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贺原开完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尽管车开得快,也已经是傍晚了。 一进屋就见苏答光着脚坐在窗前,身边是空了的红酒瓶。她闻声回头看,那张脸酡红,酒杯里还半满。 已经喝到了第二瓶。 苏答眼里有一瞬间的停顿。今天睡醒以后起来没见他,她以为他走了。然而此刻,他突如其来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眼前。 她没问他怎么知道密码。那天她当着他的面输了一遍,他大概记住了。 “怎么不穿鞋。”贺原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一遍,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他从玄关处进来,翻出一双棉拖,走到她身前,蹲下。 苏答坐在窗台的飘窗上,眼神落在他的眉眼鼻端,各处。 贺原握起她的脚,动作轻柔,像是怕把她碰碎那样,细致又温柔。 他不在的这几个小时,她面对空落落的公寓,只觉得安静得可怕。以前从来不觉得独处难熬,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别的,忽然变得格外敏感。 脚踝传来温热,是被他握住的触感。 她轻声道:“贺原。” 贺原抬眸看向她。 苏答没说话,朝他伸出手。 她有点醉了,眼里朦胧,无言地向他伸手,宛若孩童一般渴求他的怀抱。 贺原只顿了一秒,随后便展怀将她抱起。 抓着他胸前衣襟,苏答额头在他怀里抵了抵,像是叹息般没有力气:“我想休息。” 她身上都是酒气,清清淡淡,并不难闻,平添了一份柔弱。 贺原嗯了声,抱她回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她却不松手。怕压到她,贺原不敢着力,低下头,她晕乎乎地,不错眼地盯着他。 “贺原。” “嗯?” 只这一句,她看着他再无下文,无声地抱紧他的脖颈。 贺原倾近一些,手臂撑在她身侧。她在他胸膛下,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她睡着,她却突然低低地啜泣起来。 贺原蹙了下眉,不住地抚摸她的额顶。她闭着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淌下,他低头亲吻她的眼角,一下一下将她脸上的水迹亲干净。 好几分钟,她睁开眼,长睫沾湿,眼里湿盈盈。 他和她四目相对,无声间,有什么东西漫开,点着,将空气充盈。 贺原垂下眸,亲了亲她的脸颊,再是唇角,最后覆上她的双唇。 苏答怔怔地,缓慢闭上眼,启口迎接他的唇舌。 她好像喝醉了,又仿佛很清醒。 在晕眩的现实中,亲吻变得深重而热烈。 窗台边帘影摇晃,就这么温柔地持续了一整夜。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100个红包 —— 感谢在20200219 00:10:16~20200220 02:2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溪? 妈咪、囡困、飞碟and小狮子、一口高乐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阿哥鸭 88瓶;猪丽精 6瓶;小布丁!、袁溜溜shine 5瓶;39998493 3瓶;评论无能星人、秋、晞墨、糖鬼 2瓶;柠栀*、枳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苏答浑身酸软地醒来,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贺原怀里。体温没有丝毫阻挡,透过皮肤源源不断传来,她愣了一下,前一夜的事霎时涌进脑海。 她想动,又不敢,怕吵醒他。 以前他们即使过夜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抱在一起。 贺原像是有所感应,尽管她动都还没动,下一秒,他便睁开眼。 混沌的眼神,不过瞬息就变得清明。 苏答更加不自在,闪躲地避开他的视线,想往后拉开些距离,可一动,薄被下坦荡荡的感觉越发明显。 