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夏绾以前学业和工作繁忙，根本无暇理会做饭等事。可自从看见万物之气，夏绾仔细琢磨过各种活物。比如眼前的白掌，身体里的气息纯净，都是天地山林之气。而人类这种复杂的生物，则由五脏之气组成，相互作用滋养。吃食的作用，除了基本的果腹，再有便是给人的身体带来新的气息和能量。

    姚木匠家的鸡长得肥美，鸡的气息组成和人类相近，做成美食，便能滋养人类所需要的各种气息。野菇汇集了天地之气，给鸡rou更多的滋养。合着三片生姜，将它们一起下锅炖，少许清盐调味，小火炖熬两个小时，还没出锅，厨房前后便全是野菇和鸡rou的香气。

    徐未还在和奶奶聊着天儿，嗅到这边食物的香气，摸索了过来。

    夏绾早将长发盘在脑后，一身清淡宽松的青色衣衫。可一眼看去，却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姑娘。虽然徐未对女人没兴趣，可看着认真做饭的夏绾，仍然觉得十分迷人。这种迷人，不单是因为颜值身材，夏绾在学校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有这种奇怪的气质，不论往哪里一站，那里的空气似乎都会干净安静几分。

    徐未没忍住，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视频偷偷拍着夏绾在厨房里忙碌着切菜的样子。一旁的炉火上蒸汽袅袅，熏得夏绾出了一头大汗。

    见她边忙活，边用袖口擦着汗，徐未才从一旁出来，给夏绾递了张纸巾过去，“哇，绾绾，这也太香了，我口水都洒了一地了，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夏绾听到徐未的声音，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忙着手上正切着的野菇和rou丁，“还有一道下饭菜呢，野菇青豆炒rou丁。”夏绾揭开了炖锅，看了看鸡rou的火候，“还有大概十五分钟吧。”

    镜头里的夏绾，抿了抿嘴，侧着脸只能看到一边，恬静可人。徐未转手就把这条视频发布上了自己的微博。没几分钟，他那些单身小迷弟们闹开了花，纷纷转载留言。

    【寄居蟹蟹：哇，我的理想媳妇儿。】

    【救救孩子：未神，给我来一打这样的小jiejie，太可口了。口水.jpg】

    【小猪：好甜，被秀到了。】

    夏绾全然不知情，只当徐未只是近来打探开饭时间的。

    十五分钟后，陶碗乘着冒着热气的土鸡炖野菇上了饭桌，还有夏绾刚炒好的野菇青豆炒rou丁。一人一碗鸡汤，合着小半碗米饭。野菇的两种做法，炖在土鸡里，提了鸡rou的鲜味儿，炒在rou末里，又给枯燥的青豆rou末加了几分香气。

    开动之前，徐未美美地拍了几张照片，接连发上了微博，然后狠狠干掉了两碗米饭，才对对夏绾和奶奶道，“这儿要是能再连个wifi，我就搬过来住，这也太享受了。吹山风，吃野味。”

    “这村子偏僻，手机信号都不大好。不然奶奶给你安个，反正你也不用上班，开开直播在哪儿都一样。”奶奶要起身去倒茶，被夏绾抢了活去，奶奶接着对徐未道，“你要来，跟我和绾绾做伴儿，人多热闹些。”

    夏绾端了茶过来，给他们倒上解解饭气，“山里信号怕是不能跟城里比，估计要等几年才会好些。徐未你要搬过来，怕是就该成过气网红了。”

    “奶奶，你看绾绾一点也不疼我。”徐未埋怨着。

    夏绾：“这鸡你可吃了三碗，我哪儿不疼你了？”

    徐未看着桌上只剩下残骸的那只土鸡，回味了一番刚才的美味，又吞了口口水，才含糊着对夏绾道，“看在这鸡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不过我可要预定一个房间在这儿，不定哪天想奶奶了，就来看看你们！”

    夏绾指了指后院儿旁边的三间屋子，“呐，最左边那个给你，溪水声大，我和奶奶平常都不用。”

    徐未听夏绾这么爽快答应，也没嫌弃屋子吵，远远给夏绾比了个心，“mua，爱你！”

