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小宝，安安，叫妈。” 安安毛黄黄的，头发很稀，扎着两个羊角辫，甜声道：“妈。” 元素笑着摸摸她的头。 邢小宝要上小学了，对mama印象很深，眼下见有陌生女人来见，很排斥，低着头不说话。 王金花怕元素对孩子有意见，呵斥道：“她以后就是你妈，别人家孩子有妈叫，你没妈叫，你就不馋得慌？赶紧叫，不叫今天不给你钱买东西吃！” 邢小宝嘟哝几声，不情愿地叫了。 没等元素说话，姜巧巧叫道：“爸！” 邢超一愣，笑着点头，姜玲玲和姜伟伟在jiejie的示意下也怪怪喊了爸和奶奶。 元素笑笑，安安见她很温和，又漂亮，用手指戳戳元素的脸，奶声奶气道： “妈，你脸好嫩，擦油了吗？” 元素失笑，摸了摸她脸：“擦了护肤品，改天也给你们买点擦脸。” “哎！”安安很激动。 元素从包里拿出一叠衣服，笑着对王金花说： “妈，我是做衣服的，也没什么给孩子做见面礼的，就做了几套衣服，这两套是安安的，有外套裤子和毛衣，这两套是小宝的，剩下的是巧巧三人的，入学手续我已经托人办好了，孩子马上就可以入学，还有这是我给孩子们刚买的书包，到时候就穿新衣服背新书包去上学吧！” 这让全家炸开了锅，安安拿着她的小裙子和小背心，激动道：“妈，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这是大城市买的吗？” 就连邢小宝都对自己的书包和衣服爱不释手。 元素给安安做的是毛呢裙子，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打底，到时候天冷可以搭件针织衫在外面，给小宝做的是长衬衫长裤，加格子背心，给巧巧姐弟三人的也差不多这种款式，都是最时髦县城里没有的。 再说书包，元素给五个孩子买的书包都差不多款式，就是眼下最流行的带动画片图案的那种，男孩子的图案是飞机怪兽，女孩的是公主，不说这些衣服多好看，就说这书包，他们从来没见过。 五个孩子激动坏了，姜巧巧更是不敢相信地抱着书包，元素给她买书包，就是说要让她上学了？她还想帮元素打工赚钱，让元素不要撵自己走，谁知元素竟然送他们姐弟去学校，这…… 姜巧巧偷偷擦眼泪，玲玲和伟伟也好高兴。 王金花心说元素很会做人，这个后妈相当不错，当下问邢小宝： “后妈对你好不好？” 邢小宝嘟着嘴跑了。 这年头转学没有后世的难度大，元素花了点钱就把五个小孩送去了实验小学，邢超把孩子的事办妥当，就开始想着要做点事情，可这年头事情不好做，真正赚钱的行业他又做不起。 “你说什么最赚钱？”元素怀疑自己听错了。 “做出租车司机。”邢超有个远亲是跑车的，一个月能赚三千块钱，这钱可不是你做得好才能赚，而是你只要做了就能赚到这个钱，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年头车少，眼下最便宜的奥拓车也要七万一，奔驰某些车过了百万，寻常的车也要十几万，桑塔纳要卖13万左右，可眼下大部分人一个月工资才两百。 元素这才明白，这年代做跑出租车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因为赚钱又可以开车！县城车少，又好赚，谁都想一个月赚三千，要知道眼下的三千购买力可等于后世的15万左右，或许还不止。 可现在问题是车子贵。 邢超手里有一万多，加上王金花攒的两千多，也还差一万五才够买辆二手出租车，邢超有些头疼，谁知次日元素就提回来一万五千块钱。 他一愣，“我不能要你钱。”他也没想到元素一个卖衣服的竟然有这么多钱。 “拿着吧！赚到还我！”元素有了千针万线这项技能，赚钱愈发容易，她的店也在城里站住了脚，现在来她这买衣服的大多是有钱人和官太太，她也趁机做了些高端系列，一件衣服一两百，别说，有的是人买，高价衣服比便宜的赚钱，元素也就往这方面发展，眼下她的店已经成了服装风向标，老顾客很多。 邢超愣了愣，最终点头。 王金花很感慨，真是不比不知道，从前江美琴经常拿家里钱贴补娘家，就这样还嫌这不好嫌那不好的，可元素和邢超是二婚，却拿了这么笔巨款帮助邢超，真是个好女人。 邢超买了辆二手车，这车有些年头了，眼下二手车也不好买，邢超托了关系才拿下这辆手续有点不正常的车，还好驾照很好学，甚至不用考都能上路，不像后世，有人考两年都考不过。 邢超拿了照就出去跑出租了，如他所说，真的很赚钱，轻轻松松一天就能赚一百块钱，听说有些人家夫妻俩日夜班轮流到，能赚五千一个月，邢超第一个月收入就超过了元素，让她没想到。 