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九尾狸在线阅读 - 第七十一章 暮锦绘篇3

第七十一章 暮锦绘篇3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十天过后,暮锦绘偷偷施法开启天台镜,映入眼帘的便是夏依兰那憔悴的脸,看起来好生苍老,但其实算算,她也就二十七八那个年龄。

    暮锦绘知道,一定是因为容峋,夏依兰太过于思念他了,思念这一段不可能发生的事。

    暮锦绘想着想着就呆了,完全忘记自己是偷偷来看的,直到容峋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才意识到糟了,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变回丹药了。

    容峋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怎么?你贪恋这凡界的生活?”

    暮锦绘一只手捂住双眼一只手环抱住头回身面对他,“我错了……呜呜……请不要把我炼成丹药。”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容峋有些想笑,然而也就笑了出来,只不过捂住双眼的暮锦绘没有看到,不然她肯定会把这件事记入“奇事语录”里面,因为自从她降世,就没见过容峋笑,当然,也包括这一次。

    容峋慢慢走近她,斜眼微微瞟了还未关上的天台镜,只稍稍一眼而已,他拉开暮锦绘的双手,为了防止她抽回去继续这样的动作,只好把她两只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暮锦绘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睁开眼睛,我不把你炼丹药。”最近被吵的他好像不喜以前的安静了,若是真的把暮锦绘炼制成丹药,到时又剩他自己了,后悔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想到这里,他微微诧异,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

    暮锦绘睁开眼睛看他,在容峋要说话的前一秒她捷足先登,“容峋哥哥你一言九鼎不可以骗锦绘,不然咒你以后没人爱。”

    容峋听完放下她的手,语气平淡,不带一点儿搵意,“没人爱就没人爱吧,省的麻烦,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这样渡过的。”

    暮锦绘其实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听见容峋这么说就更加后悔了,她咬咬下唇大着胆子用双手握住容峋的双手,支支吾吾道,“对不起……”

    容峋看她低下头,像是做错的孩子一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一来,语气也就稍稍温柔了些,“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暮锦绘摇摇头,低着头肯定的说,“不管以后怎样,就算全天下都没人爱容峋哥哥了,锦绘也会爱,永远爱,不在乎几生几世。”

    他们都没想到这竟是一个誓言,一个永生永世的誓言。

    容峋没太在意她的话,挣脱了她的手便想走,暮锦绘又拉上他的衣袖,容峋回头看她,问还有什么事。

    过了好久,暮锦绘才大胆说出口,“容峋哥哥,我们下界去看看她吧,如果真的不爱,就说明白不要在让有期待了。”

    那个女子,夏依兰。

    如果走在以前,容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去,浪费闲心浪费时间去管这档子事,如果说每个对他动心的人都要他去慰问的话,也就不用闲下来了,到处跑就好了。

    容峋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去。”

    暮锦绘的脸立马跨了下来,“容峋哥哥……”

    “有闲心在这里管这些闲事,不如去多看点书吧。”

    “容峋哥哥你每次都这样说,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这样自私的你,锦绘才不要喜欢。”她赌气说道。

    容峋一愣,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就一会儿时间就可以千变万化,他笑着要去揉暮锦绘的头发,她却躲开,别扭着脸不去看她,容峋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笑容一下子僵住,说实在的,他真的很不喜欢暮锦绘这样的脸对自己。

    脸色一沉,他蛮力抓住暮锦绘的两只手,暮锦绘一惊,扭过头气冲冲的吼,“你干嘛!”容峋只淡淡一看,就发现她的眼眶红了。

    最后他只有无奈叹气,“爱哭鬼。”

    暮锦绘才不愿意自己就这么被他看轻,立马又吼回去,“我才不是爱哭鬼!你才是!你是冷漠鬼!你是讨厌鬼!”

    有些事情自己越不想发生它就会越发生,在暮锦绘大吼的期间,泪水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她还是很倔强,一边擦泪水一边说,“我才不是爱哭鬼,才不是……”

    容峋感觉到头疼了,或者来说,自从暮锦绘出现在他身边,他就患上头疼的毛病了。

    容峋弯下身与暮锦绘平视,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随你去就是了……”

    他话还没说完暮锦绘就笑开了,她一把搂住容峋的脖子,因为用力太大,容峋又被惊到,一个不小心就被扑倒在地,暮锦绘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容峋甚至能感觉到她跳动的心脏。

    暮锦绘还一个劲的蹭,“容峋哥哥你真好,你真好,锦绘决定了要永远爱你啊……”

    容峋轻轻呢喃,“小孩子。”

    过了半晌,暮锦绘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了,红着脸从容峋身上爬下来,容峋被她嘞的都快断气了,一得到空气立马大吸了几口气。

    容峋斜眼看她,心中突然起了作弄之心,他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要求。”

    “说吧说吧说吧,容峋哥哥要什么我都会给,要我这个人也可以……”

    容峋被噎到,突然什么也不想要了,他讪讪开口,“承认自己是个爱哭鬼吧。”

    “是啊是啊!我就是爱哭鬼。”