    这句“爱你”从徐未口里说出来，合着他那张妖孽似的脸，要是个平常妹子们怕是就该信了。好在奶奶也知道，徐未这喜欢大胡渣汉子的取向，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

    吃过饭，徐未帮手洗好了碗。三人悠哉哉又干了些碎活。夏绾拉着徐未去后山的竹林里砍来了几根大竹子，打算劈开刨光滑了，在后院儿扑上竹地板。

    晚饭夏绾随意煮了清粥，三人吃下，早早就睡了。山里生活，夜里没有多余的娱乐，早睡早起能使身体获得更多的精气。徐未有些不习惯，可靠着溪水听着哗哗作响，闭上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夏绾做了蒸米糕，徐未吃完，就精神气儿满满地下山了，昨天为了给夏绾送合同，可是给直播间请了一整天假的，再不回去他怕是就真过气儿了。

    送余未去了村头坐了车，夏绾又去了趟王家，把购屋合同拿给吴大叔签了，付上了尾款，这吴家祖宅，就算是买下来了。

    临出来王家，王家嫂子又塞给了夏绾一个大碗，碗里装着几片豆腐，是王家嫂子一早起来磨出来的。王家的井水如今恢复了灵气，做出来的豆腐也格外的嫩。夏绾打算就着rou末，炒香了，在放些葱花和辣子，简单的做法也能好吃。

    可看着王家嫂子的脸色蜡黄，是多年气血不顺导致的。王家宅子多年风水不济，气阻不顺，现在刚刚调整了回来，嫂子的身体也该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养好少许。可王家嫂子年纪不轻，真要养起来，还得多靠食补。

    夏绾没忘了嘱咐王家嫂子，要多注意营养。自己也琢磨起来，要怎么帮嫂子调养调养。

    回到山上，夏绾做了个捞鱼的网。傍晚的时候，特地跑来村尾的河边。河水清浅，能看到活鱼在水里游。捉了两条大活鱼，夏绾便打算给王家嫂子做做鱼汤，合着她早上送的豆腐，一起大火清炖。一碗奶白奶白的豆腐活鱼汤出了锅。

    夏绾尝了尝，这山里的水养的鱼，rou味儿清甜。豆腐活鱼能补气，对王家嫂子的身子该是好的。夏绾将鱼汤装好盒，送去了王家，嘱咐王家嫂子一定要好好喝下。

    可真要帮王家嫂子养好身子，这样的吃食不能断，夏绾第二天便去镇上买了些药材回来，她能看到植物上的气息，自然也能看出来药材上的，对应到人的五脏之气，便能相应地去调养。

    王家嫂子身子不好，是多年肾气不足，肝脾虚弱所致。一连一个多月，夏绾每天晚上都给王家嫂子送上一位调补的吃食。芪参炖乌鸡，玫瑰四物茶，只要能补元气疏肝脾的，夏绾换着花样来。

    天气转了凉，经过夏绾一个月的调养，王家嫂子的脸色越来越白皙了，颧骨上都泛起了两团红晕。笑起来，脸颊上也有rou了。

    老王也看到媳妇儿这变化，原本三十好几的人，一个月内好像年轻回了二十岁，是夏绾日日傍晚来送汤水的缘故。村里人也眼见王家嫂子越来越水灵。夏绾这调养身体的本事，算是在村里传开了。

    村里人路见夏绾，笑得愈发和气了。他们暗自传着着，这怕是外面来的活仙女儿，长得仙气还把王家嫂子调理得那么好看了。谁家要是能娶了这活仙女儿，得多有福气哟！

    夏绾听着村里人的传言，也只是抿嘴笑笑。人的体质，的确是能通过改变生活习惯而调整的。这又哪儿劳烦得了神仙的大驾呢？

    偏生这天，杨家老太太便带着孙儿来山上拜访。杨小顺在部队当兵，这是请了探亲假，特地回来看看奶奶。杨家父母都在城里打工，也就老太太还在村里住着。

    祖孙俩进门的时候，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见到夏绾和林奶奶，杨老太热火着招呼，向夏绾和林奶奶特地介绍了杨小顺。

