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胡潇潇笑了笑,边上有人问她刚刚救她的男人是谁,她并没有回答,只在心里反复念着秦颂的名字,眼神里慢慢升起了一抹坚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洛溪并不知道胡潇潇的想法,她好不容易追赶上了秦颂,追在他的后面问:“小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洗澡。”秦颂的语气很急促。 “啊?” “边上就有酒店。”刚才来的时候,秦颂就留意到了,他脚步不停,他只觉得身上又是河水的味道又是难闻的香水味道,浑身都难受,只恨不得下一秒钟就能到酒店去冲澡。 洛溪疾走两步追上他,把伞高高举着,见秦颂侧目,哼哧哼哧地解释说:“虽然你掉水里了都湿掉了,不过还是能撑一会儿就一会儿吧。”秦颂脚步顿了一下,看洛溪举得辛苦,默默地把伞接了过来。 洛溪揉揉手臂,秦颂嘲讽的口气说:“这么一会儿就酸了。”说着,又把伞往洛溪的位置偏了一点,都没有发现,其实他自己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你这伞好重,不愧是镶着钻石的。” 落日西斜,夕阳藏在云层里面,只透出点点的红晕。秦颂洗澡换好衣服后,两人直接就在酒店用了晚餐。 洛溪注意到时间不早了:“你差不多可以出发了,这里到飞机场估计一个小时吧。” “要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叫车好了,现在叫车软件很方便的。”洛溪说着,就在手机上一顿cao作,很快就有人接单了。 秦颂把人送到外面,两个人站着等车过来。 “这伞你还是带上吧。”秦颂说。 洛溪这回倒是没有推辞:“那我怎么还你呀?” 秦颂本想说送你了,可想到之前洛溪的话,舌头一拐:“你找个时间送过来就行。” 洛溪道:“不对不对,你应该说改天我自己来拿好了。”见秦颂一脸狐疑,“白娘子里面的桥段,许仙就是这么说的。” “哦。”秦颂说,“那你是不是应该改个称呼?比如相公什么的。” 洛溪嘿嘿一笑:“这个提议好,秦相公吗?” 秦颂被她叫的汗毛都起来了,明明在逗她怎么感觉好像被她叫成了风月场所的男妓了。 车很快就到了,洛溪拿着伞坐进去,关上车门的时候,戏精上身:“相公,你可一定要来啊!记得,我家在姑苏城外,洛家庄!”怕他听不清楚,说的极大声。 秦颂回到酒店房间等司机过来,发现洛溪把蛋糕落下了。这会儿再把她喊回来也不可能,秦颂把蛋糕打开,只见蛋糕支离破碎,应该是刚才在船上翻到的关系。 秦颂正准备扔掉,走到垃圾桶边上又停了下来,他看着蛋糕,想了几秒钟,重回到桌边,拿着勺子挖了一小块儿。 他慢慢地尝了一口,拧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心道:这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滋味其实还不错。 第42章 春寒料峭,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洛溪从车里出来,紧了紧衣服,回到家恰好看到傅青桓正在同洛爸爸他们聊天。 她一进门,聊天的人就停了下来,通通看向她,洛溪跟傅青桓打了个招呼。洛mama开口关心道:“溪溪饿不饿,帮你留了菜了,还要不要吃点。”天底下做家长的大概都是这样约定俗成了,不管子女什么时候回家,第一句话总会问要不要吃饭。 “不了,在外面吃的很饱。”洛溪换了鞋走过去,盘腿坐在洛mama边上,跟个软骨动物一样窝在沙发里面。 洛mama轻拍她一下盘着的大腿,提醒道:“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坐坐好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别叫青桓看了笑话。” 洛溪抱起边上的抱枕,舒服地蹭了蹭:“哎呀,mama,我今天好累啊,就让我放松一下呗。”她转了两圈眼珠,眼睛里面闪着调皮的神采,“反正傅哥也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 傅青桓配合地露出宽和的笑,点头说道:“是,在家里随意些没事。” 洛mama戳了一下洛溪的额头,转身对傅青桓说:“青桓你还不说说她,就这样子看以后谁还敢要她。” 洛溪心中警铃大震,又来了,又来了,这些长辈总有这么样的一个天赋,无论什么环境什么话题到最后总能扯到结婚上面去,真是百发百中。她可不想谈论这个,急忙撒娇,向洛mama讨好地说:“那我就在家一直陪着你啊,不是很好吗,哎呀,妈,我好口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自己没有长脚啊。”洛mama嘴里嘀咕抱怨着,到底还是站起来去厨房给洛溪倒水了。 洛溪在她背后大声又夸张地说道:“世上只有mama好,我爱你。”