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鸿大宝

    祁阳，是湘南一个县城。

    傍晚时分，聂普贵和李良才等人先后进了城，在潇子街齐裕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聂普贵和谢品吾，李良才去街上打探情况。

    街上的行人此时不是很多，不时有鬼子的巡逻兵来回走动，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在街上晃荡，店铺大都关着门，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走了不远，聂普贵见街边摆有一个米粉摊，就和谢品吾，李良才一人要了一碗米粉，然后坐下来边吃边聊。不一会，李狗儿带了几个便衣从街对面的醉仙楼走了出来，可能是刚刚喝完酒，几个人满面红光，脚步有些轻飘飘地。

    见李狗儿几个人走了过来，谢品吾轻叫了一声“不好，李狗儿来了。”聂普贵笑了笑“不怕，来了更好，我正有事要问他呢！”很快，李狗儿走了过来，聂普贵叫了他一声。

    李狗儿一开始还没认出聂普贵，等聂普贵又叫了一声，他才认出来，顿时吓得腿在发抖，随后不停地点头哈腰“爷好，爷怎么能在这里吃这个呢！待小的做东，请爷到对面的醉仙楼喝几杯。”聂普贵笑了笑“醉仙楼就不去了，在下想借李队长打听一个人。”李狗儿一听“爷只管讲，只要小的知道，保证告诉爷。”聂普贵道“我想打听的人，李队长肯定知道。”李狗儿问“爷要打听是什么人？”聂普贵笑了笑“鸿大宝。”李狗儿一听吃了一惊“原来爷要打听的是皇协军的鸿副队长，小的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只是不知爷打听他做什。”聂普贵道“我等三个皆是鸿副队长的乡邻，听说他现在是皇军手下的大红人，特来投奔于他。”李狗儿听了连连点头“那是，那是，鸿副队长确实皇军的大红人，就在前几天，还被龙文普司令委以重任，现带兵正在祁山剿匪。”聂普贵听后“哦”了一声，然后对李狗儿道“多谢李队长告知，不然，在下几位就算来了，也不知去哪里找鸿副队长。”李狗儿笑道“爷不必客气，只是爷日后发达了，别忘了关照小的。”聂普贵笑了笑“行，没问题。”李狗儿听了满心欢喜，拍了聂普贵几句马屁，然后带着几个便衣走了。

    等李狗儿走后，聂普贵和李良才，谢品吾商量了一会，决定先回旅馆。

    一到旅馆，聂普贵和李良才立即把队员都召集起来，开会商量，有的说，既然鸿大宝去了祁山，那咱们也去祁山，打他那个狗日的；也有的说，既然鸿大宝不在县城，那咱们先回八宝，等他从祁山回来，咱们再来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好一会，也没拿出个结果。于是，聂普贵就问李良才有什么看法？李良才道“去祁山和回八宝这两个办法都不可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鸿大宝回来。”有队员就问“在这里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李良才道“不会等太久，也就是几天的时间，鸿大宝带兵去祁山，主要是冲着菜刀队去的，可现在你们菜刀队已不在那里了，鸿大宝不是傻瓜，找了几天没找到你们，自然就会回来。”听到李良才这么一说，聂普贵就道“李大哥所言甚是，鸿大宝在祁山和南河岭村找不到我们，一定会提前回来，与其我们去找他，还不如在这里等他，打狗日的一个措手不及。”大家听了都表示同意。

    为了能及时掌握鸿大宝的行踪，聂普贵在日军驻祁司令部的不远处安排了两名队员化装监视。另外，在皇协军的大门口不远也安排了两名队员化装监视。

    鸿大宝带着百余人马，在祁山转了好几天，不见菜刀队的影子，心中甚是恼火，就把兵从山里撤了出来，来到南河岭村，把村民全都赶到村前的一块空地进行盘问。面对鸿大宝的利诱刑逼，村民始终没有透露聂普贵和菜刀队的去向。鸿大宝气急败坏，下令枪杀了几名村民，并烧了几间房屋，而且还在走的时候，扬言三日内若不交出聂普贵，就血洗南河岭村。

    鸿大宝从祁山撤兵一回到祁阳，就被在皇协军大队部不远监视的罗小刚看见，并马上将这情况，报告了聂普贵。聂普贵一听，把手往桌子上一拍“狗日的总算回来了。”队员们一听也都非常高兴，恨不得马上去宰了鸿大宝这狗日的。

    鸿大宝回到祁阳，在皇协军大队部稍作休息了一会，就去向龙文普汇报。龙文普听完汇报后，把鸿大宝训了一顿，骂他清剿聂部不力，白拿皇军的薪水。

    从司令部出来，鸿大宝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湘前路的百乐门。百乐门的头牌水仙儿，是鸿大宝的相好，几天不见，鸿大宝可想死她了。

    车子开了一会，就很快到了百乐门。下了车，鸿大宝整整了衣服就进去了。

    水仙儿正在后台化妆，看见鸿大宝来了，就笑了笑”哟，鸿副队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仙儿呀！你可有好几天没来了。”鸿大宝笑道“这几天不是有任务呗！你看，我这一回来，不就马上过来看你了。”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翡翠戒指，走过去给她戴上。

    女人天生就喜欢金银珠宝。水仙儿此时看到鸿大宝送给她价值不菲的翡翠戒指，顿时高兴得站了起来“我就知道鸿副队长，是不会忘记仙儿的。”说完，在鸿大宝的脸上亲了两下，然后就去舞台表演。等水仙儿表演结束，鸿大宝就开车送她回家。这一晚，鸿大宝和水仙儿又免不了要作一番鱼水之欢。

    聂普贵跟踪了鸿大宝两天，发现他每晚去百乐门，于是就和李良才商量，决定去百乐门会会鸿大宝。

    到了第三天晚上，聂普贵和李良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装扮成做生意的老板，谢品吾和一名八宝自卫队员，则扮成随从，一行四人坐人力车来到湘前路的百乐门。

    百乐门此时灯火辉煌，霓虹闪烁，一些衣着整齐华丽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百乐门大门上方三个红色的“百乐门”大字，在夜里显得格外耀眼

    一见聂普贵和李良才进来，百乐门的待应生就连忙把他俩带到一张桌子旁坐下。不一会，鸿大宝带着几个保镖也来了。看到鸿大宝来了，百乐门的老板刘大元就赶紧迎了上去“鸿副队长，仙儿小组正在楼上的房间，有事找你呢！”鸿大宝听了笑了笑“好，我知道了。”说完，就带着几个保镖上楼。

    聂普贵看到鸿大宝上楼去了，就轻声对李良才道“我上楼去看看。”李良才点了点头“小心点。”聂普贵“嗯”了一声，就起身朝楼梯走去。

    楼上的一间包房里，水仙儿一见鸿大宝进来，就马上哭着扑了上去“鸿副队长，你要为仙儿做主呀！”鸿大宝有些莫名其妙“宝贝，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快告诉我，老子定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水仙儿听到鸿大宝这么一说，就马上不哭了，仰起一张泪脸“还会有谁，是李瘌头，他今天上午又来欺负我，说要娶我做二姨太。”鸿大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李瘌头，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烦了。等明天，老子非要把你阉了不可。

    李瘌头是祁阳三叶帮的人，平时仗着自己认了三叶帮的帮主黄作森为干爹，在祁阳作威作福，欺行霸市。而三叶帮又仗着有日军做后台，在祁阳开赌馆和妓院，有时也贩卖鸦片，大发混帐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