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毛俊生一听，面上一喜，立即应下，“好，我明个儿就开始留意，也对，那于氏跟着秦楚去县城里住着，要是他们私下里做着生意，凭什么他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却要过得这么辛苦，尤其是meimei，玉娘明明知书达理又识字，按理就该去城里住着是你才对。” 毛雯玉听了大哥这一番话，心情大好，对啊，住在城里的应该是她才对。 兄妹两人说好，毛雯玉也不能久留了，她提着小竹篮子，里头的rou拿走了，毕氏便添了几把猪草给女儿带回去，免得起疑心。 毛氏提着竹篮子回到了秦家院里，秦家院里很是安静，只看到二弟妹吕氏正在厨房里忙碌。 吕氏看到毛氏提着的小竹篮子，面色微变，“大嫂，你这一点儿猪草怕是不够的。” 毛氏却是将竹篮子往灶台上一放，接过吕氏手中的活计，说道：“你上山割猪草去，饭菜我来做。” “大嫂，饭菜都快做好了，也快到晌午的饭点了，大嫂这会儿让我上山？” 吕氏很不情愿，不管是大嫂还是三弟妹都只会欺负她，四弟妹和四弟却好的多，她借银子的时候，四弟夫妻一口便答应了。 毛氏却是点头，“对啊，你手脚麻利，不会快去快回么？我会给你留饭菜的。” 毛氏面色严肃，她严肃起来与俞氏如出一撤，吕氏甚至有些怕她，知道婆母都听她的，也不好反驳，便只好解下围裙，背上背箩子出了门。 这日的晌午，毛氏做好饭菜与家里人一同吃了，俞氏见二媳妇这么晚还不曾山里头回来，脸色有些不好，叫大儿媳妇留了一点儿饭。 待那吕氏背着一背箩的猪草回来，就见灶上凉馊馊的饭菜，都不曾帮她温在灶口上。 吕氏叹了口气，自己动手又将饭菜弄热子才填饱肚子。 庾县码头，石泉守了小半日卖着烧饼，却是没有看到半点商机，不过他倒是看到了多日不曾见的毛俊生，毛俊生穿着一件青衣长衫，一看就是书生模样的打扮。 他朝石泉看来，笑了笑，还要上前打招呼，石泉却是没有理会。 两人的烧饼都没有什么人愿意买，然而两人似乎都不着急。 又有船靠岸了，苦力们上前去寻活计，石泉也朝那边看去，接着他脸色一变，居然是吕家的船，他想起来了，去年买走过吕家管事的胡参，只是当时他们手中的银两太少，无法周旋，当时买走了一趟卖给了庾县药商祁家，没想到吕家的船队后来就匆匆跑了。 想不到又被他遇上了吕家的船队，当真是太好了，石泉摸了摸怀中，那儿有他的全部家当，还有燕子给的一千两银票，他这一次一次要多买些。 石泉朝那毛俊生看去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自己，他便往那吕家的船走去。 正好此时从吕家的船上下来一位管事，此人很是面熟，石泉自是将他认了出来，不正是上次与他们做生意的吕家管事么？ 那管事的下了船本来是舒展一下，在船上呆久了，有些怀念起陆地上来。 没想他才下船，就看到一脸笑意的石泉，他呆了呆，这个人有些面善，他是谁呢？ “管事大人，还记得我么？” 石泉靠近他，接着说道：“收胡参的那个。” 对方一听，吓了一跳，想起来了，先前就怕停靠庾县码头遇上他们，没想到还当真遇上了，真是倒楣。 “岳州吕家，管事大人，可有货？” 石泉拍了拍胸口，“这一次备下了银子。” 对方一听，犹豫了一下，于是叫石泉跟他上船去。 那边卖着烧饼却偷偷看着的毛俊生，这会儿看到石泉上了对方的船，他有些错愕，为何这人认识不少船东家？此人倒是有能耐。 石泉上了船便被吕家管事领去一间客舱，那人拿出一袋货，仍然是胡参，石泉上一次陪着于书燕卖过此物，一眼就认出来了，再拿起一支闻了闻，他双眸一亮，就是这个东西了。 吕家管事叹了口气说道：“上一次你们卖的胡参可有出事儿？” 石泉摇头，“不曾，我们很小心的。” 吕家管事一听，心下一安，便问道：“你有多少银子？” “一千五百两银子。” 吕家管事一听，却是有些不满意，“这么久了，你们也没有捞到别的赚钱的进项，就只有这么一点银子。” 石泉连忙说道：“我家中还有银子，你可愿意等？” “成，我这船的货还在卸呢，不会这么快的，你且快去快回。” 吕家管事的说完，便要收起胡参，石泉地是一脸笑容的按住他的手，说道：“那先给我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货，我反正要回城，也就顺带带回去了。” 