说完冲傅青桓吐吐舌头,两人相视而笑。 “外面下雨了吗?”傅青桓问,他早就注意到了她顺手放在茶几上的伞。 那把伞看似普通,但傅青桓却知道这是国外某个专供皇室的全手工百年老店的优秀工匠打造的,一把伞的价格非常昂贵,抵得上一套房,而且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 伞柄上的钻石低调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每一把伞的底部都有刻字,彰显着它的独一无二,傅青桓不是看不起洛溪,但是以他的认知,洛溪是不可能有的,除非是谁送给她的,而在傅青桓的印象中,跟洛溪有交集且会有这种伞的人,大概也就是秦颂了。 傅青桓对秦颂并不算熟,对他的了解基本都是从侧面来的,但是能够不靠家里,而在短短几年之内,把一家网络公司弄到上市,这种能力不容小觑,像这样的人能是简单的吗?他眯了眯眼睛,手指握了一下又松开,脸上是若无其事的表情。 洛溪注意到了傅青桓的视线停留在茶几上面的伞上,脸一红,做贼心虚地把伞往自己身边移一些,却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加可疑:“嗯,下了,不过不大。” “我们这里倒是没有下。”傅青桓淡淡地说,似乎并未发现洛溪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你还别说,我们这就是个宝地,每次外面刮台风下大雨,我们这里都没影响,也是神奇。”洛爸爸说。 这就是宝地了?你究竟是怎么得出结论的,洛溪无语,不过好在有洛爸爸的插科打诨,下雨这话题就被轻轻揭过去了。傅青桓又聊了一会儿推说时间不早就回家了。 “傅哥过来干什么啊?”洛溪把人送出门以后,走回来随口问道。 洛爸爸露出赞赏的神色说:“青桓跟我商量,想要把村口的桥重新修一下,那里前阵子被辆大卡车撞了,有一部分不结实,还挺危险的。”他顿了顿,“他自己不想出头,只想在背后出钱,让我去跟村委会说,我决定跟他一起。” 洛溪拍拍手,又翘起大拇指,感慨地说:“这是好事啊,傅哥真是雷锋。” 洛mama也跟着点点头,又不无好气地说:“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到现在还没有工作,你说你都多大了……” 洛溪急忙把话打断,她敢肯定,洛mama不用再说几句绝对又会扯到结婚嫁人上面去的,她抻了抻衣领,又捋了一下头发:“妈,我先上去洗澡了。” “你上楼带着伞干吗?”洛mama觉得奇怪,当然她暂时还没有瞧出那把伞的不同之处。 “……我拿上去等下直接放行李箱。”洛溪支支吾吾地说。 洛mama无语:“家里伞不是很多,你还要特意带回b市啊?” “这把特别……好看呗。”洛溪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着。 “哪好看了,给我瞧瞧。”洛mama更加奇怪了。洛溪装作没听到,蹬蹬蹬跑上了楼,她把伞小心地放在茶叶罐子边上,看着这两个物什傻笑。想着两件东西,就有两个约秦颂的理由了。她伸了个懒腰,算算时间,这会儿秦颂应该也到机场了吧。 她猜的不错,秦颂这时候正在头等舱的vip休息室坐着休息,他对面坐着两个小姑娘,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偷偷摸摸地打量他。 秦颂并没当回事,这样子的目光他都已经习惯了,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他一概是不管的。 本来以为会相安无事等到登机,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姑娘居然走了过来,秦颂不动声色地继续看杂志,他气场很强,就算是默不作声,也叫人望而生畏。 那小姑娘脚步越走越慢,越来越迟疑,到了后来都有些打颤了,但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请问,你是明星吗?” 秦颂并未抬头,翻了一页纸:“不是。” “那,那你是不是认识胡潇潇啊?你们是朋友吗?” 在今天之前,秦颂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尽管曾经一起吃过饭,但是像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秦大总裁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今天,经历了落水一事,秦颂对胡潇潇的名字不但有印象,而且还很深。 他继续看着杂志,双唇抿成一条线,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总裁的心情不大好,语气冷漠而平淡:“不认识。” 