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家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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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澈是他师兄,无论做了什么,也不过是想出人头地,为他母亲争脸,告诉他大家,他虽是妓女生的儿子,但并不下贱,也能成为天下第一。这份心思玄极天很明白,心里早就不怪他加害自己了。 十岁那年,母亲刚过身不久。他情绪很低落,也应为惊吓生了场大病,练功也没心思,终日无所事事,沉默寡言。某天,父亲就把寒澈带来回来。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死了娘亲吧,同病相怜的两人时常互相陪伴。 寒澈年纪大些,自然是师兄,处处照顾他,并不多言。两人一起练功,一起习字,一起读书,没有兄弟姐妹的玄极天,自然的就把寒澈当成哥哥,渐渐的开朗起来。寒澈也不再冷若冰霜,偶尔两人还出岛溜达,惩治惩治恶霸,打报个不平。那个时候,多好。 后来,寒澈知道了玄天极地的威力,便央求父亲将玄天极地传于他。好让他一同武林,为母亲学雪耻。可父亲觉得他用意不纯,戾气太重,若得到了玄天和极地的力量,恐怕会走火入魔,让自己陷入疯狂。因此,严词拒绝。 再后来,寒澈就动了歪脑筋。想要私自偷走玄天极地,被父亲发现,盛怒之下,将他逐出去,虽未断绝师徒关系,但也不再教授他武艺,只说让他自己历练。从此,便没了他的音讯。五年前,父亲仙逝,寒澈毫无预警的回来了。 拜祭了父亲,寒澈便开始追问玄天极地的下落。此时的寒澈,早已不是当年的落魄少年。据说他自己创立了个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些夜行杀人的勾当。性情愈发阴沉,一身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玄极天并不理会,也明确表态不会将玄天极地的下落告诉他。他竟趁其不备,向玄极天洒出毒雾,进行逼供,玄极天不从,他又搜遍了玄机宫。可惜没有玄天极地的半点踪影,最后不得已才解了玄极天的毒。此后,寒澈三不五时,派人来找玄极天麻烦,想探听出玄天极地的下落,都无果,却也没有再对他下过杀手。 “师兄,带绛雪走吧!如今你在江湖也是数得上的人物了,也已经为秋姨争了脸,何必执着玄天极地呢?绛雪一直在等你,别辜负她,否则后悔的是你自己。”苏绛雪知道玄极天不是个矫情的人,现下话说到这个份上,恐怕情况严重。 “极天,你在说什么?堡内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冷姬呢?去哪儿啦?”玄极天的救命之恩,苏绛雪不会忘记。此番,就算要豁出性命也是不怕的。 “绛雪,你也别嘴硬了。我这师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别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把你们那些混帐老爹都忘了,一心一意的相守,羡煞旁人啊!”玄极天是真心的,这些话搁在他心心里许久了,趁着这个当口,一股脑全说出来,虽然有些煽情,但总好过将来后悔。 寒澈依旧面无表情,只有苏绛雪知道,他心里也十分动容。若是平时他还能想出几句玩笑,戳戳玄极天,但如今这些话是入了心的,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沉默。 “阿澈,你...”苏绛雪急的推了推自己的男人,想要教他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男人之间的事,他没有插嘴的余地,就是她劝了,意思就不一样了。 寒澈知道师弟是为自己好,他又何尝想为难玄极天。只是他那可恶的父亲,可恶的异母兄弟,一一想到他们如何糟践母亲,他就止不住恨。他也知道绛雪的心意,只是..... “话我说完了,等会自有人来接应。”玄极天不再停留,战事迫在眉睫,自己也要早做准备。经过门口,玄极天咬咬牙,微微侧脸。“在极天心里...师兄一直是极天的兄长,枉兄长好自...珍重。”语毕,决绝离去。 寒澈闭上双眼,状似苦痛,长吁一声。 玄极天说完那番话,立即回到前厅与王延成继续商量作战计划,一直到深夜,三更方回房休息,一个时辰后,还要继续巡视城墙部署。不到半个时辰,突然房外灯火通明,不少人来来往往,步履急促。玄极天立即清醒,不好,莫非敌军提前到达了。 玄极天拿起随身佩剑,火速来到前厅。只见前厅灯火通明,前面跪着一个人,从背影看有些像是...像是.... “玄少侠好计策,内jian抓到了。”周围的人都是怎么说的,而堂上的王延成脸色铁青,双唇紧闭,努努力的压抑着愤怒之色。四皇子魏东泽也面色不佳,满脸失望,可见这个内鬼是他们的熟人。 玄极天走近一看,竟然是王忠!平日这么老实忠心的管家,竟然是内jian,也难怪王延成和魏东泽脸色难看。 “玄少侠,老奴冤枉啊!冤枉...”王忠见他来了,又开始喊起冤来。显然刚才已经闹了一场,声音都是嘶哑的。只见王忠被五花大绑的压在堂下,嘴角渗出血水,不住的喊着冤枉。 “你还敢喊冤。