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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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聊着天走远了,薛曼姿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落在后面,多少人溜须拍马地追着她,此时此刻她却赶不上儿女的步子,只有脚掌火辣辣的疼。 进了家,薛茂琛也责备女儿来得太晚,薛曼姿打马虎眼混过去,拆礼物,唱圣诞歌,像春晚一样走了遍流程。 “宝贝儿,晚上mama给你讲故事。”薛曼姿说。 顾宝言哈哈道:“我都多大了还听故事,好幼稚呀。” 顾拙言幸灾乐祸,抬头对上薛曼姿的目光,完,薛曼姿说:“巴结不上闺女,那去儿子房间看看吧。” 顾拙言领薛曼姿上楼,进卧室看了看,拉开落地窗走到露台上,这儿不是艺术展休息室,也没有别人,他知道薛曼姿要和他谈谈了。 “好上了,还是正追呢?” 这也太他妈直接了,顾拙言甚至怀疑他妈在诈他,波澜不惊地装蒜:“没懂。” 薛曼姿说:“快期末考试了,考完就回去吧,在这边待着连话都听不懂了。” 顾拙言道:“懂了。” “那就是好上了。”薛曼姿语气坦然、笃定,“你装得挺像,但那小孩儿演技不太行,瞧他害怕的,嗖嗖起立好几次。” 顾拙言转身正对他妈:“他冲过来护着我不是演的。” 薛曼姿说:“我知道,所以我把给你的礼物给他了,不欠人情。” 那是一块三十万的手表,顾拙言吸口气:“别来你们那套,我早说了,我搞同性恋这事儿你们可以不接受,但无权干涉。” 薛曼姿道:“拙言,我和你爸不是老顽固,你喜欢男生是无法改变的,我们不可能逼你去扭转性向,但你什么阶段交往,和谁交往,希望你不要胡来。” 顾拙言明白了:“你觉得这个阶段不合适?还是庄凡心不合适?” “都不合适。” “我在你眼里镶钻的啊?你哪来的优越感?” 薛曼姿说:“放着最好的班级不去,要去三班,是为了他对吧?那次打架受伤,也是为了给他出气,我有没有说错?你们去厦门玩儿,今天为了给他过生日旷课,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过年不想回去,等到高三也不想回去,你还觉得自己没有胡来?!” 隐瞒着的,通话中不经意试探的,心中打算的,薛曼姿全部都知道,一一挑破没留丝毫情面。 顾拙言恍然大悟:“你今天来不是为工作,也不是为圣诞节,其实是为逮我的吧?” 薛曼姿连他的退路也知道:“你以为你爷爷为什么答应你?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的,要是你再胡闹下去甚至影响了前程,你看他还保不保你狗屁的爱情。” 顾拙言望着面前这个精明的女人:“当初是你和我爸逼我来的,要是追根溯源、追根究底,我这狗屁的爱情还要谢谢你们的成全。” 啪,薛曼姿扇了他一巴掌。 “从头到尾,你考虑的都是学业前途,就像你见了宝言只问她小提琴和法语,不问问她等那么久饿不饿,穿着最漂亮的裙子等你她冷不冷,她这段时间长高了多少。”顾拙言忽然特别累,“我出柜成为全校议论的话题,被送来这儿,这半年里你没有问过我一句心里是否难受,有没有压力。” “妈。”