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戚夕的家离学校不远,他通常步行去上班，二十分钟就到了。 在熟悉的路段,戚夕从来不用导盲杖，小黑走在他旁边,看着他准确避开地上的一个障碍物，忍不住说：“你怎么知道那儿有个盒子？” “你听。” “？” 戚夕：“风吹过,摩擦出声，我听见了。” 小黑一脸甘拜下风的表情。 “看不看得见,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戚夕脚步停下,侧过头看着小黑，没有焦距的目光却泛着温暖，“所以,不用到处找方法治我的眼睛。” “你知道？”小黑惊讶。 他可是瞒着戚夕做的这一切,就像当初他给花年年找灵药，是想确定找到能治好戚夕眼睛的方法,再告诉戚夕,不然他提前告诉戚夕，要是没找到方法,会失望的。 没想到戚夕居然知道了。 戚夕失笑,他又不是木头，眼睛看不见,不代表他没有判断力。 既然戚夕已经知道,小黑也就不瞒着,干脆说开：“时间长着呢,我肯定能找到治好你眼睛的方法。” 知道小黑是为了他好，戚夕眼笑意加深，刚要说话，小黑惊喜的说：“年年给我打电话了！” 戚夕便不再说话，安静的等着小黑接电话。 旁边时不时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们，长得好看的人在街上总是要受瞩目些。 挂了电话，小黑脸色有些古怪，戚夕察觉到，询问的看向他，小黑说：“年年和戚白来了。” 他以为花年年给他打电话是有什么要他帮忙的事儿，没想到花年年会和戚白一起来西都。 戚夕也有些惊讶，片刻后，愉悦道：“小白很久没来了。” 距离上一次戚白来他家，似乎是年前的事了。 “我们打车回去。” 小黑照做，上了出租车，他看到戚夕给贺明打电话，让贺明准备许多食材送过来，直觉告诉他，这些食材应该都是戚白喜欢吃的。 小黑有点闷闷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 花年年和戚白等在戚夕家门口，给小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到楼下了。 电梯叮一声打开，花年年以为小黑和戚夕回来了，结果走过来的却是一个女人，是楼下的张若秋。 看着戚夕家校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人，张若秋皱眉，警惕：“你们是……？” 张若秋在得知戚夕和小黑同居的关系之后，十分爽快的歇下自己心里面对戚夕的那份心思。 本来打算慢慢远离，哪想上次她在下班途遭到抢劫，对方不仅劫财，还想劫色，正好小黑因为无聊到处溜达，顺救了她。 张若秋感念他救命之恩，想着两个大男人生活，再怎么也没有女人那么细腻，便经常在楼下包一些饺子或者做一些小零食什么的送上楼。 一来二去，张若秋和他们俩的关系近了些。 花年年打量一番张若秋，随后小声的跟戚白说：“不会是戚夕的女朋友吧。” 他以为自己说的小声，但周围就这么大，环境又安静，他的声音清楚的传进张若秋耳朵，怕误会，后者赶紧解释：“我只是楼下的邻居而已，你们是戚老师的朋友吧，戚老师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张若秋收敛起脸上的神色，转身离开。 花年年皱了下眉，感觉那个女人似乎是有什么事，反正是陌生人，他没有多想。 没过多久，电梯打开，小黑和戚夕回来，双方见面，进屋。 戚夕很高兴，拍了拍戚白的肩膀：“怎么又瘦了，又要拍新戏了？” 戚白浅浅的嗯了一声，戚夕便开始说一些注意事项，本来这些他并不了解，但为了戚白，特意去了解的。 戚白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复杂。 小黑一见到花年年，就露出讨好的笑容，花年年瞅他的脸，乐了：“你也圆了一圈。” 小黑：“……” 戚白出声喊戚夕。 戚夕似乎察觉到某种变化，眉梢的愉悦慢慢淡下，有疑惑升起：“怎么了？” 戚白从兜里拿出盒子递给戚夕：“你把这个吃下去试试。” “是朵花？”戚夕打开盒子，摸索着轮廓。 小黑在旁边十分疑惑。 “这是什么？”他问花年年。 花年年盯着戚夕的动作，随口道：“治眼睛的东西。” 小黑：！！！ 戚夕虽然心有疑惑，但这是戚白给他的，他没有多想，迟疑两秒，就把那朵花塞到嘴里吃下去了。 “怎么样？”花年年代替戚白问出声。 在戚白让他吃下这朵花的时候，戚夕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现在听到花年年这么问，他更加肯定了。 戚夕特意闭上眼睛，随后睁开，眼前仍然一片漆黑，这在他的意料之。 顿了顿，他轻轻摇了下头。 “可能药效还没到。”室内没有声音，戚夕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大家的心情，笑着安慰，随后岔开话题，把装花的盒子放到旁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花年年走到戚白身边，握住戚白的，戚白摸了摸他的头，神色未变分毫。 小黑只丧了一下，就满血复活，总会找到治好戚夕眼睛的东西的。 他敏锐的觉得花年年和戚白之间的氛围和以前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又有点说不出来。 花年年没好气：“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小黑：“嘿嘿嘿。” 花年年：“……” 贺明速度很快，没过多久食材送过来，戚白和戚夕兄弟俩去厨房准备食物，花年年则在客厅把昨晚他经历的事情当故事一样讲给小黑听。 小黑听完，指尖扬起细细的电流。十分义气：“要不要我去炸那个影子给你报仇？” 花年年：“不用，我要炸自己就可以！” 过了会儿，小黑又道：“为什么动物眼睛坏了吃下去能好，怎么到戚夕这就不行了呢。” 花年年叹气：“我也不知道。” 谁知道这花还搞物种歧视！ 他想了想，说：“把你的记忆好好扒拉扒拉，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治戚夕的眼睛。” 小黑抓脑袋：“我每天都在想，可就是找不到，想不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厨房忽然传来哗啦声，小黑跳起来就往厨房冲，速度十分快速。 花年年看到戚白退出厨房门，走过去，感觉戚白的身体有点僵，有些疑惑，兄弟俩在厨房发生什么了。 他把脑袋往厨房里探，正好看到戚夕走到水槽边，弯腰捡起掉落的圆土豆。 小黑跟在戚夕身后，叨叨叨：“我还以为你切到了！” 花年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厨房地面上散落好几个土豆，哪怕戚夕的听力再厉害，总不可能在一瞬间就能确定多个土豆的精确位置吧。 可他刚才弯腰捡土豆的动作，一点儿也没犹豫，就好像……好像他能看见似的。 花年年猛的抬头去看戚白，正好对上戚白升起笑意的目光。 那朵花起作用了！ 小黑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在旁边捡其它的土豆，戚夕忽然走到他身边，同样蹲下，小黑：“我来捡就是。” 两秒后，他听到戚夕的声音：“小黑，原来你长这样。” 小黑刚捡起的土豆，啪一下落了回去。 * 戚夕在吃下那朵花的时候，确实看不见，他说的那句‘可能药效还没到’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大家，大伙儿都没相信。 他刚才在洗菜的时候，再一次向戚白提出回家的请求，戚白没有回答，戚夕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眼睛突兀的冒出一股热意，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揭开他眼前覆盖的这层‘黑布’，两秒后，他看到了光线。 一抖，旁边装土豆的袋子扯落在地上。 同时，切菜的戚白像是感觉到什么，转头和戚夕的目光对上。 * 戚夕眼睛重见光明，需要时间适应，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戚父戚母，戚白还没决定回去，见状，戚夕没有逼他。 所以在吃了饭之后，戚白和花年年就离开了。 ——他们今天来西都的目的已经完成。 “今晚咱们住哪儿呀？”看着满天繁星，花年年吸了口属于夜晚的凉气，现在赶飞回去也太晚了。 戚夕的眼睛治好，戚白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激动，但花年年知道，戚白的心情很好。 戚白声音透着一丝松懒，看他：“你想住哪？” “除了酒店，还能去哪。”花年年摊，也不知他想到什么，脸忽然红了。 戚白没有注意到他的脸红，眼睛眯了眯，片刻后，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拦了个车，戚白报地址：“皇瑜公馆。” 司一听，看了两人穿着一眼，摇头：“啊？那不去！皇瑜公馆二十多年前发生大火灾，听说烧死个孩子，都封了，那地方不吉利，大晚上的，你们去那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