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梦?
话说回清晨,建国兄被胡必老兄吓晕,醒来后脑子空白,总觉得怪异,却未想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后,杯子无缘无故闹出动静,建国兄偏头去看,就这么一个角度,他脑子过山车般闪过一下片段。 一片黑麻麻中,猝然出现了建国兄惨无人色的脸…… 建国兄顿时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梦? 还是,不是梦? 胡必这龟儿子不会真回来了吧。 神经紧绷戒备盯着周围,建国兄慢慢往外摸去,待走到卧室门处后,他又小跑回来,捡起了落床上的剑,一溜烟又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遂一把逮住了迫不及待向建国扑去的胡必,就跟拎小鸡一样提溜在手中。 挣扎了几下后,胡必安静下来,可怜兮兮望着遂。 小区外的大广场,聚集了许多晨练的居民,其中,大多又是上了年纪,年华垂暮的老人。 柏树下,建国正有一搭没一搭耍着剑,平日在他手中耍起来八面威风的剑,今个就跟吊了一根线软弱无力的挠痒爪一样。 今个凌晨发生的那事儿,让建国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否,可他却不由自主的害怕,思来想去,他选择去做点事让自己心安。 不远处的居民楼。 见吴建国软趴趴甩了几下剑后,便往外走,扒离广场最近的厕所窗口望的胡必纳闷,“诶,平时他至少都会在广场旋半小时,勾搭一会儿我的淑芬儿才走,今天怎么待这么一会,”说着,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遂正在把玩的手机,又好心替她点开了一个张宣仪刚发过来的小视频,“……刚站定五分钟都没有。” 呃,视频点开后,遂觑眼,这才认出了里面嘟嘴装可爱的人,是张宣仪。 对的,张宣仪不知怎地忽然发癫,给遂发了个装可爱的视频。 遂面无表情望着手机里,这个鼻子上有个红点,两抹腮红,头顶还有两只兔耳朵的,闷sao男人。 sao就算了,这男人还在唱歌,“媳妇我好想你,你怎么不来看我,媳妇我真的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望着遂手机里唱歌的张宣仪,胡必好奇,也可以说是惊奇,鬼也能有男朋友……母鬼也能有男朋友……鬼也能谈恋爱!! 稍稍混乱后,胡必终于理清了思路。 “这,这不会是,你,你男朋友吧?!” 他以为鬼是铁面无私不近人情,他们麻木不仁就跟傀儡一样,哪知,现在的鬼,也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 外人怎能得知,就是见无间鬼差一个个冷冰冰豪无人情味儿,神管大人才接连改动一连串无间规章制度,就是想让大家,有点人味。 可,鬼是鬼,有了人味就是错了。 既然如此,何不让活人主宰无间? 耐心看完视频后,遂直接关了屏,她是个鬼,对得起鬼的身份,张宣仪的热情,她毫无触动。 “我们来谈谈你的素芬吧。” 提及心头老女神,胡必陡然甩去厌气,死人古板僵硬的脸上现出笑,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诡异。 见胡必不回话反而傻乐呵,遂默默用伞戳了戳他,“别笑了,你指我看看。” 你指我看看,让我也长长见识,让你胡老兄与建国兄决裂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绝世,貌美有几分。 害羞是人的天性,这种情绪毫不经意就会来,纵然你是身经百战心思缜密稳沉的人,也难逃这种时候。 所以,胡必这浑人害羞了,他跺脚哼了一声,摇头,然后就转身到厨房扒着窗户,傻傻望着外面晨练的人群。 胡必拒绝把素芬女神指给遂看,遂也没强求,她,又不是没有长眼睛。 遂顺着胡必的视线看去,看见一群跳舞的老太太,而后,她的注意力却被楼下的生活常态吸引。 楼下有半大孩子笑跑过,颐养天年的老人领着蹒跚学步的小孙孙散步,温顺的狗就跟在身后。有贩卖早点的三轮车开过,沿着不宽阔的路进来,又从另一头出去。 原来,这就是死亡。 隔窗是人世,铁栅栏堵住了去路。 早先可不知,这一去,竟真是永生永世,永别。 若常常在这里,观望咫尺近却摸不到的人世,是真的会疯吧。 孤独,会让人疯。 收了散乱心神,遂看向令胡必痴迷处,那个令他痴迷的人。 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衣服跳舞的老太太中,那个一身白绸衣,身姿曼妙的温婉女人,格外显眼。 眼尾一点朱砂痣,年已半百,双眼依旧藏波光流动,年轻时,她绝对是个绝世美人。 再之,比起精致妆点的外貌,气质这玄妙东西,才是女人的武器。 李素芳儿是个被时光眷顾的女人,俗话说岁月不饶人,是把杀猪刀摧残人的容貌,可时光,在她身上流过时,却是一瓶集兰花香蕴的香水,留下的是清丽脱俗的韵味。 “你眼光不错。” “那是自然,我胡必看上的女人,铁定不差。” 人家确实是不差,可感情,是相互的…… 遂点头,直言了当,“就是……兄台,你配不上她。” 这么一个美人,落混不讲理的胡必大老粗手里,简直就是鲜花插牛粪上。 有点生气,可胡必却不敢造次,“胡说,你说配不上,就配不上?” 还真是,有点不相配…… 话说到最后,气场俨然弱了下来,胡必嘟囔了几句便安静,默不作声望着窗外女神。 听他埋怨以貌取人不公平啥的,遂一笑置否。 阳光照破晨雾大片洒了下来,若是冬日定暖,可夏日,阳光一出来就是燥热。 广场上的人随之散去。 素芬儿一走,胡必就恹恹飘到厕所,见遂是透过小窗口望外面,脚边还是装赃东西的垃圾篓,他取笑,“哟,感情你这鬼大人还有这喜好,站屎篓子边看风景。” 遂淡淡一笑,话语平淡似漫不经心,不细究那字眼,乍一听,愣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没你特别,特意跑厕所来死。” 被遂揶揄,胡必愤愤不平,却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他确实是死在厕所。 可,他之所以会死在厕所,那是有原因的。 那日同吴建国吵架不敌后,他气冲冲跑回家,一头栽进厕所是准备撒尿,哪知裤腰带还没解开,眼前就一黑,等有了意识时,他发现自己飘在空中,身边是一个同遂一样的黑脑袋鬼,脚下,是围着自己遗体痛哭的家人。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场景,胡必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家人怀着沉睡,可他却十分清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所幸,离去安然,无病痛,没有遭罪。 不过,因遂一句嘲讽,胡必忽然想起,自己死的那晚,窗子口好像有东西。 一团黑麻麻的,好大好大一只鸟? 最后看见的东西形象在脑中慢慢清晰,胡必含糊不清咕哝了一句,“诶,我好像记着,窗子口好像有鸟……很大很大的黑鸟,盯着我望。” 多大? “好像,那么大。” 嘀咕着,胡必老哥就像在打太极一样,打开双臂,挥了好大一个圈,以此比作这同狗一样大的鸟的体积。 觉胡必老兄比出这鸟的大小,有点夸张了去,遂望着他说完,没给一句回应,又转回头看外面。 她身后,被无视的胡必,当场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