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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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前忙碌,身上染了一层薄汗,被风儿吹散了些许,仍然粘腻。 也不知时间是否来得及先去沐浴一番。 嬴晏神色犹豫,一抬眼,便瞧见陵石来了。 陵石仍然身着一身暗色窄袖劲衣,如同陵山陵玉一般,平日里面上表情很少,此时恭敬说:“十四殿下了,二爷说今日不必前去读书了。” 嬴晏先是惊讶,接着便是面上一喜,她压下情绪,关切问:“二爷可是有事忙碌?” 想着自家二爷这几日在书房里捣鼓布料的模样,陵石原本平静的神色怪异了一瞬,他绷着下巴,严肃点了点头。 嬴晏见此,心中了然,只当谢昀又政务忙碌,没再多问。 等陵石走了,嬴晏转头吩咐素秋,去烧热水,她要沐浴。 …… 浴室热气蒸腾,一片静悄。 素秋立在嬴晏身后捏颈按xue,缓解疲乏。 “殿下,力道可要重些?”想着今日嬴晏劳累,素秋开口问道。 嬴晏摇头:“不必,这样便好。” 肩颈上的力道舒适,嬴晏靠在木桶边上,阖了眼似睡非睡,细眉微拧。 直到捏肩的手指骤然用力,嬴晏惊醒,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娇嗔道:“姑姑轻点。” 随着她话音落下,后背的力道果然轻了许多。 可是嬴晏却渐渐捉摸出不对劲来,按在她温热肌肤上的指腹很凉,划过肩颈时,仿佛什么冰冷的东西在上面游走。 嬴晏一惊,神情僵硬回首,果不其然,撞入一双漆黑惑人的眼眸。 谢昀眼底含笑,捏她肩颈的动作不停,偏凉的嗓音在她耳侧响起,“这样舒服么?” 第40章 谢昀为什么在这里!? 嬴晏惊愕不已, 一下子从木桶里站起来, 水花四溅,微湿的青丝贴在肩颈, 温热的水珠顺着白皙肌肤滑落。 直到热气散去,身上一凉, 嬴晏这才恍惚记起自己模样。 谢昀也愣了一瞬。 她抬眼看谢昀,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谢昀缓缓伸手, 将人重新按回了水里。 温暖的水重新涌满周身,嬴晏终于回神,两只细白如藕的胳膊飞快地挡了挡, 又把身子往水里埋了埋。 “二爷来了怎么不遣人通传一声?” 嬴晏神色又羞又恼。 谢昀没搭话, 垂眸时在水上瞥了一眼,温水清澈,挡不住几分春意。 他幽黑眼底有异样光色流转,喉咙不显地滚了滚。 不过他却没想再折腾,只不着痕迹收回视线。 谢昀扯唇轻笑,不答反问:“方才捏得舒服么?” 见眼前这位爷神色如常,嬴晏总算压下慌乱,她找回了几分情绪,深呼吸一口气, 皮笑rou不笑夸:“二爷按跷的手艺自是极好。” 谢昀“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小姑娘耳尖红透,眼眸水光潋滟, 神情羞怯娇恼,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情绪外露。 谢昀神色满意,心情颇好,而后缓缓蹲下了身子,撑了左胳膊在桶边,半支着下巴,容貌俊美惑人,右手朝她招了招,“那过来,我再按按。” 偏凉的嗓音里绕着几分愉悦,似是兴致极好。 这太一反常态了。 嬴晏神色警惕看他一眼,身子没动,转移话题道:“二爷来此何事?” 见人不动,谢昀伸手,将人勾了过来,有水花溅起,晕湿了衣衫,他隔着木桶在她颈后,手指攀上小巧下巴捏了捏,“不想我来?” 嬴晏垂眸,盯着他手,思忖着若是一口咬上去,有多大可能。 她面上却是乖巧至极,温声软语道:“二爷若是早些来便好了。” 顿了顿又道:“晚些来也成。” 小姑娘的语气隐夹嗔怪,声音欲言又止,话只说一半,就差添上“你来得不巧”五字。 谢昀哪能听不出她话外音,难不成要他站在外头等她沐浴出来么? 他故意为难,尾音凉凉上挑:“现在不想我来?” 