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卿美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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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妃拉了你一把吗?” “恩!改日我还要感谢她。” “你没摔着吗?” “恩!” “那你膝盖处的衣服怎么沾了土?” “……” 这场三连问,洛墨卒。 “秋月,你该不是要说,膝盖这块是不小心蹭到树上刮的吧,”钟离卿一手轻轻托起洛墨的下巴,问道。 你别说我还真想那么说的,洛墨心道。 心下无奈,不过下巴被钟离卿托着,洛墨不好张口讲话,而且总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了,便乖乖地摇了摇头。 “你十四岁生辰那天,由于被左丞相要求在家好好待一天,王伯不帮你,便起了翻墙走的念头,结果墙没翻过去,脚底下踩着的荔枝腿先麻了,于是你摔了一跤。当时你可记得事后如何跟我说的?” 对于这种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洛墨便是记得也坚决不会认,故而接着摇了摇头。 钟离卿一笑。 然后就听他接着道:“你十五岁那年冬天,非要拉着青提教你溜冰,结果又摔了膝盖。你可记得,事后你又是向我如何解释的?” “……” “秋月啊秋月,每次撒谎都用一个道理,你当我是小孩子不成?”说着钟离卿放下了手,然后向贵妃榻走去,“每次都说自己不小心蹭到树上……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来,坐下,我瞧瞧。” 说完话,钟离卿坐在了贵妃榻的一边,洛墨本想推拒,可是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总也说不出来话,万一……万一自己不过去他不乐意就走过来抱自己过去怎么办?虽然这事还确实发生过。 于是洛墨觑着钟离卿的脸色走了过去,坐到贵妃榻的另一侧。 眼见着钟离卿的手向自己的裤腿伸过来,洛墨不禁一缩,惊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钟离卿有些哭笑不得:“我还能干什么?” 听到钟离卿这么说,洛墨才发觉自己的神经过于敏感了,毕竟这一世的自己只是和钟离卿闹了一段时间的小矛盾,而前世的自己则并非如此。故而躯体与心理完全不是一个经历,洛墨讪讪一笑:“真的没受伤,只是跪了一下。” 钟离卿没说话,明亮的眸子盯着洛墨,让洛墨彻底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直接摊了摊手,道:“哼,我不说便是了。” 左腿从脚踝部被钟离卿抬起来,然后放到了他的腿上,一时间洛墨思绪万千,即使钟离卿最后一年的做法令她接受无能,可其余时候对她还是非常好的。无论是自己生病时,受伤时,甚至生产后,无一不有钟离卿的身影。 倘若……倘若一个人始终对你如一,那么为何最后会弃你于危乱而不顾呢,洛墨头一次在心底产生了nongnong的疑问,究竟是否自己遗漏了什么,又或许钟离卿经历了什么,是自己全然不知的——哎,他总是这样,自己受伤不说,别人受伤倒比谁都紧张。 洛墨沉吟道:“钟离卿,你且答应我件事。” “说来听听。” “不,你必须答应我才行。” “好吧,我答应你,你可以说了吧。”钟离卿抬起头正色道。 “你必须答应我,如果你受了伤,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总是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上药,可是我连你何时受伤都不知道,每次得到消息几乎都是伤已经快好了的时候,”洛墨不满,既生气又心疼,“你若是不告诉,那我……那我以后有事便不会再告诉你。” “嗯。”钟离卿点了点头。 钟离卿的放在洛墨的左腿的裤腿处,一点一点地将裤腿卷起来,尽量使自己的力气放到最轻,以防触碰到也许存在的伤口。 白皙的皮肤缓缓暴露在空气中。 没来由地,看着钟离卿修长的手指,洛墨的脸颊微红,心跳也开始加快,不知意识飘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膝盖露了出来。 还好,冬天穿的裤子较厚,洛墨先前也做了些缓冲,膝盖处的皮肤并没有破,只是有些淤青。 钟离卿叹了口气,抬头看了洛墨一眼,没说话,起身去殿里拿了个小匣子出来。 母亲准备的这只匣子,多半是为了钟离卿给自己上药用的,而洛墨唯一一次使用还是救了林陌。思及林陌,洛墨突然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自己救下林陌那件事告诉钟离卿,并且,林陌在自己这里留下了一块黑金令牌。 罢了,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洛墨刚想要说话,却听钟离卿问道:“秋月,你今年几岁了?” 也正是他这么一问,将洛墨本来踌躇好的话语给翻了过去,而洛墨本就是个忘性大的,经这么一打岔,指不定要何时才会再次想起来了。 “十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洛墨有些不明所以道。 “哎,都十六岁的人了,还时不时地磕磕碰碰,你呀,总跟个顽皮的孩子似的。” “怎么,你可是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洛墨嘴上这么说,心里仍是想到,如果钟离卿敢说自己后悔了,那她一定会抬起脚来踹他一脚。 钟离卿笑笑没说话。 他的一绺黑发垂落在洛墨的膝盖上,有些痒,于是洛墨抬手去抓,想把他头发拿到一边去。谁曾想,手刚到边上,还没碰到他的头发,就被他一把捉住。 “你头发掉我膝盖上了,很痒。”洛墨解释道。 “哦,我还纳闷,你突然摸我作甚。” 钟离卿不在意笑笑,把那头发搭到肩后,垂着眸拿出药瓶给洛墨上着药。 从洛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钟离卿待着金冠的头顶以及直挺的鼻梁,还有那微微抿起来的艳色嘴唇,很漂亮,又微微带着点性感。 钟离卿永远是自己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药上好了,又以指腹在淤青周围轻轻揉了揉,钟离卿站起来将匣子装好放回原处。 而洛墨就坐在贵妃榻上看着钟离卿进行这一切,心里有nongnong的、即将溢出来的满足感,就像看着儿子在田地里耕耘的老农。噗,洛墨不禁一笑,为自己想到的这个比喻而感到好笑,也实在是太不恰当了。 听到洛墨的笑声,钟离卿转过头来,问道:“一直看着我作甚?” “彼其之子,美无度,”洛墨看着钟离卿认真道,“美人在侧,自然是要多瞧瞧的。” “啧,”钟离卿啧了一声,道,“秋月,你这是调|戏我?” 这次洛墨没躲,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钟离卿坐到了贵妃榻洛墨没放腿的那一侧,一只手揽上佳人的肩膀,二人肌肤通过冬衣想接,只得依稀感到他的温热,鼻尖渐渐靠近,然后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