下面的时间，邢超和元素一起赚钱，夫妻俩没有钱的烦恼，日子愈发和谐，再加上俩人在床上特别合得来，元素也很开放，乐意尝试，俩人都对彼此十分满意。 日子过得很快，邢超半年就把买车钱赚回来，他把钱都给了元素，每日按时交钱，一天不落，倒是个好男人。 元素好的时候一个月能存下不少钱，不过夫妻俩打定主意，赚钱多的事不能让孩子知道，怕孩子从小不知道珍惜，因此，家里吃穿还和从前一样，没事俩人还会在孩子面前诉诉苦，让孩子知道，家里养活五个孩子实在不是容易的事，在这种环境下，几个孩子变化都很大。 要说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半年来，她虽然收服了其他孩子，却没把邢小宝给拿下。 眼下，邢小宝拿了没及格的试卷进来，元素一看到那分数，脸顿时沉了。 王金花道：“小宝，给你妈道歉，她天天教你功课，你就考这点分？” 邢小宝也是傲的，气道：“我不道歉，她不是我妈！凭什么管我！” 王金花气得拿柳条打他屁股，把邢小宝打的哇哇大哭，对元素更没好印象。 当下，姜巧巧带着弟妹来了，指着邢小宝就道： “你看你，成绩不好还敢顶嘴，咱爸咱妈每天那么辛苦地工作，就是为了赚钱养咱们，我们家五口孩子，负担多重啊？你倒好，拿着爸妈的血汗钱去上学，却不认真学习，考了59分，你看你把咱妈给气的！” 说完还指着元素说：“咱妈心都被你气得心都疼，脸也气红了，你这样就是不孝！我告诉你一个不孝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再这样下去，没人会喜欢你！你做错了事还气咱妈，不给咱妈道歉，我们都瞧不起你！” “对！瞧不起你！你气mama，你不乖！”安安哼道，心说哥哥好坏，才考59分，让mama担心，看mama脸都气红了。（元素：那是腮红，谢谢。） “就是！”姜玲玲也看不惯邢小宝，作为家里最大的男孩子，他一点也不争气，你看mama养活一家五口容易吗？每日还给他们做衣服做饭的，可小宝一点也不体谅，“小宝哥哥你这样是不对的！mama是把你当亲儿子才会教育你，可你却考了这点分数让她失望。” “就是嘛！”就连姜伟伟都看不下去了，原先他是对元素很有意见，可这一年，被姜巧巧各种洗脑，说是因为元素这个后妈，他们才不会流落街头，还可以穿好看衣服，吃好的，姜伟伟也开始倒戈，喜欢元素这个后妈。“爸妈工作很辛苦，你不可以给他们添麻烦，不然的话，妈就不喜欢你了！” 姜巧巧见弟弟meimei都支持自己，颇觉欣慰，你说邢小宝怎么这么笨？竟然跟后妈对着干，那跟后妈对着干的人能有好下场吗？瞧瞧他们三人就是例子啊，人可以乱说话，但不可以走错路！邢小宝这就是走错路，思想觉悟不对。 再说元素给他们做那么多漂亮衣服，城里孩子看了都嫉妒，从来没人那样穿过，他们每次去学校都是焦点，这个邢小宝怎么就不知足呢？ 就这样，邢小宝遭到所有姐妹的联名抵制。 邢小宝瘪着嘴哭了，他不就考个59分吗？怎么就把后妈气病了？这些人太可怕了，为什么搞得他跟罪犯似的？他做错什么了？ 晚上邢超听说这件事，去了邢小宝的房间，邢小宝从床上爬起来，委屈道：“爸……” 邢超叹了口气：“小宝，你最近有什么心事？怎么考那么点分？” 邢小宝趴在被子里哭：“我想我妈，爸，她去哪里了？她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邢超不想瞒他，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宝必须学着成长。 “你mama她跟别的男人走了，以后别再提她了行吗？” 小宝含泪点头。 “小宝你老实说，你真的不喜欢元素？她给你做衣服，去学校帮你开家长会，早上给你们几人准备热乎乎的早点，你就没一点喜欢她？” 邢小宝一怔，说实话元素对他真的不错，她对家里所有孩子都一样好，假使只有一个苹果也会平均分成五份，她对安安也很好，从没有虐待他们，邢小宝听班上同学说，他同桌周强就是有后妈，可周强的后妈经常打他，还总是不让他上学，让他在家照顾弟弟meimei，周强身上经常有疤，有一次还被火钳烫了，听说就是周强后妈打的，把火钳烧热了，戳周强的手背。 这样一比，元素对他真的不错的，同学们都以为元素是他亲妈呢。 邢小宝嘟着嘴，不情愿地做了个手势，“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喜欢？”