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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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把手抽回来,回头道:“去给你熬药,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秦桑去给傅连溪熬好药,回房间的时候,傅连溪已经睡下了。 他平躺在床上,脸色看着苍白,眉心也微蹙着,睡得很不踏实。 秦桑跪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她一时不忍心把他喊醒,抬手轻轻摸了下他额头,好在没有发烧。 她将药碗放到床边的矮凳上,趴在床边,侧着脸看着傅连溪。 她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脑海里忽然想起周妧和她说的那些话。 她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去屋子中间的茶桌前,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秦桑这一晚睡得不太好,她一会儿就要惊醒一次,去检查一下傅连溪有没有发烧。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醒了几次,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终于能稍微睡一下。 傅连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桑趴在桌子上睡着。 十二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秦桑穿得单薄,趴在桌上,双手抱着胳膊,蜷成一团。 傅连溪不禁皱眉,他起身下床,走过去,俯身将秦桑轻轻抱起来。 他将她抱去床上,又拉过被子来给她盖上。 秦桑睡得很沉,因为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傅连溪坐在床边,他握着秦桑一只手,看了她很久。 直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公主,公——” 茯苓一进来,看到坐在床边,只穿了白色中衣的傅连溪,又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家公主。 她眼睛都睁大了,突然觉得自己脑子好像不够用了。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她家公主昨晚和傅大人难道……睡在一起了? 茯苓傻站在门口还没回过神来,秦桑被茯苓刚刚推门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就看到床边的傅连溪。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半天才想起来,傅连溪昨晚受了伤,住在她这里。 她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起来了?伤好一点吗?” 秦桑出于大夫本能,下意识就低头要去检查傅连溪右腹的伤口。 谁知道手刚碰上去,就被傅连溪握住了,他皱眉看向她,“别乱摸。” 秦桑:“我是要给你检查——” 傅连溪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移开目光,“没事。” 他起身穿好衣服,才转身看向秦桑,“我还有事。” 秦桑连连点头,“好好,你忙你的。” 她说着从床上下来,把桌子上的金疮药给傅连溪,又把她昨晚写的方子也给他,“药要天天换,这个你回去让唐风给你抓药,每天喝三次。” 傅连溪没拿,他把东西放下,看她一眼说:“不用这么麻烦。我晚上再过来就是。” 傅连溪走后,茯苓才又进来,她扑去床边,拉住秦桑的手,“公主,你昨晚和大人……你们?” 秦桑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怎么了?” 茯苓道:“就是……你们俩是不是……” 秦桑看到茯苓的表情,总算反应过来她想歪了。她脸上一热,立刻道:“你别瞎想。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 第19章 秦桑吃过早饭就去医馆里看诊,近来天气转凉,感染风寒的人不少,秦桑一个个给他们号脉问诊,孟易坐在她旁边,一直不停烦她,“今晚去城南逛庙会吗?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李记烤鸡吗,我让人定位置,晚上过去?” 秦桑在给病人诊脉,没有功夫搭理他。 孟易又道:“对了,我奶奶后天办大寿,让我叫你。诶,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秦桑叹气,“大少爷,你看不到我在忙吗?您能不能行行好去旁边坐会儿,等我忙完再说?” 茯苓端着茶水出来,看到孟易又被自家公主噎住,忍不住笑,她将茶水端去圈椅旁边的茶桌上,“孟少爷,您过来喝杯茶吧,姑娘还得忙一会儿呢。” 秦桑昨晚照顾了傅连溪一夜,今天疲惫得很,看诊看到快中午,她本来想去后院休息一会儿,结果被孟易强行拉出来吃饭。 秦桑没什么精神地趴在桌上,孟易问她吃什么,都说随便。 孟易点了几个菜,抬手帮她弄了下翘起来的头发,“你昨晚偷鸡去了?这么没精神?” 秦桑懒得理他,她趴桌上闭着眼睛小憩。 孟易靠近她,又问:“晚上去城南逛庙会,你到底去不去啊?” 秦桑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闭着眼睛摇头,“不去。