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他在她身上,总是毫无底线地疯狂。 “陈医生,”简嘉温柔喊他,脸是红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压我?你很重。” 陈清焰从她身上起来后,抱起她,两人又进了浴室。 第二天,简嘉觉得很懒,慵慵的,不想起床,服务员把早餐送进来时,陈清焰去了室外游泳池游泳。 她吃完饭,把浴巾折成一只小象,放到陈清焰的枕头上。 他请了一天假。 等游上来,跟简嘉继续非常堕落地度过了一个白昼。 像焚烧的夜。 没有再出房间门。 门被敲开过两次,送餐,送杜.蕾斯。 一次又一次,他精力好到让人作耻。 直到最后,日头落下,陈清焰带她去水上小酒吧用餐,简嘉穿着碎花吊带裙,肩上,裹着的是那条五十块的披肩。 那里,有一处太夸张的吻痕。 她白得发光。 走到哪儿,都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陈清焰第一次留意到,如果他不在,程程被男人搭讪的机率是百分百。 “程程,虾你是不是吃太多了?”他给她剥虾,看着战场一样的残屑皱起眉头。 简嘉吮了下手指,抽出湿巾,擦擦嘴巴:“那我再吃一份铁板。” 她马上吃得跟他一样大量。 大概,忘记了两人从昨夜到今天,是如何消耗的。 “我来香港,好像特别饿。”简嘉喝完罗宋汤,终于停止进食。 在这缝隙间,无数次,想起他书房里的那些信,像没爆破的□□,无人排查,安安静静在铁盒子里沉默着。 但她不愿意被这些东西束缚,陈清焰,就在眼前,简嘉对着桌子上的战果辉煌,扯过披肩一角,遮住嘴,无声笑了笑。 “想看夜景吗?”陈清焰去付账,酒吧送了小礼品,海星发夹,顺手卡进了简嘉的头发里。 她快乐的眼睛里也有星星:“去维港是吗?” 悄悄的,在靠近他时,牵住了陈清焰的手。 掌心那,传来微妙的贴合感,陈清焰想挣开,但简嘉不让,她非常明确地告诉他:“我想牵你的手。” 耳朵那,照常烧烧的,她怕被他强硬拒绝,说完,迅速垂下眼睛。 模样有点无措,陈清焰漆黑的眼停在她脸上许久,他没说话。 摩挲两下小手指,还是攥紧了她。 两人登上的是双层客轮,天空像丝绒的蓝宝石,铺在夜幕,简嘉踩在栏杆上,想起一件事,回头冲他笑: “陈医生,你送我的口红呢?” 陈清焰指了指她的小包包,出门前,她去卫生间,他给放进去了。 简嘉惊奇,欣喜地从包里找到口红,海风把她头发吹得飘起,她开始涂口红。 然后,忽然凑上来,在陈清焰微敞的锁骨那,吻了个唇印。 “程程,”陈清焰冷静地推开她,“你做什么?” 简嘉红着脸直笑,把口红,重新放进包里:“因为陈医生是我的殖民地。” 随后,指向星星点点的水光:“我刚刚对海水说了个秘密。” 陈清焰点上烟,背靠栏杆,看着舱内灯光里来来往往走动的人们,手端水果盘,在挑水果。 简嘉也背靠起来,扯下他的袖口:“你站我对面说话,我看不到你。” 陈清焰怔一下,吸着烟,眉宇微蹙,淡漠笑了笑:“说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两人对视间,陈清焰朝她脸上吐了圈烟丝,轻轻的,简嘉呛得咳嗽几声,拿手挥走。 五官都被吹皱了。 陈清焰忍不住真正地笑起来,隔着烟雾,等她再看过来,那些笑意走散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 但右手在腰上,亘在她的身体和栏杆之间,没有离开。 “陈医生,你都不好奇我的秘密吗?”简嘉觉得两人的姿势,尤其暧昧,远远看上去,是热恋中的情侣。 陈清焰的脸,在烟头的明灭间,也跟着明灭:“你希望我说什么?好奇?” 她的脸一下有点萎,但极快的,又欢腾起来:“陈医生,你有秘密吗?” 这种昭然若揭的试探,陈清焰不悦,他冷声下来:“程程,你想问我什么不需要拐弯抹角。” 气氛一下北极圈。 