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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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再者说,即便重来一次,她们还是会陪着骆笙一道来求医,躺在床榻上性命垂危的人是她们的父亲啊。 之前有义兄们出面,她们从没想过还能亲自来请神医,直到骆笙提起。 是啊,她们是父亲的女儿,自然是能来的,而不是什么事都由义兄们安排。 只是她们因为骆府的大难慌了神,对一个本不该抱着期待的人生了期待。 姐妹三人皆心口冰凉,绝望望着那道已经在绯衣男子面前站定的素色身影。 “王爷,又见面了。”骆笙对着卫晗福了福身子。 她的声音没有寻常女孩子那般甜美,却干净如潺潺清泉,带着令人舒适的冷然。 卫晗面无表情对骆笙颔首:“是,又见面了。” 二人这简简单单的对话听得众人一脸古怪。 骆姑娘真是个人才,调戏过开阳王后居然若无其事跑来和人家打招呼。 等等,更不对劲的是开阳王啊,居然理会骆姑娘。 这时候,恐怕只有站在卫晗身侧的小侍卫最理解主子的心情了。 这些愚蠢的人,以为他们主子面对的是调戏过他的姑娘吗?不,是欠了三千五百两银子的债主啊! “王爷今日是来求医吗?”骆笙问。 卫晗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骆笙再问:“十分紧急吗?” “谈不上十分紧急。”卫晗说出这话,就见面前少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骆笙优雅屈了屈膝:“我父亲危在旦夕,已经耽误不得。王爷若不是十分紧急,不知可否把号牌相让?” 开阳王今日出现在此处必然是为了求医,以她与此人短短几日接触来看,对方不是个无聊人,要是没有拿到号牌定然早就离去了。 以号牌抵债,想来对方会愿意的。 若是不愿——骆笙微微拧眉。 若是不愿她自然要对方还债啦,想必在场这么多人,拿三千五百两银子买一个号牌还是不难的。 威胁?这怎么是威胁呢,债主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骆笙这话一出,众人忍不住伸手掏耳朵。 “是不是听错了,骆姑娘说什么来着?” “骆姑娘请开阳王把号牌让出来。” “那就是没听错啊。嘶——骆姑娘莫不是疯了?” 朱含霜死死盯着骆笙,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骆笙哪来的脸,居然找开阳王要号牌? 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仗着调戏过开阳王? 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以为开阳王是那些畏惧骆大都督权势之人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好。”卫晗吐出一个字,把号牌递了过去。 他此刻甚至有些庆幸。 比起当众被讨债,只是把号牌让出去显然不算什么。 这个“好”字落在朱含霜耳中,好似被人迎头打了一棍,整个人都懵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众人的反应比朱含霜强不到哪里去,一时都忘了出声。 骆笙握着号牌,对卫晗盈盈施礼:“多谢王爷相让。” 她旋即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之前所欠,就此一笔勾销。” 没待卫晗回应,骆笙紧紧握着号牌向骆樱姐妹三人走去。 骆樱姐妹受到的冲击比看热闹的人还大。 骆笙真的拿到了开阳王的号牌! “都愣着做什么,过去等着吧。”骆笙走到姐妹三人面前,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骆玥喃喃问。 “做到什么?”骆笙微一琢磨才反应过来,扬起手中号牌笑了笑,“你说号牌么?王爷宅心仁厚,急人所急。” 众人听得直翻白眼。 这种骗人的鬼话谁信啊! 有问题,开阳王与骆姑娘之间一定有问题! 卫晗起身,一脸正气吩咐侍卫:“走。” 骆姑娘说得对,他就是这么宅心仁厚、急人所急的人。 石焱快步跟上,忍不住回头深深望了骆笙一眼。 说真的,他现在谁都不服,就服骆姑娘,主子碰上骆姑娘就没有一次不吃亏。 不过骆姑娘做的菜真好吃…… 小侍卫带着无限的怀念匆匆跟上了策马远去的主子。 卫晗一走,众人注意力重新回到骆笙身上。 骆笙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令场面一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直到守门童子请拿到号牌的人进门,轮到骆笙姐妹时被拦下。 第55章 姑娘请进 守门童子冷着脸伸手一拦:“几位姑娘止步。” 骆笙语气平静,不带丝毫烟火气:“这是何意?” 守门童子指了指她手中号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刚刚我看到了,姑娘手中号牌是找别人要的。” “所以呢?” “所以几位姑娘不能进,这号牌不是从我手中拿到的。”守门童子板着脸道。 骆玥怒目而视守门童子:“你这是欺负人!” 十四五岁的少女,声音甜美清脆,哪怕发脾气也吓不到人。 守门童子丝毫不惧噎了回去:“我一个守门人哪敢欺负姑娘,只是按着神医的规矩办事罢了,姑娘可别为难我一个守门的。” “你——”骆玥气得七窍生烟,抖着唇不知如何反驳。 这么多人看着,她再理论下去只会显得大都督府仗势欺人。 小姑娘已经听到了背后人群中响起的嗤笑,一时忍不住泪珠在眼眶打转。 “站到我后边去。”一道冷清清的声音响起。 骆玥侧头,看到的是一张笼着寒霜的面庞。 “三姐——”骆玥下意识喊了一句,这声“三姐”竟叫得格外顺畅。 骆笙没急着与守门童子争辩,皱眉点了骆玥一句:“嘴笨就少说话。” 骆玥脸涨得通红,这一次却没顶嘴,甚至当看到骆笙目光投向守门童子后,莫名升起一丝期待。 骆笙从金沙回来后变得嘴皮子又利落又凶,这讨人厌的守门童子一定不是对手! 守门童子被骆笙平静如水的目光锁住,登时警惕起来:“几位姑娘请回吧,莫要耽误了其他人求医。” 这个姑娘可比刚才的姑娘大胆多了,敢找开阳王讨要号牌。 守门童子年纪虽不大,分辨谁是刺头却机灵得很,毕竟神医的门不好守,这些日子形形色色不知见了多少人。 骆笙神色平静打量着守门童子,直到对方眼神开始躲闪,这才开口:“你刚刚看到我手中号牌是找别人要的?” “姑娘是找开阳王讨要的,在场之人皆可作证。”守门童子以为骆笙要否认从卫晗手中讨要号牌的事实,眼中带了轻蔑。 这个姑娘虽然大胆,却不聪明,众目睽睽之下才做过的事居然想否认,这就是傻大胆吧。 “不错,我可以当这个证人。”朱含霜冷冷道。 她本不该出这个头,可骆笙竟然当着她的面往开阳王身上贴,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她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为民除害! 朱含霜这般一想,不由挺直了身子。 骆笙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对表现得不畏权贵的守门童子扬了扬唇角:“神医真的定下了规矩,每日发放的三十个号牌是专人专号,不得转赠?” 守门童子注意力全放在“专人专号”这四个字上,迟疑了一下点头:“不错!” 他咬死这么说,对方能奈何? 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神医厌恶骆大都督府的人。 连皇上都对神医客客气气,他只要背靠神医,就什么都不怕。 “确定?” “自是确定。”守门童子露出不耐烦之色。 骆笙扬了扬手中号牌:“那请你说说,你给开阳王的号牌是多少号?” 守门童子脸色一变,当下支吾起来。 他当时只是随手拿起号牌发放,哪留意到发给开阳王的号牌是多少号。 毕竟专人专号的说法是他搪塞骆府的,而不是真的如此。 “不记得发给开阳王的号牌是几号,那这位朱姑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