我困。” “你昨晚真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孟易靠近一些,看到秦桑眼下淡淡的青影,“你睡不好觉?我前阵子得了些安神的香料,回头我拿给你。” 孟知府战战兢兢汇报完事情,抬头却发现傅连溪目光落在别处。 他背靠着椅子,微垂着眼瞧着楼下,表情漫不经心,手里慢悠悠地转着酒杯。旁人瞧不出在想什么。 唐风顺着自家大人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少夫人和一男子坐下下面。 少夫人趴在桌上在休息,那男子坐在旁边凑得很近,两个人在说什么,看着很亲密的样子。 唐风下意识又悄悄去了眼自家大人的脸色,然后就低下头,闭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啊,他们家大人真生气的时候,反而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孟知府也顺着傅连溪视线看去,谁知道居然看到自己的儿子,他吓了一跳,心道,莫不是自家这小子什么地方得罪了傅大人? 这样一想,顿时冷汗直冒,但也不敢问,连忙给仆人使眼色,让去把孟易叫上来。 孟易正和秦桑说话,他爹的手下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附耳和他说:“少爷,老爷在楼上,您上来一下。” 孟易愣了下,下意识回头往楼上看。 秦桑也听见了,她抬了抬眼,也往楼上看了眼。 谁知这一抬眼就看到了傅连溪,傅连溪已经移开了目光,正漫不经心饮茶。 秦桑这个时候还不合时宜地想,傅连溪真是长得太优越了,哪怕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觉得傅连溪是她见过长得最英俊的男人。也难怪那么多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她看了看,便又低下头继续趴着休息。 孟易和她说了一声,就上去了。 孟知府立刻站起来,道:“还不见过傅大人。” 说着,又满脸笑容,对傅连溪道:“大人,这是小犬,孟易。” 孟易倒是早就听说战功赫赫的少将军,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他半鞠了下躬,行礼问候,“孟易见过傅大人。” 傅连溪仍旧背靠着椅子,漫不经心地瞧他,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淡淡嗯了一声,算是个回应。 孟知府见状,总算松一口气。 他之前还以为自家这小子哪里得罪了傅大人,他险险地捏了一把汗,赶紧让儿子下去了。 孟易走后,孟知府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汇报公事,“大人,你之前吩咐的事,下官已经按照您的意思部署下去了,具体的事宜还请大人指示……” 秦桑和孟易吃过午饭,就回医馆了。 走的时候,她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傅连溪已经不在了,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医馆没那么忙,秦桑待到晚上准备回去,被孟易过来把她带去了城南逛庙会。 城南庙会热闹,太平盛世,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秦桑最近一直忙,还真没有怎么出门逛过,难得过来,逛了一会儿心情就好起来。她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一会儿这边看看,一会儿又挤去那边看看。 孟易给秦桑买了只兔子灯笼拎着,他高兴道:“我说好玩吧,你还不来。” 秦桑开心就笑,她拎着灯笼走到前面,去看人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和孟易在城南庙会逛到很晚,回去的时候,街上都没多少人了。 秦桑拎着个兔子灯笼高高兴兴地回家,推拉门就愣住了。 傅连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 她推门进去时,他才抬眼,朝她看过来。 秦桑有些惊讶,她走过去,“傅连溪,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她走到傅连溪对面坐下,将兔子灯笼搁在桌子上,拉过傅连溪的手,替他诊脉。 傅连溪看她一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桌上的兔子灯笼上,半晌,问了句,“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秦桑一边给他号脉一边说:“和孟易去城南逛庙会了。” 傅连溪闻言,不禁皱了下眉。脑海里想起今天在酒楼,秦桑和那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画面。 他心情突然很烦躁,连带着看桌上的兔子灯笼也很不顺眼。 他没再出声,但是脸色明显不高兴了。 秦桑带傅连溪回房间,给他换了药。伤口有点浸血,她叮嘱了几句,出门去给傅连溪熬药。 等她熬好药回来,就见傅连溪躺在她窗下的竹椅上,闭着眼睛在休息。 秦桑端着药过去,伸手推推他,“傅连溪,喝药了。” 傅连溪仍闭着眼睛,没有理她。 秦桑又推了推他,“傅连溪,喝药了啊。” “傅连溪——”秦桑拉了下傅连溪的胳膊,却他被反握住手,他仍旧没睁开眼,神色有点疲惫,“别闹,让我睡会儿。” 秦桑触电似的,连忙把手抽出来,把药碗放到旁边,“那你一会儿记得喝。” 秦桑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