    容峋眼角抽搐,这哪里有刚刚倔强的样子……

    夏依兰十年来不曾嫁人,一直都在做着一个美梦,她一直都明白一件事,容峋是上仙大帝,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可她就是一直不肯死心,她总想着容峋会在哪一个地方看着她,看见她这个样子就心软了,然后就来看她。

    房门轻敲了两下,夏依兰收回思绪,“请进。”

    一道亮光照射进来,随后却又被高大的身躯给遮住,夏依兰费力的抬头去看来人,下一秒就睁大了眼睛。

    容峋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前。

    她开心的想要叫起来,顿时觉得全身都有精神了,她踉跄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在看见另一个人的时候又无声的跌落在床上。

    暮锦绘虽然很早就想下界,虽然透过天台镜看过凡界的样子,但是真到了这些地方,还是觉得有一些害怕。

    她慢慢从容峋身后探出头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容峋的手,容峋知道她的害怕,于是用力握了回去,暮锦绘瞪着大眼睛去看夏依兰,却发现她的眼里都是莫名的火气。

    暮锦绘小心翼翼的开口,“jiejie,我带容峋哥哥来看你了。”

    容峋哥哥?带?是这个小姑娘让他来他才来的么?夏依兰皱着眉想。

    容峋一直站在门槛旁,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夏依兰两眼,然后就再也不去看她。

    夏依兰躺在床上笑道,“是么?来看我什么?看我是死了没有么?”

    暮锦绘拉拉容峋的手,对他眨眨眼睛示意他说些好话听听,可是容峋只带着毫无感情的声音道,“夏依兰,从见到我第一眼,你就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夏依兰把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到暮锦绘身上,“怎么会不知道呢,早就听说过你容峋大帝的心狠了。”

    “那么呢?你现在还要如此么?”

    暮锦绘瞪他,“喂,容峋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容峋无奈扯扯嘴里,“是你一定要让我来的。”

    夏依兰听完他的话,心瞬间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大脑瞬间死机。

    四周静默良久,夏依兰从榻上下来,她并没有走向容峋,只是到一旁倒了两杯茶,“谢谢吧,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你们可不可以在这里陪我一段时间,很久了,我都是一个人,就陪我一段时间。”她把一杯茶先递给暮锦绘,“小姑娘,你说好不好?帮jiejie挽留一下你的容峋哥哥吧。”

    暮锦绘抬头去看容峋,“容峋哥哥,就待三天好不好?三天过后我就一直陪你待在北冥仙山,哪里也不在去了。”

    容峋没点头也没摇头,这样的反应被她当成默认。

    夏依兰满心欢喜的看着两个人。

    这三天过的依旧很平淡的,容峋虽然是答应留下来了,可是每一大清早都会带着暮锦绘去别的地方,然后天快黑了才回来,三天了几乎两次面都没有见到。

    夏依兰知道,这是容峋在躲她。

    为什么暮锦绘就可以待在她的身边呢?为什么暮锦绘就可以唤他容峋哥哥呢?为什么自己就只能唤他最陌生的容峋大帝呢?为什么暮锦绘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拉着他的手?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在过了今晚,他们就要离开了,夏依兰把暮锦绘喊了过来,并给了她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暮锦绘奇怪的问那是什么,夏依兰说就是泡茶喝的说是离别礼物,她接过后开开心心的跑走了。

    第四天早上,暮锦绘沏了三杯茶,他们三个一人一杯,笑着说这是离别礼。

    夏依兰笑着一口饮完,容峋皱着眉端过茶水,并没有急着喝下去,在一端近,他的脸色就变了,急忙扔了茶水并打翻暮锦绘手里的茶水,而此时夏依兰嘴里已经流出了血,满眼不相信的看着他们两个。

    容峋一把接住夏依兰,抬起她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要喂给她,夏依兰却一手推开,丹药掉落在地,顺势滚到了暮锦绘的脚边。

    夏依兰睁着大眼睛看容峋,血水也从她的眼角流下,她不相信的质问,“我都说了要放弃你了!而你容峋大帝还要这样害我一个凡人么!”

    容峋皱眉,“你在说什么?”

    她大笑起来,“好好好,你要我死我就死,何必假惺惺的再来救我,我死就是了!”

    容峋抬头看向一旁错愕的暮锦绘,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质问,暮锦绘知道他在怀疑自己了,急忙澄清,“容峋哥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夏依兰已经失去意识了,口中只一遍又一遍的说道,“我随你的愿,就去死,去死……”

    后来,她真是死了,七窍流血二亡,本来容峋是可以救她的,只是她一直以为是他的心愿,所以放弃了活命的机会。

    夏依兰死后,容峋亲自将她安葬,然后在她的坟前吹了一曲调子,之后便再也没回到这个地方过。

    三个人,自己不可能会害死她,夏依兰也不会自己毒死自己,而那茶也是暮锦绘端来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

    容峋嘴上什么也没说,也没在管暮锦绘,独自一人回了北冥仙山,从此之后,他变得更加冷漠,有时甚至好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