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元素疑惑地盯着她,“你怎么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不用,睡一会就好了。” 宋文之正要走,却被元素陡然拉住,元素撸掉她的衣袖,只见她的手腕内部有很多划伤,元素这才发觉宋文之的脸和眼都很肿。 她皱眉:“简伯中打你了?” 宋文之低头道:“没有,你别胡说,你继父没有打我,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没打你你会这样?你老实说,他为什么打你?因为我?” 宋文之笑笑:“你这孩子别胡说,他没打我,我们就是发生了一点争执,推搡了几下,没什么大事。” 元素面色阴沉,她最反感家庭暴力,且家庭暴力只有一次和无数次,显然简伯中并不是第一次打宋文之,元素搜索原身的记忆,原身到死都不知道母亲一直被家暴的事,前世宋文之在简伯中的要求下,说那画是简思汝画的,是不是就因为她被对方暴力威胁? 元素愤怒地扒下宋文之的外套,这一看,竟发现宋文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背胸口都是御痕,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触目惊心。 元素气得拿手机要拍,宋文之赶紧拦住她。 “你疯了!得罪了简伯中我们母女就要露宿街头了。” “露宿街头也比被打好,妈,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赚钱给你用,简伯中对你根本不好,平常把你当保姆,一年到头也没见给你多少钱,请保姆都没这么便宜的,你何必为了这种人苦苦隐瞒?” 宋文之急坏了,不让女儿拍,“我已经离过一次婚,难道你想让mama再离第二次?” 元素知道,她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想想,元素哄道:“妈,我答应你不去闹,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将来你们离婚,你没有一点把柄怎么行?所以你让我拍一下,万一哪天咱们遇到事情,也能拿出来当证据。” 宋文之盯着她:“那你不能发到网上。” “我保证!” 宋文之让元素把图拍下来,元素越看越心惊,身上这么多淤痕,这男人得下多重的手才能把人打成这样,且简伯中的阴险之处在于,他从不打脸,只打身体,如此一来,就连元素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母亲被家庭暴力。 “对了,元素,你继父很不高兴你和邵屿森亲近。” 元素没做声,大概猜到简伯中打宋文之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抢走了简伯中为简思汝安排的好女婿,简伯中生气之下打了宋文之,简伯中也不看看,人家邵屿森喜不喜欢简思汝。 当他女儿是人民币,谁都爱? 明天邵屿森去国外,元素收拾一下,准备去找他,顺便把自己的画拿给他指点一下,虽然邵屿森不是画油画的,可艺术圈是通的,油画和雕塑之间没有明显的壁垒。 谁知她刚下楼,就见简伯中和简思汝站在门口。 “思汝,邵屿森明天离开,你今天上门拜访一下。” 元素站在那,眉头紧锁。 简伯中见了她,冷声道:“至于你,今天就待在家里,哪都不去,小小年纪跟男人拉拉扯扯,简直丢人!” 元素冷笑:“让你女儿勾引邵屿森不丢人,我跟邵屿森牵个手就丢人了?你这双标是不是太明显了?” “你!”简伯中脸色阴冷,压抑着怒气。 元素没再继续刺激他,怕他把努力发泄在宋文之身上。 很快,简伯中把门锁起来,元素被软禁了。 “等邵屿森走,我会放你出去。”简伯中这样宣布。 元素出不去,只能在屋里写写画画,下傍晚,简俊毅进来了,见了她,道:“你和邵屿森是认真的?” “不用你管。” “邵屿森这人不懂和人相处,你和他在一起会很累。” 元素唇角上扬,“再累也不会和简家人相处这么累。” 简俊毅浓眉紧皱,他试图缓解和她的关系,却不知为何她总把他拒于千里之外,明明她对陌生的邵屿森都能敞开心扉,却总是对他冷言相对。 房门关上,元素放下笔,她想联系邵屿森,这才意识到她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晚上,简思汝面色难看地回来了。 “怎么样?”简伯中追问。 简思汝摇头,尴尬道:“他根本不理我,我在他别墅站了一整天,一直问东问西,他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你就不能跟他聊聊艺术?”简伯中脸色很难看。 接触邵屿森的机会很难得,如果邵屿森真的能看上简思汝,有他引荐,简思汝不用费力就可以轻松进入到这个圈子里,俩人若是结婚,邵屿森定然会为她制造出名的机会,他的团队还会为她规划道路,简而言之,这是改变简思汝一生的机会。 简思汝急道:“我跟他聊了,可他就是不理我,他好像对女人很反感,看都不看我。” 亏她今天还精心打扮过,性感又清楚,网上不是说男人就受不了这样的女人妈? “反感?那他为什么不反感林元素?” 简思汝气道:“怎么不反感?你怎么知道林元素不是跟我一样,也在那站了好几个小时?我看她根本没有拿下邵屿森,否则邵屿森这一天为什么不联系她?像邵屿森那样的人,冷漠的不像正常人类,宁愿跟艺术品交流也不跟人说话,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拿下?” 似乎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简伯中没再追问。 次日,元素还被禁足,没有来得及去送邵屿森,俩人就这样断了联系。 见钱眼开系统一直给元素布置任务,但对元素来说,这任务并非难事,中间她空闲时,还在网上介绍自己买的东西,因为她每天都在购物,还经常直播购物过程,一花就是十几万,网友对她很好奇,想知道有钱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元素一直在直播,却从未露过脸,偶尔她还直播自己画画的过程。 吸引了几万网友的关注。 