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霍老太君也对此十分关注，特地把自己的心腹嬷嬷都派去协助卫国公夫人，好在婚事是早早就定下了的，东西也准备得很齐全。不光是要清点都要花好多天，而卫国公夫人又特别看重对此亲力亲为。 而霍沁是因为见不得母亲这么辛苦，才主动去卫国公夫人那儿。 霍沁也是被提醒了，这会儿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卫国公夫人那儿，刚一到就发现霍惜也在。 “母亲，三jiejie。” “四meimei。” 霍沁向卫国公夫人请安之后与霍惜互相见礼。 霍沁走到卫国公夫人身边坐下，发现卫国公夫人并没有在看大哥婚礼的事儿，反而是和霍惜在说一些旁的事情，仿佛是在说霍惜的婚事。霍沁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并没有打算要看一眼的意思。 霍惜却看了霍沁一眼，眼神有些奇怪，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嫉妒。霍沁身为卫国公夫人的亲女，这样的身份在婚事上自然是选择的余地更多一些了。不像自己只能在小官里头挑，不然就庶子…… 卫国公夫人也察觉到了霍沁来了之后，霍惜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微微皱眉，说道：“霍惜先回去吧，此事还会与国公爷商量，自然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闻言霍惜起身，微微屈膝，低眉顺眼的样子：“是，母亲，霍惜告退。” “嗯。”卫国公夫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对这些庶女她绝对没有苛刻，但是再多的也没有了。 夫君宠爱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她尽了嫡母的职责，好好的教养她们，连吃穿用度都比小官的嫡女还要好，这婚事自然也是交给卫国公掌眼。若是卫国公不同意，她肯定也不会胡乱做主的。 待霍惜离开了之后，卫国公夫人才说道：“霍惜比你大两岁，你整日就会吃喝玩乐，人家已经开始为自己谋划了。” 霍沁直接整个人都靠了过去，搂着卫国公夫人的手臂撒娇道：“我命好啊，有母亲为我谋划。” 霍沁把卫国公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卫国公夫人这才眉开眼笑的和霍沁说起话来。 “等你大哥成亲了，这府上的事儿就有人帮我分担了。”卫国公夫人对宋如娉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性子绵软善良，天真了些。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她是可以慢慢教的。 只是霍沁就没有想到母亲居然这么快就打算让未来大嫂来管理府上的事物，她有些犹豫。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娘，霍沁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左右她可以装作不懂事去询问母亲。 “可是大嫂刚嫁过来，不是应该先熟悉一下府上的事情先吗？您这么快就让她管理府中事物好吗？” 霍沁一脸茫然的问。 卫国公夫人见女儿茫然的样子，便笑道：“母亲自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让她上手，但是她将来就是霍家的宗妇，也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妃，这些东西她早晚都要学会的。待她和你大哥成亲之后，选个日子也得让她跟在我身边学学东西了。” “噢，母亲真好。”霍沁笑道：“母亲如此为大嫂考虑，大嫂真幸福。” 听到女儿的话，卫国公夫人也笑道：“希望我的沁儿将来也遇到一个好的婆母，母亲会好好帮沁儿把关的。” “母亲，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呢？”霍沁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道：“我将来就不嫁了，守在爹娘身边，做爹娘一辈子的小棉袄。” 