邢超挑眉。 “嗯！就一点点！” “好吧！”邢超抱着他笑笑，“我本来是想揍你一顿的，是你妈叫我别对你动武，你看看，她对你好不好？” 邢小宝哼哼：“我怎么觉得你倒像是个后爸了？” 父子俩都笑了。 对于邢小宝的错误，姜巧巧进行了严厉批评，其他孩子也进行左右夹攻，把邢小宝说的一愣一愣的，当晚就去给元素道歉，不过他还是觉得没那么夸张，不就是考个59吗？怎么搞得他跟犯人似的？ 元素也没想到，她在这个家的家庭地位有这么高，当下咳了咳，给几个孩子几块钱，让他们去看了场电影，搞得姜巧巧又教训起弟弟meimei，说你看吧！跟后妈立场一致绝对没有错！ 他们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远在广省的姜中来和江美琴日子可不好过。 他们原以为自己能带来五万块钱，谁晓得到最后俩人手上只有几百块钱，这几百块钱要在广省租房子过日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广省房租贵，最近工人下岗的多，大家都以为广省满地黄金，来做倒爷的人很多，这就使得广省的房租价格一直在涨，俩人实在没办法，最后找了个贫民窟一样的地方住下，只有一间床的大小，勉强能烧个饭，还需要一幢楼共用一个厕所。 这就罢了，偏偏广省吃饭很贵，俩人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这样钱眼看没了。 江美琴经常流泪，想说这日子还不如农村的呢。 前世他们拿了五万多块钱跑了，在广省用这钱倒卖东西发了点小财，日子过得也不错，可这一世就不一样了，没钱想在这生活，门都没有！ 姜中来见这样不是办法，便要出去务工，眼下很多玩具场和纺织厂在招人，他得赚点钱留将来做生意用。 俩人做了几个月，辛辛苦苦存了一千块钱，姜中来拿着这钱打算去倒卖点东西，谁知刚把东西进回来，还没拿去卖呢，就见门被人踹开，几个警察走进来，吼道： “查证件！把证件拿出来！” 姜中来一怔，赶紧把证件都翻出来，谁知警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还缺个证件！证件不全的就是三无人员，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中来吓傻了，乡下人就怕警察。“三无人员？你们要带我去哪？” “一般来说，三无人员都要送去镇上收容改造！” 第24章 反派后妈渣化之路（4） “改造？”姜中来差点两眼一闭晕过去。 眼下广省外来务工人员多, 一旦证件不齐全就算三无人员, 姜中来没来过，也不知道该带哪些证件，之前为了私奔也不敢太张扬，谁知现在却被说证件不足, 警察又查到他买的一千多块钱货，一看这么多东西, 哪里还不明白？咬定姜中来是来做倒爷的, 当下就把他们送去收容所改造了。 收容所在广省的镇上，这里都是证件不全的外地人，广省高楼林立, 城市大的不敢想象, 可姜中来顶着烈日，忽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前他也是正式工, 哪里受过这种罪？好不容易跟人私奔，竟然被送来改造，当下有些后悔。 江美琴比他更后悔，她从前在家连家务活都是邢超老娘做的，自己也没带过孩子, 身娇柔嫩的，不然也不会生了两个孩子还能勾搭上姜中来, 可现在她竟然要来干活改造, 广省这么热, 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心里对姜中来有了埋怨，心想他要是把四万块钱带出来，他们哪里需要吃这种苦？ 就这样俩人有了嫌隙。 这边，实验小学要求填家长资料，邢小宝拿着铅笔很久没填出来，老师过来问：“小宝，你想什么呢？你妈的名字你不会填？” 邢小宝愣了愣，“我会的！” 说完，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mama的名字。 放学时元素来接孩子，忽而被老师叫住。 “小宝mama。”老师笑呵呵道：“你家小宝的表格没填好。” 元素愣了愣，就见母亲那栏被小宝用狗爬体写了“元素”二字，老师不知道她的姓，因此叫她补充一下，元素盯着那两字，心忽而柔软起来。 路上，邢小宝一路恼羞成怒，疯狂暴躁，根本不理会元素，其他孩子疑惑道：“妈，小宝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