    夏绾对他们客气点头，忙招呼他们进来坐。后院儿的竹地板已经搭好了，一干人踩上去啪嗒啪嗒直响。

    杨小顺当兵几年，身上一股子阳刚之气。白掌从山林深处来，木灵阴气深重，有些怕他。离他远远的，不敢靠近。

    这祖孙两人实在太过客气。特别是杨小顺在夏绾面前却有些羞涩，让夏绾总感觉怪怪的。

    林奶奶看着时近中午，便留了客人们吃午饭。夏绾一听，便找了做饭的借口，溜开去了厨房。

    第5章

    杨家老太虽是女人，可杨小顺是为奶奶的话是从。子孙后辈的行为，会受到祖辈的影响，孩子的性格，也会同时受到家中男性长辈和女性长辈的影响。夏绾却看到杨老太身上，阴气不济，阳气逆生，是以在孙儿杨小顺身上，同样看不到女性的智慧和阴柔。

    身体中的气息不调，便会影响面相。杨小顺两侧脸上有痘印，杨老太两颊泛红，都是阳气过旺所致。

    天气转了凉，秋天本就干燥，昨天在山下集市，夏绾买了两只鸽子，也是看着鸽rou气息沉凉，能补足人肝肾气息，夏绾本是打算给奶奶炖来平秋日燥热的，既然杨家祖孙来做客，夏绾也可以借着它来给他们调养调养。

    夏绾先将鸽rou切小块，放入油锅炸一下。再将葱姜下锅炸香，炸过的鸽rou下锅，加黄酒落盐，青红椒调色，少许酱油调味，焖至鸽rou松软，调入少许麻油出锅。鸽rou入味儿，滋补肝肾阴水而平火气。

    主食上，夏绾选择了茯苓山药糯米糕，茯苓粉和山药粉加糖，调入糯米，捏成花朵的样子，上锅蒸熟了。出锅点缀上柠檬叶和金桔橘解油腻。糯米性凉，茯苓山药滋补脾胃，滋阴生津。

    再加上一碟凉拌双耳，一碗山林青菜，一顿精致的午餐便准备好了。夏绾端着饭菜上了桌，杨老太看着夏绾的样子，满意地对夏绾奶奶道，“你们家绾绾啊，生得好看手还这么巧，看这糯米糕，老太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做饭的，城里人啊，就是不一样。”

    杨小顺当兵多年，吃的都是大锅饭，哪儿见过这样的吃食，在一旁没忍住，“这...能吃饱吗？”

    杨老太忙板着脸，给杨小顺使了个脸色，“你就知道吃饱。绾绾这手艺，可是把村头的王家嫂子的身子都调顺了。”

    杨小顺嘿嘿笑着，咧着牙对着夏绾，“小…小夏，是我没见识…呵呵呵，你别见怪。”

    夏绾礼貌点了点头，给他们摆上筷子，“这几道菜都是滋补阴气，生津除燥的膳食，我看小顺你生痘痘了，杨奶奶也脸色潮红，都是阳气反逆之相。秋天更是容易生燥，这才做了这些菜。你们尝尝。”

    杨老太笑得合不拢嘴，“哎哟，绾绾可真是细心，会体贴人。”说着又拉着杨小顺，“要是你能处上绾绾这样的女朋友，我们可是有福气了。”

    刚刚夏绾进去做午饭，杨老太的眼光就盯着夏绾的背影看。这些林奶奶都看在眼里了，这下听杨老太说出口来，奶奶心里可不愿意，这杨小顺的样子，一点城府都没有，哪里配得上自己的乖孙女儿？奶奶笑着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委婉拒绝，“我看小顺很优秀，只是可惜，我们绾绾已经有男朋友了，在市里工作呢。”

    夏绾一人一碗地乘着鸽rou，听奶奶这么一说，手上的活计顿了顿，没想到奶奶比自己还不情愿呢，这是想拿徐未来当挡箭牌儿了。夏绾抿着嘴笑了笑，把鸽rou递到杨家祖孙两人面前。

