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张宇有些惊讶的搬到窗户旁边吃,“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对不住啊。” 傅衍之以前和他商量过,带味道的最好不要在他在的时候吃,张宇答应过。 傅衍之面色不佳地挪到厕所,真的吐了出来。张宇吓得赶紧倒水,傅衍之扶着墙,头晕难耐。 “傅哥,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前几天也吐了一回...” 如果傅衍之不是个爷们,这样偶尔出入富豪家,夜不归宿,回来老吐,指定是怀孕了。但傅衍之怀不上,张宇恐怕他生了病,劝了几次。 傅衍之不太想讲话。摆摆手,又用清水漱漱口,然后回到了房间。 屋里面有房东的电视,傅衍之打开,安静看着新闻。播完便睡。 张宇上回被小徐递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长云地产/江芸”,这名字挺有味道,讲的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是个语文老师,当时还夸了两句,小徐闻言也点头称是。 那位女总裁,野心勃勃,也有雄心壮志。 张宇不想多事,只因为傅衍之手机都没有,也没有电话号,有什么事打的都是座机,如果那位小富婆要找他也没有门路,不然也不会递名片给他。 傅衍之半夜发了烧,自己吃了些布洛芬悬液,闷头接着睡。一清早请好假,整个人昏昏沉沉,似是要死过去。 张宇上班中途电话拨通,接的人声音甜而不腻,一猜想对面就是个漂亮的女人,“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张宇结结巴巴,还是道:“请问江总在吗?” “在的。请问您是?” “我叫张宇,我找江总。” 林妙妙莫名,她不知道他是谁,想了想还是拨通内线询问江芸:“江总,有位叫张宇的找您。” 江芸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转给我。” 滴声之后,温和的女声响起,“张先生,有什么事么?”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嫂子,他病了好久,不肯去医院,你劝劝?” 江芸举着电话的手有些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更新就是因为小温想问问大嘎文名改成《你就不要离开我》怎么样(被改文名逼疯) 第九章 江芸觉得傅衍之得感激她最近没什么事情,她咖啡都没喝就开车过来,一路上按了十几次喇叭。 她记得他住的地方在哪,张宇告诉了门牌号,江芸两步踏上电梯,里面吱吱呀呀出怪声,她走到1806,因为楼层太高,坐得她脑袋晕晕乎乎,手止不住地砰砰敲门。 无人响应。 她又敲了十几下,这张门没开,旁边开了,“敲什么敲,没看到有门铃吗!” 江芸吓了一跳,她指了指门,“按了门铃了...” 这位大妈气场极强,包租婆的卷发,包租婆的拖鞋,扭身出来,脸上的横rou抖三抖,平常说话都像骂人,“你找谁!?” “傅衍之...”江芸缩着肩膀,看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lv包上,她不禁把包放在身后,不自然地一笑。 “呦,他有这么体面的女朋友哈。”包租婆掏出钥匙,盘问都没有便打开了大门,“回来让他把租金给上。” “迟了多久?多少钱?” “也就一天,但他没晚过不是!谁知道有什么事呢?”包租婆扫过她的阿玛尼衬衫,“月租两千五。” 江芸看到屋子里面的内容,不禁道:“这地方月租五千?” 他们是两个人合租,总租金五千块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小姑娘,这里可是四环,还有窗户,不然你以为呢?” 江芸不是没吃过苦,别说没有窗户,没有门的地方都睡过。 她只是觉得傅衍之不该吃这种苦。 江芸拿出手机,轻声道:“我把钱给了。