顾拙言说,“我在这儿一个月后,庄凡心是唯一一个问我有没有高兴点的人。” 薛曼姿转过身哭了,眼泪掉下来便没了温度。 十二月的榕城夜晚比想象中凉。 十一点多,顾拙言肿着一边脸溜出家门,跑到小路口和齐楠接头,经过庄家时望见二楼卧室亮着灯。 他猫在巷尾的岔路,打开蛋糕震惊了,摸出手机给齐楠打电话:“我cao,你他妈没写祝福语!” 齐楠说:“太rou麻了!我不好意思跟我妈说。” “那我怎么办?”顾拙言气得肝儿疼,“明天去你们家店门口拉横幅!你绝了真的!” 齐楠哄道:“我塞了几包果酱,你自己写吧!” 顾拙言撕开果酱,还没写直接掉出一大坨,他万万没想到跨过薛曼姿的刀山火海,最后栽在齐楠这棵歪脖树上。 尝试几次没成功,他把果酱吃了,给庄凡心发信息:“出来,我在岔路。” 庄凡心回:“我去裴知家了。” 顾拙言无语:“那我现在去裴知家找你。” 庄凡心改口:“我睡了。” 顾拙言拆穿:“把灯关了,别浪费电。” 两分钟后,庄凡心趿拉着人字拖跑出来,贴着墙根儿做贼似的,到墙角一拐猛然顿住。破路灯底下,顾拙言捧着蛋糕立在那儿,“17”的蜡烛燃着暖黄色的光,映得顾拙言的眉目异常深邃。 “为什么不出来?”先审讯一下。 庄凡心喃喃道:“怕你叫我出来分手。” “分个屁。”顾拙言哭笑不得,清清嗓子,“我唱了啊,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庄凡心慢慢走过去,正好顾拙言唱完,他看见白色的奶油蛋糕上没有写字。 顾拙言口述:“宝宝。” 眼眶被烛光熏燎得发烫,庄凡心红着眼等待下一句。 顾拙言说:“我们好一辈子。” 第46章 天啊! 庄凡心并着腿坐在墙根儿下, 抱着蛋糕, 蜡烛燃烧到一半, 但他迟迟舍不得吹灭。顾拙言蹲在他面前,手臂勾着他的小腿摩挲,催他:“吹啊, 不吹怎么吃?” “吹完就只剩路灯了,不好。” 这捧暖黄色的光太温柔,仿佛一旦熄灭, 当下的好光景就跟着消失了, 顾拙言盯着跳动的火焰,想起什么:“傻子, 你是不是还没许愿呢?” 庄凡心说:“不用许愿。” 这么个在沙滩上写字的矫情非主流,居然过生日不在乎许愿。“不懂了吧。”庄凡心充满哲理地说, “人没有遗憾和奢求,就没有许愿的必要。” 顾拙言似懂非懂:“翻译一下。” 庄凡心道:“我现在幸福得不需要许愿。” 一股风吹过, 顾拙言竖着手掌保护那点烛光,艺术展没能一起看,订好的餐厅也没去, 只能窝在犄角旮旯里坐着又冷又硬的青石板, 都他妈这样了,庄凡心说幸福得不需要许愿。 “对不起。”他嗓子发哑。 庄凡心捉住顾拙言的手,捧着,低头吻顾拙言的手背:“等三月份你过生日的时候,换我端着蛋糕站在这儿, 我也喊你宝宝。” 顾拙言笑得呛一口风:“那我也不许愿,我跟你在一起幸福得无愿可许,真的。” 庄凡心双手合十:“有了!希望所有人都幸福得无愿可许!”呼,燃成小疙瘩的蜡烛被吹灭,变暗了,彼此的面目也变得特别柔和。 顾拙言拿出两把叉子,问:“晚上聚餐了么?” “聚了,吃的烤rou,撑死我了。”庄凡心说,顾拙言摸他的肚子,那么扁,都不必戳穿。他嘿嘿一笑:“我惦记你……就吃了两片菜叶子。” 俩人都觉得饿,蛋糕没切便开始吃,顾拙言一叉子下去豁出个坑,虽然没有写祝福语,但是味道绝美,可以原谅齐楠的不靠谱。 中间有一层冰淇淋,就着小夜风,庄凡心一边吃一边哆嗦,还不忘关心鸡毛蒜皮:“多少钱买的,给打折了不?” 