卫国公夫人呵呵一笑，只当霍沁是年纪小，开玩笑的。她也不在这件事上过多的说，沁儿的婚事自然是老太君和国公爷都会关注的。如今距离沁儿及笄还有几年呢，说起来也是该注意一下了。 卫国公夫人心中有了打算，准备就今晚就告诉卫国公。 可这会儿想到了老大的婚事，连带着老二的婚事她也开始cao心起来：“说起来，你二哥最近整日往福亲王府那边去，也不知道郡主到底怎么样了。” 卫国公夫人问这件事也是出于对霍无舟的关心，这几日虽然次子来请安，可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她想问几句话也没有时间。老大唯恐自己的刁难他，还总是拿话绊住自己…… 想到霍无珩这些日子也是忙着成亲的事儿，卫国公夫人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霍沁却很敏感，对于卫国公夫人问的这个话题，霍沁也只当自己不知道。 卫国公夫人本想让霍沁去福亲王府探望一下，可又被霍沁提醒，说是福亲王府如今戒严，谁都不让进。就连朝阳郡主的好友刘梵玉都不让进去，她去自然也是进不了王府的大门。 “希望朝阳郡主能够快些醒过来。”卫国公夫人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她差一点毁了次子的婚事，心中本就愧疚。可是知道次子心仪朝阳郡主，年纪小一点儿也无所谓了，更何况如今圣旨已下，卫国公夫人也只有盼着朝阳郡主好的份儿啊。 “嗯，郡主jiejie一定会好起来的。” 霍沁握紧了拳头，仿佛很相信自己说的这句话。 卫国公府里在说朝阳郡主陆宓，而福亲王府这边陆宓也知道了卫国公世子要办喜事儿了。 陆宓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以走动了，但是因为消息还对外封锁着，故而除了几个主子也没有人知道陆宓醒过来了。 整日的闷在望西楼，好在望西楼里有不少藏书可以解闷，不然的话陆宓觉得自己必然是要被闷死了。 而沈宛蓁即便是怀孕了之后也每日都会来望西楼陪着陆宓说说话，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是恰好收到了卫国公府的帖子，她也一并带过来了。 “说起来这宋家两姐妹倒是有些有趣儿。”沈宛蓁把帖子递给陆宓，说道：“你这未来的妯娌啊性子天真单纯，不知世事，不过她的那个meimei宋如意，是个温柔又不失锋芒的人。姐妹俩的身份像是掉了个个儿，jiejie像meimei一样，meimei反倒是看起来更像jiejie。” 陆宓今日就十分开心，清晨起来就收到了莲雾的消息，说是秦鸯在府上每日都痛不欲生，可是偏偏查不出什么一二来，她几乎是快要崩溃了。据说还换了不少个屋子都没用，她简直已经恐惧入夜了。 而这些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她已经让宋清去为秦鸯专门配一种能够制造幻觉的药。那几个无辜死掉的乞丐都是秦鸯手上沾着的人名，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秦鸯。她要让秦鸯日日夜夜都记住，她手上已经沾满血污。 陆宓相信宋老爷子一定很快就能把这种药研究出来的。 这会儿听到沈宛蓁说宋家姐妹俩，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要知道她的这位嫂子可是个对谁都能挑出几个优点来夸赞的人，这个宋如娉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能让她嫂子说出‘天真单纯，不知世事’这八个字的评价来。 要知道这八个字用在世家贵女千金的身上作评价，那可是真的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天真单纯，还勉强说一下，毕竟人之初性本善，这没错。可不知世事就是骂人了，骂人没脑子，不懂人情，不会做人，甚至就是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嫂子可是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这种话。” 陆宓颇为有兴趣的看了这厚重的喜帖，挑眉：“这卫国公世子的眼神够独特啊。” 陆宓和霍无珩也打过交道，他就是典型的世家贵子。