您给我个码。” 包租婆把二维码亮出来,一扫就过去了五千块。 “两个月的。” 她关上门,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语气喊他:“傅衍之?” 江芸的眼睛扫过泾渭分明的每一片地方,干干净净的那部分是他的。 她打开卧室,踢走地面的臭袜子,爬上了小楼梯。床上的傅衍之裹着被沉沉睡着,额头出汗,她摸了摸,烧已经退了。 江芸烧了热水,也没介意他微潮的后脑勺,把他扶了起来,放在他嘴边,“喝水。” 傅衍之张开眼,声音沙哑,“阿芸?” “嗯。喝点水,我给你做点饭吃。然后我们去医院。” 傅衍之预备着让自己病死一般,他没讲话,靠在她的腿边,很乖。 江芸没见过他这样。 傅衍之的外表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气质却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温顺如他,让江芸很不适应。 他本当游戏人间,做他的傅太子。 江芸头回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她,傅衍之或许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 她来的时候从菜市场买了一包手擀面和青菜,立刻洗锅烧水,动作娴熟迅速地洗净青菜。 傅衍之喜欢吃细嫩的小油菜,原来涮火锅他自己吃一盘。 江芸拿了一个鸡蛋出来,等水滚开变投了下去。 面条、青菜。 很普通的清汤面。 她没有加别的佐料,只有食物原始的本味,怕吃着素,江芸倒了一碟乌江榨菜。 “傅衍之,吃饭了。” 她喊他,傅衍之起身换衣服,干净清爽地坐下。 他们没有餐桌,基本在客厅茶几解决饭菜。而且平时没事,谁也不回家吃。 傅衍之吃着面条,江芸问了一句:“淡么?” “正好。” 一颗鸡蛋对半,旁边一簇鲜嫩的小油菜,看得傅衍之眼前都有些模糊。 “吃好后去医院。” “不用。”他嗓子发肿,吞咽困难,却吃得尽力,“只是发炎,吃些药就好。” 江芸面色顿时不快起来。 “随便你。” 傅衍之只好道:“楼下有诊所,一会儿去。医院太远。” 他不确定可以坚持到医院。 这烧来势汹汹,让他都有所忌惮。 江芸这才缓和脸色,给他盛了一碗热乎乎的蛋花面汤,里面蘑菇蔬菜各种,推到他面前,“补水。出汗就好了。” 傅衍之点头,笑意也不遮掩,气音明显,“谢谢,你特地跑过来。” “我路过。” 路过,拿这么多小油菜。 傅衍之笑得很开心,从心底里高兴,他单手握着她的手腕,江芸看到他受伤的地方,扯开纱布。 高肿,青紫,伤口有些发白。 她用指尖触碰着,好像脓血流到她的肺里,让她没法呼吸。 江芸没讲话,用一旁发广告的扇子扇着他的伤,上面是个男性医院,治疗内容打得大咧咧的一版面。 夏日将尽。 江芸恍惚想起来,第一回 到傅家也是这样的夏天,热得人烦躁,北市的热是水乡没有的,烤人。 她不适应地中暑了好几次,傅家有个新来的阿妈会给她扇着蒲扇,那时候她的屋子里还没有自己的空调,热到半夜三点还睡不着,在书房里趴着睡。 她最初住在二楼的小客房,因为三楼没收拾出来,有一半是傅媛的,一半是傅媛堆杂物的。 这二楼是傅衍之的地盘,书房有一台立式空调,她偷偷打开吹凉,早晨五六点起来关上,回去接着睡。 她隐约察觉傅衍之知道。 她不会动他摆在台面上昂贵的钢笔,也不会动任何一张纸。 但是他敏锐的目光扫过她,她还是觉得他知道。 想到这里,江芸自然而然地问出来:“你知道我在你书房里偷偷开空调吹风吗?” 正在吃面的傅衍之茫然抬头:“几几年?” “我刚去那会儿。” “知道。”傅衍之眉尾微动,“早知道有今天,我当时应该把你抱到屋子里睡。” “你有病吧,我才十六!”江芸怒极反笑,不重地锤他的大腿。 然后江芸就有片刻失神。 她那时候自尊心不强,活着和给江文治病是首要任务,所以如果傅衍之用实际行动可怜可怜她,她也不至于恨他。 傅衍之对傅媛要比对她好。 她很羡慕。 江芸在日记里写,你也是我哥哥,为什么不爱我。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