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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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纸笔来我写封信,回头周梁送去给谭将军。”她与绷着个脸仍在瞪着周梁黄绩的紫缃说。 …… 沈长缨答应给回复的时间是傍晚之前。 回府跟杨禅简短交接了手头事之后,杜渐也去程啸面前回复了下追踪匪徒而未果的情况。 程啸闭着眼摆手,一副什么人都不想见的模样,看起来今日至少是不会再有什么心思放在疑心他们头上的了。 他交代了护卫们几句后便先回了房。 天还没亮,他支着窗台喝茶,又掏出那豁了口的玉佩在手里摩挲着。 梁上忽然传来些许响动,佟琪轻跃到地面,唤了声“爷”。 然后绕到他侧面,说道:“谢篷已经带着人撤出,等天亮城门一开即可凭着关碟出城,爷的行装属下已经打点好了,眼下出去不会有人发觉。” 杜渐盯着手里的玉佩没有回头。 佟琪没等到回音,旋即探了探头。 杜渐收了玉佩,呷了口茶说:“你先回去,让谢蓬他们原地驻扎下来。我们先不撤。” 佟琪略为沉默:“这次行动老爷并不知情,我们只有这么多时间,再延迟下去,恐会惊动。” 杜渐吐了口气,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们留下来,尽快拿到证物再说。” 见佟琪迟疑,他转过身来,又缓声道:“你还记得沈琳琅吗?” 佟琪顿住。 杜渐眸色黯下来:“沈长缨的声音跟沈琳琅一模一样,她也姓沈,口音来自燕京,她三年前到江南从军,但是南康卫里查不出她的具体出身。 “恰好,沈琳琅也一样,除了名字和声音,我对她身世一无所知。” 不但不知她具体身世,更甚至连她长相如何他都不清楚。 佟琪神色不自觉变得凝重,他凝思了片刻,说道:“爷是怀疑这个搅乱了咱们大事的沈长缨,会是少——沈姑娘?” 杜渐望着依稀晨光,目光变得深长而幽远。 “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她不认识我。” 不光不认识他,甚至对他的出现,对他整个人,至今都没有任何该有的反应。 就算三年前他瞎,她可没瞎,他就不信前后朝夕相处半个月之久,她会对他这个人毫无印象。 更别说这块玉佩又在他们当中起到过那么重要的作用,她也无动于衷。 佟琪顿了下,说道:“那爷留下来,是为了求证这件事?” 杜渐把脸别开,晨光将他在窗口烙下个模糊的剪影。 “不是。”他迎风道,“是为了完成任务。” …… 长缨写完信,周梁就驾马回了南康卫。 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在程啸把府里事情作出安排之前,核对卷宗的事情也得暂停。 早饭后几个人就呆在院子里哪里也没去,打定主意不去淌府里这趟浑水。 紫缃虽然满肚子不乐意长缨冒这个险,但知道劝不住她,也就安心地配合起她来。 经过附近百姓的口耳相传,不到半日就整个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往常只听说匪徒猖狂,以为最多到程啸半路被打劫的程度也就为止,没想到居然还敢公然闯到府衙来杀人,这还让人怎么活? 程啸刚刚忙完家里的事情又得着人忙着安抚百姓情绪,倒也扎扎实实闹心了一日。 关于昨夜里匪徒的来意他自然是没说,好在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格外关注,更不会有人往别的方面想,所有矛头都指向歹徒的毫无人性上了。 但到底只有他知道昨夜究竟是场如何样的凶险,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别说生死就悬在那一线间,只说看到了刀子都算是要了人命! 他在房里躺了半日,闭眼就是那寒光闪闪的刀,到了下晌终于也捱不住这阵折磨,拄着拐杖出门来。 程夫人早就着杜渐杨禅严守府内四处,时刻不许缺人,整日喊来丫鬟婆子围着,哭一会儿又回想一会儿,又再哭一会儿,弄得整个院子都不亦热闹乎。 程啸出得房来这会儿,气氛仍是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人?谋杀命官可是要获大罪的,他们难道不要命了吗?!” 程夫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找到机会跟丈夫哭诉,“我长这么大可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这还了得?你究竟下了通告让人去逮人了不曾?! “对了,这是帮强盗,这是南康卫份内事,你赶紧着人送个封去知会谭将军!务必得把他们全数捉拿归案不可!” 程啸心烦意乱。 差一点点他就成了刀下鬼,难道他不害怕?他不忧虑? 但对方既然是冲着他的背景来,那么他岂能还把他们当成是寻常强盗?