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被左右夹击，各自冷落的钱助理有些尴尬。 他做了下伸展动作，假装晃悠了两下，倒也坐了下去。 ...... 季明珠跟进江寂的办公室后，眼尖地发现一个新的桌子。 起码，在上次她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出现。 这桌子靠近沙发边，就坐落于江寂的右侧。 她座位的后面便是屏风稍挡着的小会客室。 江寂办公室大，多了这么张奶｜白色的桌子，也并不显得突兀。 “这应该就是我的办公桌了吧？” “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江寂应了声。 季明珠大致看了看，都蛮齐全的，就连立式可翻动翻转的小镜子都为她准备好了，乖乖地挨在电脑旁。 “那倒没有了，不过——在你办公室里办公的话，你总要见一些高管的吧，那看到我在这边，他们会不会有点尴尬？” 季明珠说起这话，其实还是在想着应助理旁边座位的事。 最主要的是，为了在江寂面前显摆显摆，她大概遇到什么问题都不会去问他。 应助理的话.........也算知根知底？ 心思缜密如江寂，如何不懂季明珠话里的意思，只反问道，“你会尴尬？” “我不啊，我是说他们。” “那不就好了。”江寂看过来，劝说的语气跟个长辈似的，“你顾好你自己就行。” 说着，江寂走至左侧的休息间换了套轻薄的外衫，再走出来的时候，他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木门，“这边是休息室，你下午困了可以来这边。” 季明珠几步跨到自己桌前，径自抬腿坐到桌角处，看向他，“我是来工作的江总，我还是很敬业的！” 季明珠看江寂神色没有波动，继而道，“你真不怕员工投诉你偏心啊？” 而被珠某人视为“刻意偏心”中心的某位主人公，已经来到了他自己的桌前。 因为褪了大衣的缘故，他外衫领子浅蓝，在这外面，江寂又罩了层雪白的羊绒衫。冬季的清晨，阳光是晃眼的纯白，那光自落地窗泄进来，衬得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月亮，明澈如玉。 听到季明珠的话，江寂眼抬也没抬，轻飘飘地堵回去。 “我的未婚妻，谁敢投诉。” ...... 虽然季明珠表面正义凛然并尽力遵守公平公正制，努力做好员工表率，但是在中午用过饭以后——她还是看上了那间小休息室。 “.........我就只睡二十分钟！”季明珠丝毫没觉得自己之前的话在此刻像是被戳破了一个孔的气球，打脸啪啪响。 什么员工守则，什么遵守规则，什么不插科打诨，什么敬业。 这些在此刻统统灰飞烟灭。 这样还不够，她复又解释道，“早上起太早了，我倒倒时差，过几天......很快就好了！”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刚刚中午她没和几位特助下去吃饭，蹭了江寂的豪华套餐，吃的撑了点，那困意就跟吃了药一样，药效往四处散发。 怎么......她每次来江氏.........都会困？ 其实若不是那边有个小休息室，是更好的选择，季明珠觉得那个沙发也不错，就跟上次一样。 听了季明珠的话，江寂像是笑了笑，“倒时差？” 季明珠被揪住也没在怕的，“我不管，你自己提的，我进去了啊。” 左右她头一天上任，处理了点小事务后，完全无所事事。 那些更重要的事，外面三个特助分一分，其实也差不多了。 季明珠无聊到.........就差没给江寂倒咖啡送水了。 江寂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我又没拦着你。” 言下之意便是，她去便是。 季明珠得了“高高在上”拳击江的旨意，没在给他扫眼风，直接趿拉着走了进去。 她脱完外套，进去以后便开始四周逡巡，上次来江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季明珠没时间也没机会来到这里面。 眼下望着这个空间还不算小的休息室，季明珠暗自腹诽了句“真会享受”。 之前她就只单纯以为是个用来休息的地方，然而等到真的进来了，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床褥一尘不染，床前落的有液晶屏的电视，一旁还有可供使用的浴室。而装修的喜好一看就是江寂的风格，清爽干净。 不过比起家里，更加公式化和冷清，像是酒店的高级套房。 之前江寂忙碌的时候，不回江宅，也不回南苑，估计就是住在这里。季明珠鼻尖恍若还能够闻到这其中残留的，江寂身上独有的好闻气息。 她懒懒地躺在床褥里，径自陷入了沉思。 