简嘉被他冻住,仓促地道歉:“我没有要问的,陈医生,我冒犯你了吗?” 这样的对话,很不夫妻。 陈清焰看着她漂亮的眼,想到夜间,自己同样被她征服在极致的欢爱里,他脑子白了一瞬。 “没有。”他把烟头准确无误丢进垃圾桶,伸出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抿到耳朵后,重新用海星定住。 “婚纱做好了吗?”他问。 简嘉凝视着他,轻声回答:“快了,我上次去试穿了,有些细节要改。” 那是她的嫁衣,一生一次,应该精益求精。 她很自然地低头,去看他的手,对戒一直在的,没拿下,陈清焰洗澡时都没拿下过。 其实,两人昨天相见,简嘉已经看到,她觉得自己的心田上插满了无数个快乐的小旗子,迎风招展。 她情不自禁又踮起脚,去够他下巴。 亲了两下。 陈清焰没动,俯首,看着她仰起的小脸,唇形诱人,时时刻刻都等情人来吻她一样。 哦,还有,他买的口红,的确很适合她。 “想接吻吗?”陈清焰多余地问一句,右手动了下,让她紧贴着自己。 彻底离开了栏杆。 烟草味混着她的清甜,在夜风里,还有点湿润的柔软。 只是,她还不够熟练。 陈清焰耐心教着她,等人回应,进步,再到纯粹的交融。 他又慵懒又热情。 简嘉忽然轻轻咬住他的下唇,暖意的,青涩的挑逗,陈清焰呼吸跟着变乱,托住她的脸,两人额间相抵: “程程……” 他把人揉在了怀中,脸埋进她的发间,声音暗哑: “今天晚上你在上面。” 简嘉挨着他胸膛,余光瞥见迷离世界:“嗯?” 陈清焰嘴角弯起,手往下滑,轻抚着她的腰:“没听懂?我要你在上面做。” 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碎花裙,传递过来。 简嘉把声音藏起来,闷闷的:“可是,我没有学过……” 她认真地抱歉。 废话,她要是学过,他才要生气。 陈清焰心里有一股轻佻的柔情,他想抬腕看表时,终于看到了对面游轮上湿湿的一张脸。 他竟然能做到平静地审视了三十秒,好像预热,简嘉没有发觉他的异常,不好意思离开他怀抱,柔声说: “你要喝咖啡吗?我去端。” 不可能。 陈清焰的大脑和眼睛不匹配,他“嗯”了声,眼睫快速闪了一下,等简嘉离开,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两年里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像幽灵,站在对面的邮轮上看着他,是如何拥吻他的新婚妻子。 周涤非坐错车,灵魂离开身体一样地回到酒店,第二天,得知陈清焰请假,他真的在香港。 可是,她没有任何勇气。 独自在黑夜的港湾里游荡时,她看到了陈清焰,灵魂又回来。但是,那个女孩子始终背对着自己,细细的腰,黑长的秀发,她甚至可以看到栏杆处女孩子白皙的一截小腿。 两人在迷人的夜景中,像两头沉默的兽,彼此对抗。 陈清焰的眼睛由冷变热再到冷,久违的愤怒,对,是愤怒,涌上眼睛里,变作最彻骨的寒意。 他看到她哭了,但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的话,他读得懂: 你爱她吗? 陈清焰在简嘉端着咖啡再一次来到眼前时,推开了,极其冷漠:“你打车回酒店,我有事要处理。” 他心里滚着一团火,要把自己烧死,但是死,也要拉上周涤非这个女人一起。 两艘邮轮,眼见慢慢错开。 很快就靠岸。 陈清焰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游轮的编号,还有,周涤非进去的窈窕背影,他控制不住自己心率过速,这一回,他不能让她走掉,她想消失?没那么容易。 “那我在酒店等你。”简嘉攫到他深沉黑眸里喷薄的狂乱,莫名心悸,在上岸的那一刻,想要再牵一下他的手,第一次,听他用无比洁癖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