顾拙言说:“六百。” “什么?!”庄凡心吼了一嗓子,黑暗中的野猫喵地一声骂他傻逼,“齐楠居然杀熟杀到我的人头上?等星期一我收拾他!” 顾拙言笑:“您怎么收拾?给他分享《你没有好结果》的歌曲链接吗?” “你少看不起我。”庄凡心撩起刘海儿露出脑门儿,不无得意地说,“你还没意识到吗?我一头撞过去杀伤力很大的。” 说真的,顾拙言完全没料到庄凡心会冲过来保护他,他甚至分神担心过,怕混乱的局势把庄凡心吓着。 合伙吃完一整个生日蛋糕,庄凡心把盘底搁旁边,那只被他吵醒的野猫蹿过来舔奶油。他噘噘嘴,生怕顾拙言看不见他唇上沾着的,等顾拙言凑过来,又微微颔首假装不好意思。既庸俗且做作,人家亲他两口就软绵绵,喵呜,招的野猫老想骂他傻逼。 将奶油舔干净,顾拙言勾引道:“想要礼物么?” “想。”庄凡心呵出一口奶香气,每当顾拙言问他要什么,他便生出一种当傍家儿的错觉,眼帘撩动意图作媚眼如丝状,实际冲大款翻了个白眼。 顾拙言蹲久了,起身踉跄着走到树荫里,从粗壮的树干后拎出一只大袋子,有多大,把庄凡心卷巴卷巴都能塞进去。 庄凡心抱着膝盖坐得板正,双眼发直地望着,没等顾拙言走过来先感动地说:“亲爱的,叫你破费了……” 连称呼都变了,顾拙言先掏出顾宝言送的颜料,反复强调花了他妹的嫁妆钱,让庄凡心以后不要再荼毒小女孩儿的少女心。 接下来就是那个系着蝴蝶结的粉紫色礼盒,原来上面还烫着一行字,百年好合。庄凡心在nongnong的婚味儿中打开盒子,掀开一层防尘布,顿时惊喜地尖叫:“——天啊!” 顾拙言一巴掌捂住那嘴:“静音。” 松开手,庄凡心露着七八颗白牙,小声呐喊:“击剑服!居然是击剑服!” “喜欢么?”顾拙言明知故问。 庄凡心激动得想哭,拎起衣服在身上比划,衣服面罩,金属衣,手套长袜,击剑鞋,每一样都符合他的尺寸。他爸妈都没这么清楚,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号码呀?” 还“呀”,装乖呢,顾拙言装逼地说:“我扫你一眼就知道大概了。” 在外面不太好穿,庄凡心只蹬上击剑鞋,握着剑戴着面罩在破路灯下来回戳刺。顾拙言坐在青石板上当观众,一边看一边抱着野猫撸。 “嘿哈!”庄凡心猛一翻身立定,挽了个剑花。 “干吗?” “给我拍照。” 顾拙言掏出手机拍照:“好了。” 庄凡心摘下头盔拎着,摆出正在走路的姿势,还微笑:“这样再来一张。” 顾拙言觉得好眼熟:“……你他妈又借鉴我。” 迎面一阵风,顾拙言怀里的猫被扑来的庄凡心挤走,他搂住,把庄凡心抱腿上。莫名就想笑,笑庄凡心这么容易开心,笑当下姿势怪异,笑花这么好月这么圆。 摸到最后一只小盒子,顾拙言说:“打开看看。” 庄凡心低头打开,里面是一枚奖牌,他想起来顾拙言那组击剑比赛的照片上就佩戴着它。靠着顾拙言的颈窝,他道:“也许我看你击剑的照片时就心动了。” 顾拙言挺记仇:“那我告白的时候你折腾什么?” “我,我考验考验你。”庄凡心乱说,低头发朋友圈时被顾拙言套上奖牌。勾选握着剑的照片,他想不出配什么文字,塞给人家,“你帮我编辑。” “我这男朋友负责的是不是有点多?” “你不是作文比赛一等奖嘛,能者多劳。” 顾拙言编辑了简短的四个字,配合拿剑的照片点击发送。庄凡心抢过来看,什么啊,配的是——比武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