退一万步说,便是捉到了,他敢杀吗? 不管他对沈长缨有再多的防备和疑心,这次他都不能不承认是托了她的福。 沈长缨的到来不光是救下了他一府老小的性命,更是把那东西帮他给把住了—— 虽然哪怕有可能她也听到了些许,也疑心到了些什么,可只要他矢口否认,她也拿他无奈何。 东西把住了,起码就不会再酿成什么余波。 只不过,她沈长缨又为什么会出现得那么巧呢? “老爷,杜头儿和杨头儿都分别勘察过了,那些人是趁着傍晚后罩房无人时撬开角门入内的。 “他们武功高强,而且看起来对府里情况也很熟悉,应该是早就盯住了咱们,方才同知大人已经传令下去严守城门,接下来的防卫老爷可以放心。” 程啸看了眼来人,点点头。 杜渐行事他是放心的,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他如何在数十人的包围里冲杀,他虽是个文人,可是武将也认得不少,卫所里也没少去,像杜渐那样的身手,真正能找得出来几个。 他果然就放心地端起参汤来喝。 第016章 你和傅家有什么渊源? 可是他喝了两口,忽然又顿住了,杜渐的身手是不错,以一敌数十匪徒也救下了他,他知道。 有他在身边这几个月府里一直很安宁,甚至于连城里风气都好了不少,且他交代下去的事情他都能好好给他办到,他也知道。 但既然他有这么出众的能力,又为什么昨夜里那样的日子,还能让那么多的人闯进来? 想到这里他把茶杯又合上,问来人道:“杨禅在哪里?” 杨禅正瘫在杜渐房里等着用午饭。 “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他扭头冲着正收拾桌面的杜渐抱怨,“昨夜里五斤酒我少说喝了四斤,半夜里我还是被老七用水给泼醒的,你老实跟我说说你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勾搭上了哪个姑娘怕我碍事儿,故意这么折腾我?!” 杜渐放下抹布:“我一天到晚跟你混一院,哪有时间去勾搭什么姑娘?” “你勾搭人还用得着花时间?”杨禅坐起来,“后院里那位二姑娘最近瞄你的次数可越来越多了。你可别当我瞎! “还有咱们这位沈将军,那日在客栈里你怎么跟人套近乎的,也别当我没看见——” “头儿,沈将军来了。” 话没说完,护卫迈着腿快步来禀报。 杜渐扭头看去,就见自院门外迤逦行来一个人,穿着白底天青的春衫,悠然漫步,如晴朗天幕上裁下来的一片云。 “真是说曹cao曹cao到!” 杨禅麻溜起身,赶紧整整衣裳跨出门去打招呼:“小的见过将军!” 长缨微笑将他打量:“杨护卫看起来跟渐护卫交情甚好。” 杨禅打了个哈哈:“我们俩也就是臭味相投,对,臭味相投!” 长缨笑而不语。 杨禅回头看了眼杜渐,悄眯眯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然后清嗓子道:“小的刚想起来还有点事,先告辞! “老杜你看看沈将军有什么事情吩咐,赶紧去办了啊!别等我吃饭了,我跟老七他们一道还有事呢!” 说完已经一溜烟出了门槛。 还真是臭味相投,长缨心里暗哂,收回目光看向杜渐。 这两人虽然只有三个月的交情,但是在某些方面看上去却已经颇有默契了似的。 杜渐冷眼瞥过她脸上,仿佛看穿了她,转回房里道:“这么快就来找我,沈将军莫非是已经有了决定?” 长缨可没闲到特意过来关注他的地步,见他直奔主题,便也道:“我已经让人去南康卫请示,应该再过不久便会有回音。若无意外我会留下来。但时间只有半个月。” 她不想停留太久,一是不愿浪费太多精力,长兴只有这么大,倘若人真在城里,有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二则是时间长了还得提防夜长梦多,程啸既然有可能起疑,那么就得做好被看穿的准备,与其等他看穿,还不如早些行动先下手为强。 杜渐琢磨着,说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东西一定在程啸手上,而且目前为止还没被转移。如果配合得好,半个月时间也足够了。 “晚些时候我会设法盯住程啸,我猜他很快会有行动,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长缨道:“好的。” 杜渐见她转身,又问:“你去哪儿?” 她停步在椅子面前,扭头看来。 杜渐方觉会错意,收眼端茶,轻呷起来。 长缨嘴角又勾出抹轻哂,坐下道:“渐护卫是哪里人?为广威侯府办事,作派却不像来自燕京?” 杜渐将腿搭起来,半晌道:“徽州人。” 长缨回想了一下营里几个徽州将领的口音,心内暗许。他这口音虽然乡音不浓,但个别字眼听起来还是像的,应是不曾骗人。 又不由对他和傅家的事情好奇:“你跟傅家有什么渊源?” 虽然一度猜想过他是傅家豢养的武士,但事实上他并不像是会屈居人下的样子。 杜渐听到这里,执杯看了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