身为家中的嫡长子，性格沉稳大气，包容性很强，忍耐性也很强，脑子很好用。陆宓对霍无珩的印象还不错，但是听到沈宛蓁这么评价霍无珩的未来妻子，她倒是有些怀疑起霍无珩的眼神了。 之所以陆宓说霍无珩眼神独特，是因为她从皇后娘娘那儿知道卫国公对儿子们的婚事都十分在意，据说世子妃的人选是霍无珩自己选的。 沈宛蓁也跟着摇头：“这就不知了，这桩婚事定下来的时候也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眶，也是不知道多少贵女暗地里咬牙切齿的羡慕宋如娉呢，都说她命好。也有人奚落宋如意，毕竟众人知道两府议亲的时候，都以为是宋如意，谁知定下来了宋如娉。” 陆宓挑眉，在和霍无舟碰见之前，她对卫国公府的事儿几乎是不关心的。偶尔知道也不过是听皇后娘娘说几句，这具体的事情她还是真的不大了解呢。 “还真是奇怪呢。” 陆宓把喜帖推到一边，道：“且不管她怎么样吧，总之我名声在外想必谁都不会主动来惹我的。” 对于未来的妯娌和婆媳关系，朝阳郡主表示完全没在怕的。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就算了。她又不用仰人鼻息，待卫国公百年了，还是要分家的。她一点儿都不cao心。 沈宛蓁听到陆宓这么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你倒是个心大的。” 陆宓却勾起嘴角坏坏一笑：“我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手段没见过。不过是王府人口简单，我做事就直来直去，落了个不大好的名声，我反正是不在意的。不过如今朝阳郡主这四个字说出去，退避三舍之人不知几何。不长眼撞上来惹我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前车之鉴了。” 见陆宓这么自豪的模样，沈宛蓁是再也忍不住了，笑个不停。 陆宓见她这么开心，也跟着笑道：“想必嫂子从前也被我吓了一跳。” 沈宛蓁一愣，想起她是说在选秀之时的事情。 瞧沈宛蓁的样子是记起来了，陆宓举起茶杯，笑道：“在这里给嫂子赔罪了。” 沈宛蓁莞尔，也跟着举起茶杯：“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相视一笑，抿了口茶。沈宛蓁把目光落在了陆宓看的书上，她拿起来一看，倒是有些惊讶，她这个小姑子居然喜欢看兵书？ “兵法？” 沈宛蓁这是真的惊讶了，她从前听到父亲说过福亲王什么都教给朝阳郡主，女儿学的教，男儿学的东西也教。她当时只以为是夸大了，如今看来是她小看了。 陆宓扫了一眼，道：“闲来无事，看着打发时间的。” 沈宛蓁看了几眼，兵书上都是些枯燥乏味的东西，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宓如此静得下心。 看沈宛蓁的神色，陆宓说道：“兵书其实内容十分丰富，若是看过一整本兵书，必然觉得通透豁达。当中有些东西是真的令人叹为观止。” 陆宓对兵书十分兴趣，不止是兵书，国策她也看了不少。所以皇子们去国子监学东西，她也跟着去。 沈宛蓁点头，陆宓这话倒是没错的。一本流传千古的书，总是有它的可取之处的。 “嫂子这几日觉得身子如何？” 陆宓眼巴巴的看着沈宛蓁的肚子，仿佛能立马看到里头的小孩儿一样。 沈宛蓁笑了笑，说道：“很好，我每日都觉得轻松。” “说起来，这个肚子什么时候能鼓起来呢？” 陆宓很好奇，她几乎是没见过谁怀孕，宫里的娘娘们怀孕，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看。 沈宛蓁一愣，瞧陆宓很是好奇的样子，她也有些茫然：“我也不知…我还是第一次有孕呢…” 陆宓听到沈宛蓁的话‘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沈宛蓁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所以当陆凛急急忙忙赶到望西楼的时候，听到娇妻和meimei的笑声，他莫名的就站在门口露出了傻子一样的笑容。 第90章 板烧黄焖鸡 实在是好不容易，卫国公世子成亲的日子到了，整个卫国公府都显得更格外热闹。 卫国公本人为人不错，在朝野之间也有着极好的人缘，再加上他是皇后的亲哥哥，身份地位也很是显赫。于是乎，这卫国公府办喜事儿怎么能不热闹呢。