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悠
距离琊云门纳新的日子越来越近，来到黑岩镇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很多民宅都拿出来提供住宿，原本还很欣喜的镇民开始抱怨起镇子的拥挤和嘈杂。 黑岩镇人声鼎沸，集市上热闹非凡，五浊经过几日的御剑飞行，也来到了这里。 五浊也知距离琊云门不远了，便想在黑岩镇暂住下来，却发现所有的酒家栈民宿都人满为患，五浊有些不甘心，敲响了巷尾最后一家民宅的大门。 “咚咚咚。” 五浊敲击着有些陈旧的院门，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等了片刻，见无人回应，五浊转身刚要离开。 “吱唔。” 陈旧的院门被打开，一个满脸皱纹，佝偻龙钟的老妇探出头来，见五浊已然要离开，问道：“什么事啊？” 五浊见是一老妇人，衣衫虽还算干净，却尽是补丁，手拄一粗树枝做的拐杖，从光滑程度可以看出已经拄了很多年。 “老人家，我是来借宿的，您家里方便我留宿几晚吗？”五浊问道。 老妇的表情有些古怪，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古怪，她犹豫了片刻，道：“小伙子，你若是不嫌弃啊，就在这住几日吧。” 五浊原本不抱太大希望，却不曾想这老妇人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五浊的请求。 “多谢老人家。”五浊感谢道。 “随我来吧。”老妇转身向院内走去，见五浊跟了进来，接着说道：“把门关上，用右手边第二根门闩。” 五浊一愣，看了一眼右侧的门闩，果然好几根，他拿起老妇说的第二根插在了门上。 这才有空闲去打量眼前的院子，这个院子不大，铺满了石板，走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令人奇怪的是，那个老妇走上去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五浊有些疑惑，停住了脚步，那老妇用拐杖指了指左侧的偏房道：“你就住这间吧。” 五浊望向老妇所指的偏房，这是西侧第二间，门扇有些松垮，缝隙很大，窗柩已经变形，屋前长满杂草，明显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人了。 虽然看上去破败不堪，但总是个遮风挡雨的住所，再次谢过老妇之后，五浊向屋子走去。 “记得安静点，岁数大了，不习惯吵闹。”老妇提醒道，说完蹒跚着走回屋内关上了房门。 五浊又环视了一周院落，一共有五间，正屋坐北朝南，两侧各两间，而两侧第一间明显如同正屋常有人住，剩余两间就不常有人，屋前显得杂乱许多。 看这情形，应该还有人住于此，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也许是出去了。五浊想着走到自己的屋前，推开了布满尘土的房门。 “咦？”五浊有些不可思议，这屋内还算干净，并不像外面所看到的那样不堪。屋子虽然不大，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也满足了五浊所有的需求。 五浊刚关上屋门，便听到院门那边有动静。 “开门，开门！”两声巨吼伴随着是院门被敲打的声响，五浊有些惊讶，心想这是谁啊，这般无理。但毕竟是别人家，也不好去出头。 只见老妇从房中缓缓走出，并不生气，看来也是知道何人在敲门，门外的人很不耐烦的嚷嚷道：“快点啊，跟你说了多少遍白天不要插门，就是不听。” 老妇好不容易走到院门，将门闩拿下，还没来得及让开门口，院门就被推开，老妇差点就后栽出去，还好仓皇的退了几步，站住了脚。 那人一脸横rou，身长七尺，膀大腰粗，背后扛着一个麻袋，进来后没有停留，走进东侧第一间屋子，老妇将门关上，插上门闩。 转身却望向五浊所住的屋子，此刻五浊正通过门缝注视着院中，五浊也不知道老妇是否看的见他，却还是有种四目相对的感觉，老妇的眼神空洞苍冷，让五浊不由自主的背脊发凉。 五浊靠在门上，有些讶异，从他进来到现在，总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算了，五浊躺在床上心想：也许是自己太累了，毕竟自从离开三重岚还没有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过觉，算了算了，不去胡乱猜测。 渐渐地疲倦之意让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五浊迷迷糊糊中总是听到许多嘈杂不规则的声响，好像持续了很久，却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因为是借宿的缘故，有些不熟悉的声音也很正常，五浊便翻个身继续酣睡着，不去理会。 “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五浊猛然惊醒，四下里一片漆黑，想必已是午夜。 一个苍老而焦急的声音说道：“救救我，救救我，快点救救我。” 五浊赶忙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位衣衫破烂的老头，神情中带着恐慌，五浊向院中扫视了一圈，问道：“老伯，发生什么事了？” “救我，救我，杀…”老头话还没说完，表情定格在这一刻，向一侧倒去。 五浊见老者被暗箭所杀，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对面的屋顶有人影闪过，五浊二话不说追了上去，那人影早已没了踪迹，五浊回到院中，发现东侧第一间屋子虚掩着门，五浊走了上去，还没推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五浊一把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五浊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屋子不大，正中的房梁上挂着三副完整的人形骨架，不知被何人所剃，在屋子的一角还挂着一具尸体，手脚已被砍断，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而尸体下方还放着木桶，此刻已盛满鲜血。 五浊一惊，角落里那具尸体不就是白日里所见的七尺大汉，如今竟也落得这般下场，五浊正想着，突觉身后有人，青光剑应声而出，五浊回身道：“何人？” 青光剑的光印在老妇的脸上，那老妇却是没有闪躲，用拐杖轻轻拨开眼前的青光剑，道：“吓到了吧，别怕。” “你是什么人？”五浊见老妇坦然自若，并无半点胆怯，便知此人不可轻视，道：“这些白骨都是你所为？” 老妇摆了摆手，道：“我早就用不到这些凡物了。” 凡物？ 五浊心想，难道这老妇不是人？他曾听师父讲到过，在这世间还有许多可以幻化成人形的生灵，莫非这老妇就是？ 突然两道寒光凌厉而至，青光剑体侧一档，两声清脆的兵刃碰撞声，应声而落的是两支玄铁飞镖。 五浊侧目而望，屋顶站着一“人影”，是人却又不是人，那人影赫然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在身后微微摆动着。 那“人影”跳了下来，媚笑道：“修为不浅呀。” 五浊借着月光隐约看清了这“人影”的面貌，竟是有一对兽耳，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道：“你们是…妖？” “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那妖娆的“人影”走近五浊，打量着他。 那老妇将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道：“小悠，不要打此人的主意，小心得不偿失。” 小悠轻应了一声。 五浊一愣，看向老妇，那老妇竟是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临关房门前，说道：“这些被杀之人都罪有应得，不是些好人。” “喂。”小悠见老妇关上了房门，五浊还愣在原地，道：“你还愣着干嘛？回你房间去。” 五浊虽然对这些妖没有什么好感，但听了刚才老妇的话，至少让他知道这些妖并不随便害人，也就没有那么的反感了，他看向身前的小悠，问道：“你们为何要来琊云门脚下做这种事情？若是被琊云门知道了，你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琊云门有什么可怕的，有我姥姥在谁也不怕。”小悠一副无所畏惧的说道。 “那你要这些人做什么呢？”五浊不解的问道。 “只有吸食人类的精华，才能更快的变成人形，只是姥姥有言在先，只能吸食那些凶煞恶毒之人，而且…” 小悠的话还没说完，屋里传出老妇有些不悦的声音道：“小悠！” “噢，知道了。”小悠将倒在五浊屋前的老头拖回东侧第一间屋子，关上了房门。 五浊呆滞在原地，师父当年讲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如他老人家所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