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公子_分节阅读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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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与我感受到同一种悲伤与牵挂吗? ……如果我是真心真意,我能换取到你同一份的真心真意吗? 而你,又会在什么时候令我心如死灰? 5 之后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元柳毫无动静。荣雨眠听闻对方得了急病,整日卧病在床,几乎房门都不出一步。他并无这闲情逸致幸灾乐祸一番,随时不得不提防对方是否又在使什么手段。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提防是如此力不从心,每回思及元柳,他便会想起赵拓明。他能严防元柳的加害又如何?从来真正能伤到他的人只是赵拓明。 也正是赵拓明,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在他面前,他的身世之谜,眼下困境的解脱之法,有那么多问题亟待他思考,可他什么也不想解决,唯一的念头是:不然就让元柳害死自己。 他既痛且快的想,当赵拓明找到确凿证据打算回来与他对质,结果发现他已经死了,不知对方是何感受? 他要让赵拓明再也见不到他。 他要让赵拓明永远都以为他的一切不过是虚情假意与欺骗利用。 ……但他骗不了自己。 真正他想要做的,是向赵拓明坦白一切。无论赵拓明信与不信,他都想要在永远沉默之前说出最后的真心话。 我就要用深情来还你的薄情。让你一生一世欠我这一份情。 没有曲突徙薪,没有未雨绸缪,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等着赵拓明回来。 然而这一日,他没有等到归来的赵拓明,反而等到了据说最近才病体初愈的晟王妃。 午后时分,晟王妃元柳只带了一个贴身小厮亲自来到荣雨眠的屋子。他在进屋后装模作样与荣雨眠寒暄了两句,之后,示意正在屋内伺候的初霁离开房间。 初霁心中担心荣雨眠,自然不愿遵从当家主母的吩咐,不过,在他找到借口留下之前,有着前车之鉴的荣雨眠见机极快地抢在了嘴快的小厮之前开口道:“初霁,这儿没你的事了。” 事实上,元柳入屋后,荣雨眠立即猜到在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而在自己身上又将发生什么。 如今正值酷暑,从元柳额上薄汗看来,他必然也是怕热之人,可实际,如此天气他却披着一件丝绸披风,将自己全身遮得密不透风。此为疑点一。曾经怀胎十月的荣雨眠很清楚一个人五月身孕时,行立坐卧应该是何模样,而元柳跨过门槛进入房间,直至坐下,他甚至没有扶过一次自己的腰。此为疑点二。之前元柳染病,除了大夫与贴身小厮,无人被允许进入元柳的房间。此为疑点三。而除此以外,最可疑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元柳前来荣雨眠居住的西侧院,他哪里还有第二个目的? 荣雨眠不知元柳已狠心残酷到刻意为之还是痛失骨rou后将怨恨发泄在他身上,但无论如何,此事元柳做得又绝又快,荣雨眠就连自保都筹措不到足够时间。今日必然凶多吉少,他只能抓住最后的稻草。 “初霁,出去吧。对了,顺便帮我把门口那盆石榴花搬到池塘边晒晒太阳。”荣雨眠沉住气道。 荣雨眠表现得平常平静,初霁不自觉稍稍放下心来。“那公子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唤我。”他交代了一句,在向元柳行礼后退出房间。 当房门被重新关上,元柳连虚与委蛇的脸色也不再多给一分。他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以混杂轻蔑与嫉恨的情绪盯视向荣雨眠。 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对于荣雨眠来说,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向元柳示弱,坦言自己绝无可能威胁到元柳在晟王心中的地位,在有着种种迹象的情况之下,他有把握令元柳相信他。可是—— 他不愿那么做。 他不肯低头,不甘服输。尤其在面对元柳的时候。 “善忘者常欢,善妒者常怨。”荣雨眠首先开口,冷淡讥讽道,“晟王妃何苦如此。” 习惯被人奉承讨好的元柳因着这简单一句而脸色一变,严守礼教的人想了好半天刻薄话才道:“你这贱民只知美色惑主,令殿下沉湎酒色、疏于正务。为了殿下大业,今日本宫再也不能放过于你。” “酒不醉人人自醉。晟王妃责我惑主,可殿下情不自禁、情深意重,我幸得垂青,难道该拒殿下于千里之外吗?” “你——”元柳气急,一时说不出话来。 荣雨眠咄咄逼人道:“晟王妃杀得了我,可管得了殿下的心?” “住口!”元柳重重拍向桌子,站起身来。 “娘娘息怒。”元柳身旁的心腹小厮赶紧安抚,他小声提醒自家主子道,“正事要紧。” 元柳怒意难平,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后才稍稍冷静下来。接着,他慢慢坐回椅子上,点头向小厮暗示。立即会意的小厮忽然往门外跑去,边跑他边大声嚷嚷。“不好了!不好了!来人啊!快找陈大夫来!来人啊!” 元柳解开之前牢牢遮蔽自己的披风,终于在这一刻,他扬起一丝复仇快意的扭曲笑容。 “荣雨眠,你说大家是会相信你这个卖艺的贱民,还是我这个丞相的儿子?” 荣雨眠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向对方还特地涂上血痕的长袍下裾,蓦地,他冷冷问道:“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