贺原看出她不自在,凝眸几秒,什么都没说,率先起身穿衣。他把被子留给她,顺势帮她掖好被角。 错眼间,只瞥见他健硕精实的胸膛和小腹,苏答连忙闭眼,欲盖弥彰地没再多看。 这顿早饭吃得格外安静。 贺原不时望向桌对面,苏答换上了宽松的长袖长裤睡衣,脖颈和衣领下露出点点痕迹。想着昨天有些没轻重,他一时没说话,默默地往她碗里夹菜。 苏答很不自在。烧退了,酒劲也退了,混混沌沌两三天,脑子终于清明。 ——她和贺原滚到了床上。 这个认知,让她脑仁生疼,像是昨晚的酒,这时候才开始宿醉,一下子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夹来菜,她只能安静地受下。 饭毕,苏答忍不住问:“你不用忙吗?” 贺原瞥她一眼,回答:“还早。” 想说什么,多说又像是要赶他,苏答想了想干脆闭嘴。对于已成定局的事,她其实有点恍惚。走到这一步,退后不了,若要往前一步,她又提不动脚。 贺原没忘她那天在山道上的模样。这几天顾虑她的身体一直没提,现下她状态好了,他稍作斟酌,问出口。 苏答面露犹豫,沉默下来。 他静静等了片刻,没有强迫,把倒好的温水放在她面前,“不想说就算了。” 目光落在温热的杯身上,苏答轻轻敛眸,过会,低声道:“我去参加蒋沁的订婚宴,蒋诚铎说了一些以前的事,和上一辈有关。” 点到为止,更多的没提。 贺原见她不愿意讲,这个话题到此打住。 公司还有事,贺原待她量过体温,确认无碍,这才离开。 苏答待在公寓没出门,把这两天的微信消息一一回复完,看了会书,给阳台上的盆栽浇了一次水,继续休养精神。 晚饭时间,贺原风尘仆仆回来。 “头还热吗?” 苏答听见声音,趿着拖鞋从卧室出来,迎面对上他关切的话语和视线,那一丝丝细微的别扭,霎时消弭下去。 “不热了。” 徐霖上来,送来晚餐,菜品多样。看着满满一桌吃的,苏答轻轻皱眉,“怎么点怎么多?” 贺原说:“你这两天吃的清淡,怕你没胃口。” 她确实不大爱喝白粥,除了他炖的汤多喝了几碗,这两天吃东西几乎都能剩下大半。苏答没想到他还在意这个,连她吃多吃少都记住。 心里微微轻动。 一餐饭吃得细慢,饭后,贺原照常给她倒了杯温水。 “昨天……”他皱了皱眉,沉吟片刻,终于提到重点。 苏答刚端起杯子,听见这两个字,差点呛到。 他停下话题,“怎么喝的这么急?” 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嘴,苏答避开他的视线,“昨天的事,是我病得不太清醒。” 细微的避嫌意思,哪怕再婉转小心,贺原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病得不清醒?”他意味不明地重复。 苏答动动喉咙,嗯了声。 贺原有一会没说话。不知怎么,被他打量,苏答忽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昨天事情不少,你指的是哪一桩。”贺原不咸不淡开口,“是喝醉酒,还是扑进我怀里,又或者是跟我……” 苏答脸上闪过一丝热意,没让他说下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所以?” “昨天是我不对,是我喝多了。”她语气尴尬。 她缩在沙发一角,没了前阵子和他针尖对麦芒时不时不甘示弱回呛的气势。 失意低落的时候缠着人家,病好了神志清醒又划清界限,这做派怎么想都像是十足的“负心汉”,换个男人来要被骂死。 她本身不占理,再加上生病的这几天被他悉心照顾,那种近似依赖的感觉留有残余,气势难免就比平时弱了许多。 但她还是忍不住给自己找理由:“再说你也不亏……” “不亏?”贺原唇角一勾,像是气笑了,眼一沉,道,“我亏大了。” 苏答闻言瞪向他,被他看回来,又很怂地移开眼。 “我那么卖力,现在你跟我说翻篇就要翻篇。你不舒服吗?还是我表现的不好?” 他这么露骨地质问,苏答想还嘴,奈何底气不足。 她不舒服?没有。 身体是最诚实的,她许久不曾和人亲密,一应感觉都到极致,更何况后来缠着他不让停的也是她自己。 贺原知道她想起什么,目光落到她露出的脖颈锁骨,眸色不由深了几许。这一年多里他都没碰过女人,她喝醉了,不扭捏,格外放得开,他自然也就没把持住。 旷了这么久,一次发xiele个痛快。本来还担心她哭得那么凶,今天醒了要闹脾气。 结果倒好,脾气是没闹,想的却是和他撇清干系。 看着那张脸,贺原气不打一处来。没等他再说什么,突然有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