    杨老太听林奶奶什么一说，顿时觉得脸面挂不住了，小顺可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儿孙子，在村子里，就算没像老吴家儿子那般考上大学，出去当了兵也是大出息了，将来退伍出来，指不定进个市里的机关，能当个小领导呢，她这是哪般看不起小顺了。杨老太变了脸色，“咳咳咳，这城里工作的，也不定是什么好人，比不比得上我们家小顺还不知道呢。”

    杨小顺听着两位老太太这么一吵，愈发沉不住气了，忙站起来对看着夏绾道，“小夏这不还没结婚么？我们还能处处！”

    夏绾在学校的时候，也被几个男同学追过，可大家见见面送送东西，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一起拜访导师，男生们也跟夏绾保持距离，耐着性子慢慢来。像杨小顺这么心急的，还是第一回 见。夏绾观其两眉间距较窄，中间还多生了一颗锁心痣，眉间本该是心气升华之处，这样生来，杨小顺的心气儿便散不出来，难怪压着火气在身体里。

    “要不…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夏绾试着打圆场。

    祖孙两人刚来青山村，奶奶也不想得罪邻里，“是啊，先吃饭，这事儿急不来啊。杨家老太，你说说是不是？”

    杨老太性子虽急，可毕竟年纪大了，听奶奶这么一说，缓了缓心气儿，拉着杨小顺坐了下来，“先吃饭再说吧。”

    杨小顺还有些变扭，自小他便听奶奶的话，只好随着奶奶的意思，坐了下来。没等两位老人家起筷，便兀自提起筷子，夹了块鸽子rou放到了自己嘴里。

    这饭吃得不欢不快，菜倒是下去得快。军队里伙食营养跟不上，大半的鸽子rou，都是杨小顺给吃了。夏绾仔细吃着自己的糯米糕，给奶奶夹了些蔬菜和凉菜，便就这么凑合了一顿。

    吃完饭，杨老太脸色仍是不好，给夏绾和奶奶道了别，就拉着小顺出了门。临走，还把刚刚拎来的东西顺带了出去。

    夏绾扶着奶奶，客气送他们出门。看着他们祖孙俩离开的背影，夏绾琢磨着，他们这样的脾性，也该和家中宅子风水有关系，不过夏绾也无心去帮他们什么。左右帮人调理风水，都是要费神儿的，人和人相处，多半也讲究的是投缘。这不投缘的人处多了，更是会坏了自己的气运。

    夏绾对奶奶笑了笑，“奶奶，算了我们不必和他们计较。”

    奶奶这才拉着夏绾回了屋子，关好了院子门，才对夏绾道，“我的宝贝儿孙女儿，哪儿能嫁个这么脾性的憨子。这杨家人是想来相亲的，也不问问我们愿不愿意。说不愿意，他们还生气了，真是莫名其妙。”奶奶看了看饭桌上空空的鸽子碗，“这鸽子rou倒是还没少吃。”

    “不说他们了，”夏绾忙着去收拾饭桌上的残局，“就当日行一善，这鸽子rou清凉，能帮他们降降心火。”

    见夏绾如此不往心里去，奶奶也舒心了些，“对对对，不说他们了。省得坏了余下的心情。”

    忙完了厨房里的事情，夏绾打算去村尾摘些野菊来。前天去看的时候，村尾河边的草地上，生了一大片的野菊花，各种清淡的颜色，很是可爱。拿回来晒干了，能存着当药材。此外，还能摘一些新鲜的，回来摆在客堂里，跟白掌作个伴儿。

    拿着篮子走来河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夏绾驻步在河边，看着被山风吹得此起彼伏的野菊花，很是舒服。野菊花气息非常寒凉，如果直接入口，定是要坏了人本身的温热之气的。可如果做外敷，蚊虫叮咬的，便能祛热解毒了。夏绾放下手中的花篮，用带来的剪刀，收起野菊花来。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山风吹得也劲了些，夏绾的花篮也几近装满，便拎起篮子准备回去。河边上原本还有个老翁在钓鱼，也早就离开了。夏绾却见着水面上漂浮上来一个白影。这种东西，夏绾是认得的。之前生病的时候，在医院里也见过。

