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今天也在尬撩九千岁在线阅读 - 第61节

第61节

    “挡路了。”

    祁染扫了他一眼,冷冷地扔出一句话,便要从他旁边过去。

    自家小祖宗与叶谦一看便是死对头,更何况这个人又是个阴险的,她便是再吃饱了没事做,也懒得和这人说话。

    “邵大人被陛下叫去了,估计还有些时候,祁姑娘不必着急。”叶谦一个闪身又挡到她面前,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吃,眉眼也是柔和的。

    祁染皱了眉,运起轻功便要离开。

    叶谦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拦她,你来我往两人差点交起手来。

    “有什么屁话赶紧说。”祁染顾忌着怀里礼盒,便还是没有和他打起来,而是纵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偏过头用眼神制止了暗处蠢蠢欲动的随枫,扔出一句话,语气极为不耐烦。

    “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叶谦的声音中满是歉意,他说着话竟深深地行了一礼,将道歉的姿态做了十成十,“只是,祁姑娘似乎对我有误解。”

    祁染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剐过去,也没有开口接话,就看着他演戏。

    “倒也不怪姑娘,是叶某莽撞了。”叶谦摇头叹了一口气,眸中的那一抹黯淡恰到好处。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姑娘只见我和邵大人不和,却不知邵大人曾经做过什么。”

    第67章 您该回去了

    “做什么?抓着你的头往墙上撞了?”祁染慢条斯理地抬起眼, 视线从叶谦的头上扫过去, 做出刻薄的语气, “所以你的头才这么难看,且如此记恨他?”

    她扯了扯唇角,神色间带了几分戏谑。

    叶谦的声音哽住,面上的笑也有些僵硬, 眸底暗流涌动,最后却还是挂了一个黯然的神色,低声道:“祁姑娘对叶某的相貌很不满意啊。”

    他垂下眼帘,神色黯淡。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张俊秀的脸上,再衬着这一袭青衣,倒还真是容易让人心软。

    然而祁染根本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不仅没有心软的意思, 反而顺手想往这人的身上再插一刀:“对,你丑到我了。”她的语气随意, 似乎这是一个根本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问题。

    她的话音未落,便运起轻功要从旁边掠身过去。

    其实, 叶谦长得算是不错的,到底是能引得半个京都的少女春心萌动的人。

    她如果不是已经有了小祖宗,或许还能有兴致逗他玩一下。

    但是!没有如果。

    她是有小祖宗的人。眼前这人便是再风姿卓然,也与她没有半点关系。说实话, 如果不是在异国他乡不能轻举妄动,她都有些现在就掏出匕首将叶谦给废了,这样小祖宗能省很多事情。

    祁染脚尖点地, 一个纵身便要离开。

    叶谦身边跟着的婢女却突然发难,一个滑步拦着祁染身前。

    “祁姑娘!”

    事情多次脱离控制,叶谦心中也是烦躁,着急地拦了一句。但祁染早就懒得再听他的屁话,根本没有停下动作,涌起内功将婢女推开的。

    叶谦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谦谦君子,伸手便抓住祁染的小臂。他拧紧了眉,正要开口说话。

    “啪!”

    忽然一声脆响,忽如其来的一个耳光给叶谦都打懵了。

    他本就是世家出身,又是嫡系一脉的长子,自幼便被家中寄以众望,众星捧月一般长起来。年纪尚轻便被皇上委以重任,一时间风光无两。

    脸上先是有些木,随后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叶大人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了吗?”

    祁染甩了甩手腕,在他发难之前先倒打一耙,语气讽刺。

    她说着话便往后退了半步,将两人之间距离拉开,给暗处的随枫打了一个手势。她的余光一直打量着那个婢女,思忖着怎么动手才能干净利落。

    可叶谦像是愣在了原处,半天都没有反应。

    祁染抱紧了礼盒,视线落在他身上极为戒备,时刻准备好了动手。

    便是她先动的手又如何,总不能吃了亏去!

    “是……”叶谦慢慢转过头来,抬眼看向祁染。只这么一会儿,被打的那半张脸就已经红肿起来,甚至隐隐要透出青紫。他深深地看了祁染一眼,顿了一下,语调低缓,“是叶某唐突了。”

    他抿了抿唇,朝着祁染深深地拜了一礼。

    祁染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还有这谦和恭敬的态度,心里却是稍沉。

    这种处于高位的人,能被扇了一巴掌还半点不恼的,城府也真的是极深了。小祖宗的这个死对头,倒真的是棘手了!

    她抱着礼盒,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面上毫无笑意,也没有开口接话。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要靠近时步子却放缓了下来。

    祁染有预感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邵俨从转角绕过来。

    “过来。”

    邵俨额头上隐隐有汗,却努力控制着气息,做出无波无澜的样子。他拢了拢披风,语气显得冷淡。

    “好!”