今日来卫国公府贺喜的人也不比福亲王世子成亲那日人少呢。 卫国公府人丁兴旺，即便是来再多的人也能招呼得住。 今日霍家二房的夫人也跟着卫国公夫人忙前忙后的，要知道这婚事搬下去也能结识不少达官贵人呢。同在卫国公府，二夫人想要上进的心那是一点儿都不亚于霍二爷的。 霍无珩成亲，作为亲弟弟的霍无舟自然也是一路陪同着一路去宋府接了新娘子来，当时宋府的众人看到霍无舟这个煞神竟然也来了行事都有些畏畏缩缩的了。 不过霍无舟并没有让大哥岳家难堪的意思，并未跟随霍无珩一同进了新娘院子，而是守在了门口。可以说是十分给面子了。 霍无珩接了新娘之后，一路骑着高头大马回来，路上不少人都对着这位新郎官十分好奇。而宋家给的陪嫁也十分客观，这一路上过来也惹来了不少人围观。 霍无珩带着新娘子进了府上，行了大礼，这跟霍无珩要好的兄弟们便一窝蜂的就跟着过去了，在新房好生闹了一番。 闹腾了新房，这自然也不会在新房久留。于是霍无珩又被一帮人簇拥着去了前院。霍惜霍沁等人作为meimei自然是去新房里陪伴着新娘子，宋如娉被宋夫人教导过，当下自然也稳得住。看到卫国公府的人丁如此兴旺，她也觉得有些新鲜。 霍无珩今日大婚，自然来了不少青年才俊。连带着福亲王府这个准姻亲也是送来了礼物，还特意叫了陆凛来了一趟。不过是因为朝阳郡主还昏迷未醒，陆世子自然也是不会在婚宴久留。 身为新郎官的霍无珩自然是分身乏术，于是陆凛就由霍无舟送出卫国公府，但是霍无舟没有想到就在卫国公府门口碰见了广南侯府的小侯爷楚桓青。 “世子，霍大人。” 楚桓青看到陆凛十分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仙子表妹和卫国公府的次子有婚约，这卫国公长子成亲，来送礼也是应当的。 陆凛、霍无舟都和楚桓青打了招呼，而陆凛也没想到在卫国公府这还能碰到楚桓青。他想起福亲王告诉他的事有心想要问一问楚桓青为什么送药，可现在也不是一个好地方，更加不是一个好时机。 当下陆凛便提前告辞，让霍无舟带着楚桓青进了卫国公府。 楚桓青入府先去拜会了霍老太君，才去见了今日的新郎官霍无珩，热火朝天的闹了起来。 卫国公府在办喜事，清河郡王府的人却十分不好过。 原来秦鸯这些日子以来，每每入夜就会遭受到各种痛苦的毒药折磨，可偏偏天亮之后又消失了。她即便是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查到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不光是换了房间，换了房里所有的东西……可是根本就没用，只要天色暗下来，她就开始陷入各种痛苦的折磨里。 头疼欲裂，脑子像是有东西在钻，要不就是小腹绞痛，再不然就是哪里都觉得不舒服，甚至是衣服穿在身上都有针扎的感受，她非得脱光了泡在凉水里才有用。可这样一来，秦鸯身子骨这么一折腾就真的病了，泡了一夜的冷水，风寒入体。 “咳咳…咳咳咳……” 秦鸯倚在床榻上，面白如纸，咳得几乎要背过气儿去。 红螺连忙上前给秦鸯抚背，却被秦鸯一巴掌拍开：“别，咳咳，别碰我！” 红螺手足无措，可秦鸯却始终不让红螺靠近，甚至厌烦的砸了个茶杯过去！红螺被吓得不轻，可是也不敢躲开秦鸯，因为她知道如果躲开秦鸯的话，只会得到更严酷的惩罚。 清河郡王妃这会儿刚好进来，看到秦鸯大发雷霆，她皱了皱眉眉头，让红螺退了出去。 秦鸯心里还窝着火，见红螺没有自己的命令就退了出去，拧着眉头就想骂人。可秦鸯一抬头就看到了清河郡王妃皱着眉头站在床前看着她，便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什么。 清河郡王妃见状，愈发的不满，她道：“鸯儿，你怎么脾气如此之坏了。” “若是母亲每日都遭受非人的折磨，不知母亲是否还能保持这种端庄大方的仪态。”秦鸯抬起眼眸，仔细的看着清河郡王妃，仿佛是想要看透清河郡王妃的每一个动作。 清河郡王妃仿佛料到了秦鸯会这样问自己，她挺直了腰杆，对秦鸯说道：“若是你想做人上人，就要吃寻常人不能吃的苦。母亲知道你这些日子生不如死，母亲已经在想办法去寻找巫医了，你只需要熬过这段时间，以后就不必瘦这样的折磨。” 秦鸯闻言十分激动，她自从那一日开始每日都过得生不如死，她甚至都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她想着陆宓都没死，她怎么能死呢？她要留着这条命，去嫁给霍无舟，成为霍无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