小姑娘看上去还想要追问什么,犹豫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是一般人的话,见到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这副表情,一定会和颜悦色地同她讲话的,可是她的对面是秦颂,不通人情不近女色。小姑娘思量了一会儿,最后到底还是惧于秦颂周身冷漠的气势,嘴唇嗫喏了几下,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刚过去,同伴就急着问:“怎样怎样?是不是认识的?” “说不认识。” “不会吧,可是照片……” 在老家待了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洛溪他们就准备回去了,离开的时候,老高准备了不少的东西,有自家种的菜,养的鸡鸭,湖里的鱼虾,甚至还有一只大甲鱼(??)据说是野生的,个头跟个脸盆一样大。 洛爸爸挑挑拣拣,洛溪在边上看他犹豫不决,似乎想要都带过去。她毫不留情地说:“爸,我们是去赶火车,你拿这么多确定能够顺利坐上去吗?”来时候那拥挤的场面再一次的冲击着洛爸爸的感官认知,他果断什么都不要了。 洛mama别的不要,但是自家的野菜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绿色纯污染有机菜可不好买。 傅青桓说:“那就带上吧,多一包也不占地方,到时我来拿。” 洛mama对洛爸爸横飞了一眼说:“瞧见没,关键时刻还是青桓靠谱。” “好了,知道了,你的包我来背行了吧。”洛爸爸急忙表现。 洛mama轻哼:“里面就几样小东西,我自己背的动,用不着你。” 洛爸爸叹气:“做人难啊,做男人更难。” 老高凑上来,提着装甲鱼的水桶,非要让他们带上:“这个野生的超补的,滋阴壮阳,吃哪补哪。”洛爸爸嘿嘿一笑,跟老高一顿挤眉弄眼,他假装咳嗽一声,正要说话。洛mama拧了他一下胳膊,抢在他的前面:“给青桓带上吧,你看他工作那么辛苦,是要补补的。” 傅青桓忙阻止说:“叔叔阿姨不用了,再说火车上也严禁带活体动物。” 洛mama很失望:“这样啊。” 洛爸爸更加失望了:“为什么啊,我把它敲晕了行不行。” 洛溪看不下去了:“你们走不走啊,让高叔养着,下回回来吃呗,反正这玩意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边说边上了车。 这次坐火车洛溪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她想大概是自己归心似箭的关系吧,座位边上有杂志,洛溪随手抽了一本出来,翻到中间,居然看到了秦颂。 照片不大,可是却仍然把秦颂那矜贵的气质玩玩本本地展现出来。洛溪发了一会儿花痴才往下看报道。 写这篇文章的编辑估计是被秦颂的美颜所惑,通篇的溢美之词,恨不得把秦颂形容成为百世难出的俊杰。 洛溪看完以后都怀疑是不是秦颂自己执笔写的小传了,要不然怎么只有优点没有缺点,而且还形容的如此完美。 她读完以后,左右瞧了瞧,见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便偷偷地把杂志那张照片给小心地撕了下来,藏在了自己钱包里面。 回到b市,洛溪本想立刻跟秦颂约时间见面顺便把茶叶和雨伞送过去,不料傅青桓先给她打电话了。 傅青桓告诉她公司临时有个项目,要去趟国外,一来一回估计要大半个月,他便想在走之前,先跟洛溪把那别墅的方案敲定下来。洛溪本来想说回来以后再确定也行,但是傅青桓却坚持。 “你不是想早点搬进来吗?” 这倒是真的。洛溪便同意了。 由于要对别墅做彻底的改造,傅青桓决定实地测绘记录。两个人花了整整三天时间,苟在了别墅里面。 傅青桓是个做事极为认真严苛的人,楼上楼下,房间里里外外地跑来跑去,每一个地方都拍照量尺寸时不时地记录着。中途的时候,他一边看本子上的笔记一边让洛溪找个地方休息。 洛溪不好意思:“傅哥,你是不是嫌我打扰你工作了啊。”她忧愁地叹口气,“如果是这样我走就是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还没打扫,灰尘又大,”傅青桓说,“再说你走来走去也不嫌累吗?” 洛溪笑眯眯地说:“我哪有那么娇气,”她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再说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你不是也说我拍的不错。” 傅青桓点头,诚恳地说:“这倒是,你还别说,你确实挺会拍,线条角度都找的不错。” 洛溪听到他的赞扬,感觉很得意:“是啊,我也才发现,我居然有这个天赋,早知道当时应该去报个摄影专业,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国际知名了。” 傅青桓温和地笑,并没有纠正,她的这种拍照跟摄影师的那种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