    祁染自幼习武对气息最是敏锐,更何况刚才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她轻快地应了一声,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几步便走了过去。

    叶谦听着她明显不同的语气,微微偏了一下头,眸中的情绪下沉。

    “我正要去找去你的。”

    祁染快步走到邵俨旁边,仰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嗯。”

    邵俨仔细将小丫头的神情仔细看了一遍,见她的眼神一如往常,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可他面上还是伪装得波澜不惊,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我们走吧,我都有点饿了。”

    祁染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骤然软了一块,眼中的笑意更浓。她将盒子改为一只手抱着,腾出一只手来拉住邵俨的指尖。

    带了温热的手掌将指尖的凉意尽数驱散,连躁动的心都平复了几分。

    “嗯。”

    邵俨垂下眼帘,回握了她的手。

    两人便要就此离开,默契地将某个人抛到了脑后。

    可叶谦注定不是一个安分的,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忽然抿唇笑了,扬声开口道:“方才是叶某冒犯了,还望祁姑娘见谅。”

    他的语气似乎带了深切的歉意,说起这句话来却莫名带了几分暧昧。

    祁染的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微微眯起眼睛,透着几分凉意。

    呵,玩得挺花哨啊。

    叶谦与她对上视线,却笑得更加柔和,如果不是他那半张脸还红得肿了起来,那连祁染都要相信刚才两人是不是真的相处愉快了。

    “庄明兄不日便要回去了,还在嘱托我要好生照顾你。也让我劝劝你,再过几月便是奶奶的生辰,你若是不回去,老人总是要难过的。”

    叶谦的嗓音清朗,带着温和的笑意,听不出半点不自然来,语气熟稔。

    祁染的视线在他白净的半张脸上扫过,就有些后悔刚才没有顺势多扇一个巴掌。她懒得和这人再纠缠,拉着邵俨的手,抬脚便走了。

    邵俨始终沉默,只是暗暗将她的手攥紧。

    “误会了?”祁染拉着他的手,偏过头看他,眼中带了笑意,低声解释了起来,“我刚才去找庄明拿东西,回来的路上被他给拦下了。我懒得听他说话,转身要走。他伸手抓我胳膊,我就趁机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你就来了啊……”

    “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邵俨目不斜视,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似乎也就是随口一问。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被攥紧,祁染还真的要信了他的不在意。她压住唇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解释:“他知道的是假的,庄明骗他的。”

    “嗯。”

    邵俨顿了一下,才低声应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路上都没有松开祁染的手。

    两人一同回了府邸,祁染起身去洗澡,随手将那个盒子带了出去交给随枫,让他妥善地放好。

    祁染转头进了沐浴的屋子,心中还一直想着笛子的事情,正要脱下外面,忽然听到一声细小的动静。

    “出来!”

    她反手抽出随身的短刀,视线警惕地盯着屋子的一角。

    祁染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扑了过来。

    “嘭”的一下,祁染动作极快将那道黑影一脚踹开。

    来人身姿灵活,身形落地就又飞了过来。两人交起手来,屋中乒乒乓乓一顿响,外面的侍女要进来查看情况,还被祁染开口呵退了。

    半刻之后,屋中的东西都毁坏了大半,来人一个旋身飞了旁边的柜子上坐下,才算是停下了动作。

    祁染将短刀收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人。

    柜子上坐着一个黑衣女子,一袭贴身的夜行衣将身材勾勒得更加凹凸有致。她斜斜坐着,两条大长腿笔直修长,不盈一握的腰肢,胸前波涛汹涌。

    “主子您,可真是狠心啊……”女子生了一双桃花眼,将面上的布扯下来,琼鼻红唇,眉眼间数不尽的风流。

    她开口吐出一句话,声音都似乎是要勾了人的魂魄去。

    “胧悦,你怎么过来了?”

    祁染看了一眼被划伤的小臂,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显得有些随意。

    “还问奴家为何过来,主子您啊!都要把奴家给忘了。”胧悦从柜子上跳下来,扭着芊芊细腰走到祁染旁边,抬手在朱唇上点了一下,眉头微挑,满是诱惑。

    “不是让你在那边盯着,怎么跑过来了?”祁染面上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随手扯了一个布条将伤口包扎了一下,转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脖颈还有些酸疼。

    “您也是真是狠心!带了两个小傻子来这边玩,就留奴家独守空房。”胧悦挨着她坐下,伸手抱住祁染的胳膊,说话时故意往她的耳根呼气。

    “痒。”祁染皱眉一手将她扒拉开,对于胧悦的行径也有些见怪不怪了,“那边现在是随瑜盯着吗?”

    “这……奴家就……”

    胧悦却又凑过来,趴在祁染的肩头,抛了一个媚眼,便要装傻。

    “别玩了,直接说找我有什么事。”祁染偏过头,躲开她呼吸的热气,皱紧了眉,又将这话问了一次。

    “主子,您还说奴家……这么久了,您也该玩够了吧……”

    胧悦仍是擒着倾倒众生的笑,只是声音压低,眸色暗了下去。她的语气像是戏谑,又像是认真:“将军派人问过好几次了。而且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多少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如今争端不断啊!您……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