第202章 又是一笔小收入 吕家管事一脸便秘的模样，半晌松开袋口，便称了起来，然后将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份量给了石泉，这会石泉才高兴的下了船，他立即往城里去。 那毛俊生见状，顾不得收烧饼的钱，连忙赶着牛车跟上。 石泉一心只想早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燕子，没注意到后方，直到他入了城不小心被前头的牛马挡住时，他回头一看，就看到毛俊生跟在后头，他心中咯噔一声，转了主意，却是往西市院子去了。 到了西市院子内，石泉从前门进的，从门缝中看到毛俊生就在不远处，他面色微冷，此人看来得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跟着他。 石泉背着一袋东西，从后门徒步出来，接着转入大街，然后租了一辆马车便往旺兴街头去。 于家布庄内，于书燕正陪着几位夫人看布料，就见石泉慌慌张张的进来，她微微一愣，石泉给她使眼色。 于书燕叫石梅招待着，她出到门口，问道：“何事？” 石泉将那麻袋里的胡参交给她看，于书燕双眸一亮，小声问道：“吕家船队来了？” 石泉点头，并说道：“我把身上一千五百两银子都搭进去了，买下了这些，他那儿还有，瞧着模样怕有二千多两银子的货。” 于书燕一听，心思一动，立即回了铺子，从柜台前翻了翻，将银票收起，于是交代父母和石梅好好守着铺子，她却跟着石泉先回了柳树街，将胡参收好后，于书燕又将藏好的银票拿出来，一同往码头去了。 到了码头上，石泉没有看到毛俊生，松了口气，就看到堤岸下吕家的船还在卸货，于是两人下了堤岸，往吕家的船走去。 那吕家管事刚才从码头的面馆吃饱喝足出来，就看到了两人，一看两人就知道是准备了银子过来收货的了。 左右都是卖，卖给谁都一样，瞧着这两人也挺机灵的，卖给他们也不错，只要机灵不被人发现，他便是安全的。 于是三人上了船，进了船舱后，吕家管事便说道：“你们可得瞒好了，这东西得小心翼翼的卖，我卖给你们的价格最是便宜，你们慢点卖，能卖个高价。” 于书燕点头，她现在开了铺子后认识太多的人，想要卖掉这些胡参，那都很简单的事，而且她不卖给商人，东西便不会流通，发现的人就越发的少。 接着又给了二千二百两银子，将货全部拿完，两人才告别了吕家的管事，于书燕原本问他几时还能再来，那吕家管事却故意转移话题，瞧着是不愿意说出船到岸的日子，也没打算与他们长期合作，瞧着等他们多卖几次，真的不曾出事后，他才放下戒备之心吧。 于书燕也不强求，从对方的船上下来，接着两人赶着牛车往城里去，两人将货送回柳树街的小院，于书燕只拿聘小袋胡参，带着去了铺里头。 石泉赶着马车到了于家布庄，却是让于书燕下车，他说还有事先行一步，于书燕也没有多想。 石泉赶着马车却是往西市的院子去，在院外倒也没有看到那毛俊生，石泉心中疑惑，想着明个儿若是再遇上他，必定要好好问问他是何意思。 那毛俊生发现了西市的院子，在周围打听了一下，得知是于氏租的小院，于是便高兴的回了家，第二日也不去卖烧饼了，而是赶着牛车来桃花村到meimei这儿邀功来了。 毛雯玉每日的粗活不少，洗衣割猪草，扫院子，帮着做饭等等，一天到晚忙来忙去，便是洗衣这一项，一直来她干着细活，活计又少的毛雯玉不知不觉将一双手洗得粗糙起来。 冬季浸在河水中，手长了冻疮，抹了药膏，却还是留下了一些疤痕，有时太痒，抓来抓去的又破了皮。 毛雯玉刚从山上下来回到秦家院，正抹着膏子，就听到有人敲门，她起身出来开了院门，看到门外的大哥，很是惊讶。 “哥，你怎么来了？” 毛雯玉看着一脸激动的大哥，越发的疑惑。 那毛俊生朝院里看了一眼，见院中没人，便小声说道：“小妹，我找到了，那于氏在县城里租一处院子，正是那西市里的小院子，我问过了，她一直住在那儿。” 毛雯玉一听，脸色便不好看了，说道：“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啊，我上次跟婆母一起在西市的那处小院住了好些日子，除了小院，大哥便不曾看到别的？” 毛俊生一听，心中郁闷，他只好摇头，他以为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呢，没想到并不是。 