。”刘元一听刘盈都明白她的打算,也大大方方地承认,她是不打算外传来着。 “可是为什么制纸之法阿姐又外传?”刘盈想起来刘元做的另一件事,制纸之法,刘元将制纸之法外传了啊,因何现在制盐之法不愿意外传。 “制纸之法可外传,因为今之天下,识字断文几乎都是贵族与新兴的士族,其中以贵族居多,而且制纸之法临世的意思在于推动教育,以开民智,这样的办法,知道的人越多越利于大汉,故当以外传,而且传扬得越远越好。” “至于制盐之法,你读过齐桓公称霸的故事,当知盐可富国,且天下人必以食言,食与粮一般,关乎民生,关乎国家安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更在于民生,盐之事可兴天下,亦可亡天下,类如此类之事,朝廷必掌握,不容外人染指。” 教人啊,刘元就这样细细与刘盈分析,什么事是可以让天下人知道的,什么事是容不得旁人插手的。 刘盈听着连连点头,但又想起了方才刘元话里的意思,“但阿姐方才说已经让齐地的贵族们接手盐务。” “盈儿听得十分仔细。”先夸赞了刘盈一句,肯定刘盈的认真听讲的态度很是难得,刘盈倒是不好意思得很,“阿姐,上课本来就要听先生讲课的,听阿姐说话是应该的。” 被夸得十分的心虚,刘元轻轻地笑了,“那也证明我们盈儿是个好孩子,都一起上课,有多少人跟盈儿一般?” 学生千百个,能够将先生说的话都听入耳的人,又有多少个? 刘盈一想也对,虽然他是大汉的太子,陪他读书,气得先生直跳脚的人并不少,刘元说得有道理。 “来,我们还是继续说盐务的事。盐事必握于朝廷,父皇现在没有第一时间收回官营,都是因为天下刚定,一口气夺了贵族的大利,必会引起贵族的反抗和不满,虽说我们不怕战事,但能够不挑起战争就能解决事情,还是和平解决的好。” “我将盐务给了贵族们,价格是按我定的平价以售,利与贵族共享,百姓更能得到实利,你说对我们有什么不好?” 凡事从利解决,反正盐利尽是利,源头握在刘元的手里,她得利,贵族又得利,百姓更得利,这是全赢的局面,因何不能将盐利许给贵族? 刘盈显然叫刘元一点也明白了,“这样一来,盐利还是在阿姐的手里,百姓也能获利,而本来要为了盐利和我们闹起来的贵族也拿到了利,自然不会再闹。” “正是。”刘元肯定地告诉刘盈,没错的,正是此理。 刘盈感慨着一件事的解决办法竟然那么容易,仅仅只是换一个处理方式而已,竟然让刘元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阿姐阿姐,你本来要对付贵族的,当初他们还行刺过阿姐。”刘盈虽为刘元的计谋而震惊,同样也为刘元担心。 刘元笑笑地道:“刺杀我的人,我当时就报仇了,贵族当时也死了不少人。” 眨了眨眼睛,刘盈却惊叹了,当初刘元遇刺的事震惊了大汉,当然与之而来的贵族们被杀,当时贵族们倒是也想闹的,结果没能闹成,毕竟刘元遇刺的事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贵族们的死,刘元杀完了人也是半点把柄都不留,反倒是他们想要行刺刘元,刘元握了证据的。 “盈儿你要记住,对付君子,自然要以礼等之,对付小人,你要比小人更狠,咱们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像他们居于高位的人,一言一行都关系重大。 “我们上要对得起朝廷,下要对得起万民,因为权利不仅来自于朝廷,也来自于万民,得民心者得天下,贵族的利益毕竟是小部份的,百姓的利益远比贵族更重,贵族瞧不上百姓,同样也想把控朝廷,所谓流水的皇帝,铁打的贵族,你细细看看从前秦时,项羽之时,那些存在的贵族依然存在。” 孩子还小嘛,这些事又没有人敢如实地告诉刘盈,刘元要是专门跟刘盈提起这个话题也想不起来,难得今天刘盈问出心中的困惑,刘元便顺便说个明白。 “数得出来多少贵族?”刘元笑笑地询问刘盈,刘盈开始一家一家的给刘元数出来,刘元点了点头,暗想刘盈的那些先生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天下贵族都让刘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