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聊完一切初进郑府
包好了镯子，我叫小二下去唤西元和慧娘上来，慧娘一来就跟去了卢晚清身边，低眉顺眼的，西元则是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 “小姐，老爷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下去。”西元说完，就往我边上一站。 我点点头，看向卢晚清，天有些冷，她正在往下拉袖口，“晚清姐，回头我再去卢府看你，我爹在找我说话，我先下去了。” “那好，我这边逛了许久，也该回府了。”她轻抬下巴，笑了笑，“谢谢你的礼物。” 后来卢晚清就从离卢府较近的出口出去了，而我则是下了楼，心里想着事，还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西元急忙伸手去拉我，但我往下掉得快，她根本抓不住我。 我耳边风呼呼地响，脸朝下越来越接近地面，我心一凉，闭上了眼，心想：难道我去突易部落的时候还得带着伤吗？让表阿姨和武孟间看见了，他们会怎么想？ 风驰电掣间，我脑内一片空白。 我爹正巧看到我往下摔的样子，他瞳孔一缩，脚下生风，瞬间来到我的身边，把我抱了个满怀。我爹会武，跟我娘打也不相上下，这是我小时候就发现了的事情，但他从来不在外人前展示，而现在，事关我的安全，我爹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这时他正手抚着我的背，轻轻地放我下来，我还握着他的手臂，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我结结巴巴地开口：“爹……” “小心一点。”他仿佛还心有余悸，“刚刚那一下，脸准得花了。” 我娘是府里总打我的人，而我爹，则是整日护着我。小时候我喜欢爬树抓鸟，他都放下身份带着我去玩。感觉六岁前我还是“放养的”，六岁后我却被爹保护了起来，他不准我跑东跑西，比娘还要严格地禁锢着我，我不记得是为什么了，但是我依旧要逃出去玩，背着他偷偷去。 “是我不小心。”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西元已经赶到了我身边，她还是满脸惊恐，伸手就来扶我，直到她触碰到了我，她才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托着我的手臂。 “我找你下来是想说郑家的事情。”我爹又摸了摸我的头，这时我可不敢再拍掉他的手了，“郑老爷虽丧妻，但养了外室你知道的吧？” “知道。”我一听是郑家的事情，又打起精神，抬起头看他，“我觉得他比元老爷还过分，别人至少还把人娶回家呢！” “小孩子莫多说。”我爹摇摇头，显然是不希望我谈论他人家事，“那个外室住在郑家，她刚从我们首饰铺定了一批上好的货色，下午便要送去给她。你若想见郑媛儿，现下也是个机会。” “爹你是说，要把这批话交给我去送？”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爹从小就没让我学过这些，不过送货也简单，带上人去交单，再给他们检查一下好坏就行了。 “对，这简单啊。”我爹笑着说道，摸了摸胡子，“你若想自己去见郑家小姐，也成呀，不过帮帮爹的忙不好吗？我都救了你了。” 这倒是有点像撒娇的样子了！真是难得，我笑逐言开，搂着他的脖子，“好呀，我去，不过爹你要再给我去打造一把短刀。” 我一直很喜欢轻武器，短刀、短剑，小时候我都央求着姥姥给我做了，但后来我发现我爹自己打造的要更精致，刀刃也更锋利，便转了“战场”，整日求着他做。 “可以，我已经打好了一把，回去给你。”我爹抚掌一笑，“果然像我。” “我不像你，还能像谁？”我莞尔一笑，“就这么说定了。” 下午我便换了一身衣裙，穿上劲装，带着三五小厮，抬着两大台箱子，到了郑府。 听说这所谓的“郑夫人”，本是秦府管家的侄女，没什么家底，从乡下来找秦府管家投靠，在秦府做烧火丫头。但她貌美，烧火多年，也没有让她雪白的肌肤变黑，在一次出门采购食材的时候，遇上了郑老爷。 这是落日城里流传已久的故事，人人都是暗地里讲，从来不搬到明面上来。 郑老爷丧妻多年，对她一见钟情，暗地里寻到了她，将她抬进郑府做了私底下的“郑夫人”。她一个乡下人，从未感受过这种奢华的生活，纵使做不了真正的郑夫人，她也心甘情愿，毕竟，她这样就得了一生富贵安康。 后来她生了一对龙凤胎，郑老爷很是关爱。她自己是穷苦出身，知道身处底层的痛苦，她的儿子女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是她的心肝宝贝，所以她分外用心争宠，所幸，她要争的是只有一个女儿的郑老爷。 “郑夫人”到郑府时，郑媛儿才五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儿。她娘因生她而大出血身亡，本来家里只她一个孩子，郑老爷很是疼她。“郑夫人”刚来的时候，不敢对她出手，也还是束手束脚的，对她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但后来有了那对龙凤胎，郑夫人便对她撕开了脸皮，露出本来就凶狠的面貌。 郑媛儿在“郑夫人”的威逼利诱下，整日胆战心惊，像只兔子似的。 不过有一件事，她还是要占上风的，“郑夫人”不是名正言顺的夫人，是哪个府都不能去做的。而郑媛儿是正儿八经的郑府大小姐，上次她来我的生辰宴，还将本来应是主母给的礼交给了我，我虽不喜欢她，但更看不上“郑夫人”的做派。 我也就知道这些了，不过，这位“郑夫人”还真是很舍得出钱，这两箱子，珍宝无数，比得上郑府一年的支出了，看来郑老爷确实是宠她。 门口的小厮已经进去通报了，我等了一会儿，便有管家出来领我们进去。 其他人把箱子放在院子里，管家就安排他们去别处喝杯茶水解解渴，但却对我明说“郑夫人”邀我进去喝杯热茶，我想大概因着我是领头的，又看得出是个女子吧。 我进了院子，撩开珠帘，正巧看到一个珠圆玉润的妇人，斜躺在长椅上哼着小曲儿，边上的侍女有的帮她捶腿，有的帮她捏肩，很是享受，看得我都心动。 “是——宋府小姐吗？”她眯着眼打量了我一番，轻启朱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她竟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