其实简思汝也一直在观察她。 好在元素留了个心眼,买东西从不拿回去,以至于她一直没抓到把柄发难元素,又因元素解释说晚宴穿的东西都是别人借她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比较起邵屿森,简思汝还是觉得同龄的孟宇齐更有话聊,再说孟宇齐也很有钱,跟他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简思汝一直表现出好感,可孟宇齐却对她愈发冷淡。 下面的时间,元素一直在画画,她想早点把画送去参赛,早点结束现状,让宋文之从这样的环境中解脱出来,元素很了解宋文之这样的女人,要是女儿没有出息,她是不可能下定决心改变的,否则前世的宋文之不可能到最后还一直跟简伯中在一起。 第74章 “卡莫多先生, 你觉得思汝有没有可能入选苏格拉底画廊比赛并获一等奖?” 卡莫多略显为难道:“事实上我认为能入选已经很好了, 想要获得一等奖不是件容易的事, 全世界那么多画家, 各个年龄层次都有,思汝只是个学生,把目标定太高不是好事。” 卡莫多用英文说完,简伯中皱眉道: “思汝学了这么久的画, 应该能拿点成绩出来, 我希望她得一等奖。” 卡莫多为难地叹气:“你们中国人总是急于求成,可画画不是能急的事。” “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简伯中把从林元素房中偷拿的画给卡莫多看,卡莫多看完, 惊讶道:“这是思汝的画?哦, 不!我了解思汝的风格,思汝用色不会这么大胆, 对远近事物的把控没有这么好。” 简伯中脸色阴沉:“你就告诉我,这画怎么样?比思汝的好?” “很显然, 这幅画的艺术成就很高,简先生, 你或许不知道, 干我们这行的,真正顶尖的那些人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卡莫多说完, 叹气道:“像是你们华国的邵先生, 他在雕塑界很有名气, 他的雕塑成就普通人努力一辈子也学不来, 这就是天赋,我是属于天赋不够的人,四十岁才成名,即便如此,我也属于这一行里的幸运儿,因为更多人努力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但您拿的这幅画……” 卡莫多很入迷,这幅稻田油画不论是构图还是用色都堪称完美,最让他欣赏的是这幅油画里的笔触很大胆,不似一般人,为了构图,小心翼翼安放所有的景物,这个人也在构图,可她对景物的安排随意却又和谐,使得这幅画里的远山、房屋、草垛、人、稻田看起来脏乱无章,却因为她大胆的用色,呈现出一种和谐感。 这是只有大家才能达到的境界! 简伯中听着卡莫多的称赞,面色越来越难看,也就是说林元素的天赋比简思汝多,画的也比简思汝好,他不想听这结论,明明他在简思汝身上用了那么多心思,可到头来思汝竟然比不过林启民的女儿,这让他怎么甘心! “那您看用这幅画参赛能入选吗?” 卡莫多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幅画入选问题不大,如果运气好,还能得到第一名,可这不是别人的画吗?” “这个你别管,请你把这幅画交上去,以简思汝的名义。” 卡莫多一脸惊讶,像是不明白简伯中的话,不知简伯中说了什么,最终卡莫多一句话没说。 元素回到家,发现她的画不见了。 “我的画呢?” 简思汝移开视线,有些心虚。 倒是简伯中平静地道:“我今天给思汝报名比赛,见你的画还在,就帮你也送去参赛了。” 宋文之一听,高兴道:“元素,还不谢谢你继父?” 简伯中有那么好?看来她的画已经被换了。 元素心里冷笑,也不戳穿他,说了声谢谢就任他去了。 不过她要谢谢简伯中这样做,如果他不钻进来的话,她的计划根本没法实施。 吃完饭上楼时,简思汝忽而冷笑:“你以为自己真的能获奖?” “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再说我画的再差,也比你好!” 简思汝脸色骤冷,她就是恨这一点,明明她那么努力,明明她付出那么多,可林元素什么事都不用做,只凭所谓的天赋就画的比她好,这让别人怎么看她?简思汝丢不起这个脸,一想到要被林元素压制,她就恨不得把对方画画的手给剁掉。 简思汝冷笑:“到底谁画的好,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次日,元素背着新买的包去学校,简思汝的好友孙晓菲打量她许久,笑得有些怪异:“元素啊,你这包要好几万吧?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包?” 她嗓门大,一句话把所有同学都引来了。 元素没做声,孙晓菲又对脸色铁青的简思汝说:“你平常说你在家被人欺负,我还不信来着,但现在我多少信了,林元素以前那么穷,穿衣穿鞋都是网购的几十块钱的,现在忽然变得这么有钱,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又怎样?”简思汝阴阳怪气道:“人家说了,这是人家卖画得的,不是我们家的钱。” “卖画?”这个班里都是学油画的,孙晓菲嗤笑一声:“她的画也有人买?这是在开玩笑?再说了,就她最近的行头,动不动背着奢侈品包,鞋子衣服都是名牌的,手机也换了个好的,这么多钱,卖画也卖不了那么多吧?林元素,你说说,你该不会是交了什么有钱男朋友吧?睡一晚给多少钱那种?” 元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眼神冰冷,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孙晓菲很久,把孙晓菲看得眼神躲闪,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很快又回望回去。 “怎么?我说的不对?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我倒想知道,一个那么穷的人,是怎么忽然变有钱的?除了陪睡我还真想不到别的方法。” 元素唇角微扬,笑了:“你和简思汝还真是一个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