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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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骆府的主子都守在骆大都督这里,门人听到石燚自报家门愣了许久才把人请进来,飞快往里边传信。 “开阳王府的人?”红豆接到信儿怀着疑惑赶了过去。 “这是王爷命卑职送来的。”石燚规规矩矩递过去一个小小的木匣。 红豆伸手把木匣接过,打开一看不由咦了一声:“姑娘不是说抵了么?” 石燚并不知道红豆所言何意,只道:“王爷让送来的,请骆姑娘收下。” “收下就收下,我们姑娘虽然不差钱,但也不会嫌弃呀。”红豆嘴角翘起来,见石燚还是板着一张脸,不由翻翻白眼,“怎么,你们主子都不心疼,你心疼?” 石燚怔了怔。 这丫鬟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些? 石燚素来少言,虽觉骆姑娘身边的丫鬟有些古怪还是没有多说,抱拳道:“告辞。” 红豆更纳闷了,嘀咕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送的又不是你的钱,你甩什么脸子?” 石燚动了动眉梢,很想告诉小丫鬟“皇上不急太监急”不是这么用的,最后还是作罢,拱了拱手转身往外走。 “这饭桶有些奇怪——”红豆喃喃。 石燚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抱歉,我与大姐儿不认识,大姐儿说的饭桶应该是我三哥。” 别的也就罢了,“饭桶”这个名声他可不为兄长背。 被一个小丫鬟叫饭桶,三哥可真是了不起。是王府的饭不香,还是月俸太少去不起馆子? 直到石燚离去,红豆才回神。 “三哥?”红豆撇撇嘴。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这才过了多久,就不承认把大海碗舔得能当镜子照了。 回到院中,红豆快步走到骆笙身边,小声道:“姑娘,开阳王给您送了银子来。” 骆笙扬了扬眉梢。 这是被她讨要号牌的举动吓到了,免去的债也要还上? 还真是谨慎。 “收好吧。”骆笙不以为意吩咐一句。 平栗往骆笙这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他隐隐听到了“开阳王”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这时房门突然推开,李神医走了出来。 廊芜下那群姨娘瞬间涌上去,七嘴八舌问道:“神医,我们老爷怎么样啦?” 被一群妇人围住,李神医脸色瞬间发黑。 一声轻咳响起,姨娘们登时神色一凛退回原处,动作之迅速令人叹为观止。 骆笙走了过来:“神医,不知我父亲现在情况如何?” 算下来,李神医在里面已经呆了一个多时辰。 “一个时辰内可以醒来。”李神医淡淡道。 “真的?”数道声音一同响起。 李神医懒得理会闲杂人等,板着脸往门口走。 平栗对李神医抱拳:“还请神医留步。” “让老夫留步做什么?” “义父伤势颇重,神医可否等义父醒来再离开?” 李神医皱眉:“你不相信老夫说的话?” 平栗忙道:“小子岂敢质疑神医。只是义父伤势颇重,醒来后仍需精心调理——” 李神医不耐烦打断他的话:“剩下的事哪个大夫都能干。” 说到这,李神医扫量众人一眼,最后落在骆笙面上,警告道:“只此一次,以后骆府的人不要登老夫的门。” 骆笙面上没有丝毫不悦,对李神医盈盈施礼:“神医慢走。” 李神医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走了。 “这老头儿真是——” “红豆,不许无礼。”骆笙斥了红豆一句,举步往屋内走去。 眨眼间屋子里挤满了人,焦灼不安等着骆大都督苏醒。 时间一点点过去,躺在床榻上的中年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您醒了。”骆笙率先开口。 在她开口后,骆樱三人齐齐出声:“父亲。” “义父,您觉得如何?”平栗等人一脸关切。 众姨娘:“嘤嘤嘤,老爷可算醒了。” 骆大都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因为昏迷太久脑子还是迷糊的,之后看到了年轻俊朗的盛三郎。 第60章 父女连心 “笙儿,这是你的新面首?”骆大都督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音嘶哑低沉。 盛三郎那句兴冲冲的“姑父”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心头浮起疑云。 先前表妹那些姨娘就这么猜测,如今姑父也这么说,莫非他在旁人眼中比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那张脸要俊俏许多? 骆笙看了盛三郎一眼,语气平淡介绍:“这是我三表哥。” 盛三郎忙露出个笑容:“姑父,我是盛家三郎。” “盛家三郎?”骆大都督昏迷许久的头脑渐渐清醒,“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上一次见还是个孩子。” “姑父许久没有回去了。” “是啊——”骆大都督刚要陷入回忆,眼角余光瞥到了骆笙。 女儿如一株白杨立在床头,有着以前不曾见过的淡然安静。 骆大都督彻底清醒了:“笙儿,你不是在你外祖家吗?” 这话一出,屋内登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目光纷纷落在骆笙身上。 众姨娘:哎呦,姑娘果然是偷跑回来的!就说不能得罪姑娘吧,连老爷都管不了姑娘呀…… 骆玥先是有些解气。 父亲醒了,看三姐怎么交代偷跑回京的事。 可随即小姑娘又迟疑了:要是三姐不回来,父亲到现在都不会醒,说不定就…… 当她们只能眼巴巴看着父亲昏迷不醒,几位义兄亦束手无策时,那种感觉太压抑绝望。 这样说来,三姐偷跑回来是好事——骆玥突然想到了骆笙在守门童子面前甩鞭子的情景。 其实,三姐甩鞭子抽人还有几分英姿飒爽呢。 骆玥顿时纠结起来。 哼,反正她不求情,最多等三姐被罚跪祠堂送些瓜果过去。 盛三郎此时就是纯粹的担心了。 姑父该不会惩罚表妹吧? 可表妹千里迢迢回家,一路也很辛苦呢。 盛三郎想到叫花肘子、臊子面、葫芦鸡……呜呜呜,吃过这些再吃别的也太辛苦了,完全想不通表妹是如何忍受的。 “本来是在外祖家,现在回来了。”骆笙面不改色回答。 骆大都督脸一沉:“你偷跑回来的?” 这个丫头真是无法无天,让人cao碎了心! 骆大都督一着急,脑袋一阵阵抽疼。 众目睽睽之下,平静淡然的骆姑娘突然抬袖掩面,哽咽道:“一个来月前我突然梦到父亲出事了,醒来后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就好像真的发生过。女儿怎么都无法心安,就回来了,没想到父亲真的出事了……” 骆笙哭了一阵放下衣袖,微红的眸子看向骆大都督:“女儿不是偷跑回来的,是上天不忍见父亲出事女儿却一无所知,受到感召才回来的。” 骆大都督一下子红了眼圈,颤声道:“这是父女连心啊,我儿一路辛苦了。” 众人:“……” “您才刚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先休息吧。”骆笙道。 骆大都督确实有些顶不住了。 昏睡了一个来月,刀伤又没有完全好,浑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已经气喘吁吁。 “平栗。” “孩儿在。” “你代我进宫一趟,把我醒来的消息向皇上禀报。” “是。” 骆大都督目光缓缓扫过几位义子与女儿,阖眼睡了。 留下两位姨娘伺候骆大都督,屋子里其他人退了出去。 “大哥请留步。”骆笙喊了一声。 走在前边的平栗停下来,转身看向她:“三姑娘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父亲遇刺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