其实在上午的时候，她在开始初步熟悉江氏业务的同时，不免开了几次小差。 如果说之前的季明珠，还只是觉得江寂好像打开了什么洪荒之力的开关。 那么今时今日，江寂方才所说的那番话，让她心底埋下来的种子发了芽儿。 他说：“我的未婚妻，谁敢投诉。” 一字一句，在季明珠的脑海里渐渐的，再次成了形。 也始终盘踞着，久久不肯挥散。 .........这压根不是好像！ 应该要把“好像”去掉！！ 季明珠感觉自从生日宴以后，江寂所说的话，让人浮想联翩都算好的。 有歧义，才最是折磨人...... 她还在自顾自琢磨呢，躺倒在床褥上没多久，困意逐渐濒临，也就是在她即将睡过去的下一秒——休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下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季明珠听到动静，略抬起眼眸，稍稍侧过脸来，由下至上地去看来人。 江寂没几步便走到她旁边，而后旁若无人地开始翻床侧的衣柜。 “......你来干什么.........换衣服？” 季明珠语气中透着点疑惑，在她的记忆中，如果没记错的话，江寂早上好像刚换的衣服。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这人是有多爱干净。 “不是。”江寂在季明珠的质疑声中缓缓地关上衣柜的门，“我来休息。” “............” “你就不用工作的吗？” 她是有种种理由可以往上套和解释，可是——江寂又没有无所事事。 季明珠今天一上午都没怎么和他说话，倒也不是两人闹小别扭了。 纯粹是因为.........江寂实在是太忙了。 三位特助忙起来也是神色凝重，轮流进进出出，汇报和交接，忙的团团转。一旁的季明珠也没想着要打扰，便直接沦为了背景板上面一道优美的风景。 这道风景......暂且没有人欣赏。 “你好像弄错了一个关键点。”江寂平声提醒她，“这本来就是我的休息室。” 季明珠白了江寂一眼，觉得怎么也说不过他，绕来绕去反倒是要将自己绕进去了。 总归是资本家，管他怎么享受。 “那我知道的嘛，资本家就是不一样。”季明珠哼哼两声，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点位置。 刚才她横七竖八的，直接占据了整张床。 江寂点了点中央空调的温度，适当调低，“不要不盖被子，你躺进去睡。” 季明珠半阖上眼眸，只觉得越来越困，也没吭声，径自卷到了床褥里窝着，脑袋下也没枕着什么，只是抱着枕头侧躺着，舒舒服服地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那边才微微凹陷下去。 江寂没躺进去睡，他就半身倚在床头，微微阖眼小憩。 冬日暖阳的午后，静谧再次在屋内蔓延开来。 良久，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地敲了敲，是很轻的两下。 江寂直接睁开眼眸，先是看了下身旁安睡的人，给她盖了下被子，将边沿都掖好，这才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那人也算分寸，敲了两下后，即使还没得到应答，也没有再敲门烦扰了。 江寂打开门复又缓缓关上，直接隔绝开内里，让人觑一眼都不行。 应助理本就无心看里面，跟随着江寂的脚步走在他身后，“江总，市场调研部的人在外面候着了。” 江寂揉了揉额角，让自己稍显清明，“嗯，三分钟后让他们进来。” 江氏投资研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在一个星期前，便有目的和计划地投入到部分市场里了。 而具体情况和应用的变化，则需要每个星期一次的汇报，以此才能够有规模有预备的投入到之后的生产中去。 这个项目前期投资规模较大，短期的资金全凭江氏周转着，而正因为公司自主研发的人工智能目前还未正式上市，利益当然还未能充分回流，也就是说，在没有得到后期盈利的时候，每一个步骤都需要重视。 以免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对于此，江寂在此刻，再妄想，也不能再贪图那一抹玫瑰芳香了。 ...... 季明珠这一觉睡的很香，醒来的时候，仿佛有什么暖洋洋的光芒，洒在自己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是窗外的落日余辉，黄晕晕的，格外好看。 毕竟最近鄞城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