    叫他们鬼魂，应该没有错。每只鬼身上的气息都不尽一样，眼前这一只，淡白的一团迷雾，轮廓也十分不清晰，跟医院里那些比起来，气息的能量似乎已经很弱了。

    第6章

    那只鬼魂停在了河岸边，在靠着河水的草丛上，吸取着草丛的气息。夏绾仔细看了看，草丛上阴气虽然淡薄，可却和他身上的气息相似。他是在为自己续气？

    夏绾小心走了过去，鬼魂察觉到了夏绾的靠近。可人类一般是看不到他们的，他没有理会夏绾，继续趴在草丛上，吸取阴气滋补灵身。

    鬼魂身形不高，眉目清秀，死的时候该还是个孩子。年纪小小便要做鬼，夏绾有些可怜他。在靠近他的位置坐了下来，用刚采的野菊花编了个花圈儿。等他吸饱了阴气，夏绾才抬手将花圈儿朝他递了过去。

    鬼魂被吓了一跳，对上了夏绾的眼神。眼前的小jiejie，好像能看到自己。可做鬼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类能看到过自己。

    夏绾笑着将手里的花圈又往他面前递了递，“我能看见你。”

    “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很是弱小，夏绾几乎听不见。

    “我的眼睛与别人不同，能看到你们。”夏绾也拉低了声音，跟他解释，生怕声音一大，就得把他所剩无几的阴气吓散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王小哇。”鬼魂细声答道。

    夏绾突然记了起来，第一天来青山村的时候，就听村口商店老板说过，老王家的小儿子，五岁的时候在河里溺亡了。“你是村头王大叔的儿子？”

    鬼魂听夏绾提起王大叔，缩了缩鼻子，抹起眼睛来。那时候来河边玩儿，没长心眼儿，被河里的水鬼拖下了水，怎么挣扎也浮不起来，就这样丢了小命。头七的时候，他也回去看过阿爹阿妈，阿妈瘦了一大圈儿，哭得伤心的很，小哇也伤心。可阿妈和阿爹都看不到自己，小哇在灵堂里陪了阿妈一整夜。天亮的时候阳气盛了，王家不能再呆，小哇才回去了河里。现在夏绾提起自己的父母，小哇有些伤感，可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夏绾见他提到王家的人，这副伤心的模样，心里便有了答案。河边的水草，傍晚的时候积累阴气，可白日里经太阳一晒便会散去，并不足以补足太多的阴气。

    夏绾一眼扫到一旁的几株水草，因为被大石遮挡，终日晒不到日头，是以阴气也积攒得浓厚些。夏绾摘了那株水草起来，送来王小哇面前。

    王小哇看到水草上茂盛的阴气，忙凑了过来，一顿饱食，让他的轮廓清晰了几分。

    夏绾看着天色不早，将做给他的花环放进了河里，便提起花篮要回山上。走出去几步，夏绾回头过来，王小哇正站在河水边上，幽幽看着额夏绾的背影。夏绾跟他挥手道别，见他也挥手回应。

    回来山上，该是晚饭的时候。白掌本在门口等着夏绾，这一个月来，白掌说话已经利落多了。见夏绾回来了，欢喜过来迎接，“绾绾回来了，想你！”

    白掌美少年的模样，还真让人有些心动。夏绾找了个花瓶，将刚刚截好的野菊花插入了瓶子，摆在客堂白掌的原身旁边，给他做伴儿。白掌嗅了嗅野菊花上青涩的香气，便凑来夏绾身边，“奶奶趁着你下山，把饭都做好了！”

    夏绾忙不迭跑来厨房，看着奶奶已经摆好的两碗卤rou饭，香喷喷的，诱人得很。

    林奶奶见夏孙女儿回来，“老太太我饿了，等不及你回来就自己做了个卤rou饭。”

    “哇，好久没吃奶奶做的卤rou饭了！”以前在都市生活，多有繁忙的时候，奶奶有时候也来不及做饭，便常做这卤rou饭给夏绾。夏绾怎么吃都吃不厌。夏绾放下手中的花篮，过去帮奶奶端着饭碗，放来了院子里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