毛雯玉有些无奈，说道：“哥，你只要仔细盯着他们有没有开铺子做生意，还有他们有没出现在码头？” 说起这事儿来，毛俊生便说道：“我瞧着那石泉与码头上的不少管事都交好，昨个儿我就是看到他上一艘吕家的船，与那管事的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事后他扛着一个麻袋下船，接着就回了西市小院，我才跟踪到的。” “他可有发现你？” 毛俊生点头，“我赶着牛车，不被人发现很难，我想着发现了也没什么，知道他们住哪儿，改日我还能上门窜门子呢。” 毛雯玉只觉得头痛，她大哥就是太过迂腐，脑子不爱转弯。 想不到就跟踪了一次，就被对方发现，想来大哥再去码头，对方铁定问他了，于是说道：“大哥，若是对方问你为何要跟踪，你就说你本意是去西市场买些东西回家，并不是跟踪，你一定要咬紧了，千万别承认。” 毛俊生听后点头，他还想进人秦家院，想着早上过来还没有吃早饭，想来秦家院里有好吃的，然而毛雯玉却没看到大哥的眼神，反而催促着他快回去。 毛俊生厚不下脸皮，只好巴了巴嘴的，赶着牛车回去了。 石泉再次在码头上看到毛俊生，他仍然斯斯文文，看着他还笑脸相迎，石泉皱眉，上前问他那日为何要跟踪他，没想对方正好要去西市买些家用带回去，无意中看到他了，本想追上来跟他说上几句，哪知他走得快，没追上。 第203章 月休回村 毛俊生还说知道他住哪儿了，以后有什么事能去的他，石泉听后，倒也信了，想来自己与他也没有什么交集的，便没有再理他了。 石泉在码头接着守，却是好久不曾寻到商机。 而于书燕得了那些胡参后，她便想法子叫木匠做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上面雕刻着富贵牡丹花，然后盒中的锦布却是从布庄里选的一匹好布做成，锦布让石梅在上头绣上桃花，接着铺在盒中，上面再放上两支胡参。 她拿一盒便去见了主簿夫人孙氏，过完年后，她先前来过一趟，却是送来好布的，瞧着任府忙碌，便没有久留。 这一次都快三月了，任府不忙碌了，她来送胡参，孙氏还与她一起坐在堂房前端祥，看了半晌后，孙氏便惊了一跳，“这可营州等地的贡品，可是？” 于书燕却是含笑点头，这一下孙氏高兴坏了，小声问道：“可还有货？” “有一点，只是这些东西不宜太多的人知道。” “那自然是的，燕儿卖给我，我平素拿来送礼，我瞧着你这盒子做得不错，要是能做成金丝楠木，就更值钱了。” 于书燕却是笑了，“夫人，我便宜将参卖给你，事后你是用红木还是用金丝楠木，皆由夫人喜欢。” 孙氏一听，很是高兴，不管于书燕有多少，她都是要的。 于书燕从任府回来，她便回柳树街小院里拿走了一半的货，她还是不敢一口气将全部的货卖给孙氏，不然恐怕引起孙氏的疑惑，她这一次买的货也着实太多了些。 然而只是送去任府一半的货，孙氏便已经震惊了，问她货从何而来，于书燕只是笑笑，孙氏见状，便也不再问了，只道：“以后还有，记得给我送来，我任家最不缺银子，可是这参是好参，不仅拿来送人，我便是自己用也是可以的，我倒有一张乌发的方子，改日给你誉抄一份，按着那方子将这胡参加进去，每次洗发之时抹上一些，那头发乌黑光滑似缎子一般，听说宫里的娘娘也是这么弄的。” 于书燕自是知道这个方子，只是她现在年轻，只要吃好一点，头发便很漂亮了，倒也没有必要。前一世宫里退下来的嬷嬷便教会她怎么保养，这胡参深得宫里娘娘们喜欢，也是有道理的。 于书燕收下六千两银子，孙氏却还说她卖便宜了，这样的好货，市场上有价无货，那价格比这个贵多了，而且大多都不是营州来的胡参。 于书燕陪着孙氏在任府吃了午饭，她才回到旺兴街的，那会儿石泉回来，得知于书燕卖了一半的胡参，感觉到不可思议，接下来一半的货，她留出小部分用来以后送礼，也不知那吕家管事什么时候会再来，万一不来了，这货也就没有了。 至于其他部分，她打算放在布庄里慢慢地卖，而按只卖给那些比较稳妥的贵夫人，一盒一盒的卖，也不容易起疑心。 于是多做了几个盒子，石梅的绣活极好，铺在那上头的锦布，连着胡参似乎都不一样了。 秦楚最近几日要去福城，于书燕想到盛大儒，前一世见过多面，秦楚的前程也是因为有盛大儒的支援才会步步高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