嬴晏挤出一抹笑,语气干巴巴:“哪能……” 心里忍不住暗暗嗔怪,果然是小心眼的男人! 谢昀轻嗤一声,微微垂了眼睫,从后面看去,白皙的肩颈便愈加诱人,他慵懒一笑,蓦地升起了恶趣味。 因为背对谢昀,瞧不见神色的缘故,嬴晏愈发紧张,只觉得周身被一道极具压迫力的身影笼罩着,心里分外不安。 嬴晏小声道:“请二爷先回避,我要穿……” 话未说完,声音蓦地戛然而止,有东西叼上了她肩头。 嬴晏面色红透。 谢昀却觉得不够,轻扯慢咬。 嬴晏慌乱不已,她深呼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些许,也顾不得遮挡胸前一团,一把拽过捏着她下巴的手,在虎口处狠狠咬了一口。 谢昀吃痛,总算松了口。 嬴晏觉得尤不够,牙齿虽未再用力,却嵌在皮rou里不肯松。 谢昀倒也没恼,伸指宠溺扯了扯她耳朵,似笑非笑问:“咬够了么?” 嬴晏心里冷哼,当然不够。 如此想着,她抬着尖锐小牙,又磨了磨。 谢昀十分贴心:“要不要换个地方咬?” 嬴晏:“……” 谢昀眼底光色流转,笑问:“嘴巴可好?” 随着话音落下,嬴晏终于松了口,人生十六载,在脸皮薄厚上,总算棋逢对手。 面对身后这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嬴晏自愧不如,她猛地转身,扬起一捧水朝谢昀砸去,神色气恼。 谢昀猝不及防,被水花砸了个正着。 透莹的水珠顺着他深长的睫羽卷下,不添狼狈,反倒衬得面容愈发俊美,谢昀低笑了声,抬手缓缓抹去水珠。 嬴晏也不再遮挡,反正这位爷早就将她看光,多一眼少一眼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等再抬眼时,一抹起伏蓦地入眼,白皙得晃眼,谢昀神情僵硬。 嬴晏怒嗔他一眼,柔软小手按上他胸膛,使劲儿往后一推,谢昀没设防,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是一捧水花砸来。 随着一道哗啦啦水声响起,小姑娘从水中站起,飞快地爬出木桶,朝着一旁木施而去,谢昀再回神时,只能瞧见她玲珑惑人的身姿。 腰肢纤细,双腿笔直,微湿的青丝贴在脊背。 谢昀抿了唇角,眸色愈暗。 嬴晏扯过木施上衣衫,躲到了屏风后,穿了起来。 到底年纪不大,哪里比得上谢昀那厮脸皮厚,嬴晏穿衣时,胳膊腿都是微微发软的,生怕谢昀突然过来,将她叼了去。 彼时,屏风另一边。 谢昀手指落在桶边,内力游走,运转了几个周天,方才压下心底躁意。 他神色幽幽,无声轻叹。 何苦招惹。 嬴晏心中愈慌,穿衣便愈慢,刚刚穿好了亵裤,谢昀那厮便来了。 嬴晏眼疾手快,挑着衣衫将上身挡了严实。 他身量高挑,又衣衫整齐,站在面前愈发显得她娇弱无力。 嬴晏咬牙切齿道:“我们尚未成婚。” 谢昀斜靠屏风,没搭话,只懒洋洋一笑,拎着件心衣递到她面前:“穿上。” 入目一件轻薄柔软的小衣,料子应当是古香缎,上面织绣精致花卉纹路。 虽然常年扮作男子,嬴晏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眼前是何物。 嬴晏一时无言,白皙的脸蛋又红几分。 这位爷何止是脸厚如山,简直是脸厚比天。 如此女子贴身之物,他竟也敢堂而皇之地拎在手里。 本朝贵女喜着大袖衫长裙,故而多穿诃子,一条宽带系在胸下,露出肩颈,心衣倒是少见,且如此形制,她往日似乎也没见过。 不过嬴晏并未多想,她对这些女子穿着的东西,也不甚了解。 嬴晏深呼吸一口气,佯做平静:“二爷来我这儿,莫非是送这个?” 谢昀嗓音轻凉,不紧不慢,“嗯,明日册封大典,你缺件心衣。” 嬴晏:“……” 礼部那边着手准备的是男子冠服,嬴晏原本想着,如常束胸,但不穿厚底长靴,也不再贴假喉结。 毕竟她胸前起伏显眼,即便层层叠叠厚重衣衫压下,依然瞧得见轮廓,从丹阳门到举行册封大典的含元殿有不短的距离,周身宫人往来瞧见,会掀起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