你跟了我二十余年,从军作战开始,你便跟着我,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王延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要毁我,毁公子的千秋大业。“王延成痛心疾首,若不是人赃并获,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并肩作战二十年的王忠,会是内jian。 “王忠是堡主的亲信之人,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到堡中只有短短数日,但玄极天觉得王忠不是个吃吃里扒外的人。再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心急如焚的辩解,到没有一点惧死的神色,反倒像是急于分辨自己的忠心。 “本来我也这么想,要不是侍卫在前门发现他要出城,眼看就要硬闯,也不可能抓住他,又在他身上搜出了堡内的地形图,还有堡内的布兵和武器装备等信息,实难抵赖。”王延成想想就难受,这么多年的兄弟,王忠到底为了什么出卖他。难怪似四皇子的兵器库会泄漏,朝廷会来此围剿,原来都是王忠做下的好事。 “堡主,可否容我一问?”玄极天嗅到其中的不寻常,内jian一事做得这么隐秘,若不是探马回报,根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攻城,前期的消息传递如此小心谨慎,没道理到了紧要关头才被大家人赃并获。这也太顺利了吧,说要抓内jian,内jian便自己走出来了,还是个亲信。 事情往往不会这么顺利,何况是攻城掠地的战事?“忠叔,你今夜为何要出城?”玄极天对此甚是遗疑惑,思来想去他没有出城的必要。 “不瞒玄少侠,我婆娘病了,城里没有药,我想出去扬州抓药给她。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花娘对我情深意重,我不得不为他冒个险,出城寻药?”王忠说出自己出城的原因。 “你胡说,你婆娘昨天不是还不愿意走嘛,要是有病,你干嘛不让她走,正好出去治病呀!”众人对王忠的说辞十分不屑,昨日里大家还为他们夫妻情深掬了一把同情泪呢,今天就说得疾病了谁信呢? “老爷,你不信可以去问花娘啊!若有假,我便一头撞死,绝不脏了老爷的手。”王忠赌咒发誓,不不像有假。 “来人,把花娘带过来。”王延成也不愿相信王忠是内jian,可事实又摆在眼前抵赖不得,正好把花娘叫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老爷,救我。”花娘来到前厅,完全不看王忠一眼,立即跪倒王延成面前。 “此话怎讲,救你什么?”众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娘到底在说什么? “老爷,我家那口子要出城,要给贼人报信。我本不依,他用夫妻情分劝说我留下,再让我装病,说去请大夫....“花娘一边抹泪,一边哭诉。 “花娘,你说什么呀?分明是你说想留下陪我的,你是不是病糊涂了....”王忠也听不懂花娘在说什么,怎么听上去如此陌生,不等花娘把话说完,便打断她。 “家的,事到如今你就承认了吧!老爷都已经知道了,你还抵赖什么?快求求老爷,让他饶你一命吧!”花娘哭得凄惨,劝着王忠句句在理。 “好个王忠,你罪不容诛。我自问无一亏欠于你,危机关头你竟然出卖我?我....我杀了你这恶仆....”王延成怒不可遏,拔出佩刀向王忠砍去。 “老爷...我没有啊...老爷...冤枉啊!花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老天爷呀...你开开眼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呀!”王忠崩溃,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自己的冤屈,只好求老天爷开眼了。 “慢着,请堡主听我一言。”玄极天档中了王延成的刀,阻止他砍杀王忠。“堡主,王忠即是内jian,必定知晓贼人的计划,不如将他关进地牢,严刑拷打,也好早做准备,你看如何?” “也罢,此等不忠不义之人,我王延成不屑自己动手,免得脏了我的刀。来人,将王忠带下去,严刑拷打,必要他吐出敌人的计划。”家丁立即将王延成带下去,只剩花娘跪在堂下。 “玄少侠,让你见笑了。是老夫一时不察,险些酿成大祸,现在内jian已除,也可放心些。”王延成处处理完王忠,也憔悴不少,转身想要回房休息。毕竟是自己多年的心腹,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堡主,请留步。花娘请堡主成全。”花娘匍匐在地上,甚是可怜。 “花娘,你起来吧!犯事的虽是你男人,但你能大义灭亲,我也不会追究,你放心随家眷转移吧,王家堡仍是你的家。”祸不及妻儿,王延成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不,堡主。王忠做出此等丑事,我也没脸再留在堡中,我请堡主准我自行离去吧!”花娘表现得十十分内疚,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