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sん.y 第四十章
秦均说我妈长得丑想得美,踩着我一步一步真爬上来了,问我心情如何。 不比吃屎开心,就因为她,到现在还天天都有人骂我,也有人可怜白若麟有我这样的一个jiejie。 没有我,他现在还在家里抠脚呢! 不谢谢我,反倒怨我。 一帮没良心且没脑子的脑残。 秦均让我好好跟我妈相处,看我妈这么会经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给我炒红了。 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哪用巴结我妈啊,秦先生无所不能,我火不火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说我油嘴滑舌,叫我少奉承他,让我穿了衣服跟他出去。 我问他上哪他也不告诉我,干嘛去他也不说,就让我穿了衣服跟他走。 秦均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估计不是杀我灭口,我放心了不少。 在车上还开我玩笑,说陆小姐真是不一样了,做什么事还得请着来。 他就会嘲讽我,他也不看看“请我”出门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还敢说我今非昔比。 我一直都没变,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在他的掌控之下,向权贵深深低头。 对人生我没别的期待,也就想和程煜好好的,我们两个买一个房子,走很远很远的路。 前几天我又控制不住的偷偷去过看他,他比初醒来时胖了一点,也能站起来了,但只能维持几秒,他就会倒下,如同一滩稀泥,大汗淋漓的趴在地上。 他缓很久,胸膛剧烈起伏。 护工扶他起来,我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是要比眼泪还多的。 护工走出来看见我,叫我不要在进去刺激他了。 我要走,程煜却突然叫我的名字,轻轻的只有一声,他叫我的名字,他叫我陆和 我的脚步被钉在地上,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我又不敢开门,百感交集的站在原地。 他这样的心平气和,时光似乎倒流许多,他是懵懂的少年,我是年轻的姑娘。 没有这六年多的是是非非,我站在他面前,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陆和。 他叫我进去,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程煜不再有歇里斯底的力气,轻轻的说一声进来吧,我们两个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他问我怎么又来看他这个废物,我说只是路过,顺便进来看一眼。 “最近还好吗?”我如此问他,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不说好也不说坏,他让我自己定义。 我无言,我想握一握他的手,我想感受他的温度,是凉是热我都抱紧他。 但他不让,我也不敢。 不敢再惹他生气了,能坐一会我就挺知足的了。 他问我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我愣了愣,随即嗯了一声。 他突然提起秦均,这让我感到羞愧,我过去的六年在程煜面前都是肮脏卑劣的,他如此直白的说,使我的脊梁弯了又弯。 他却不觉所谓,问我在他身边还开心吗? 他向我描述秦均,讥讽的笑。 说那是一个目中无人的男人,他叫他小废物,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 程家二老如临大敌,几步路的地方紧张又忐忑的站在那里,他站在他的病床旁,审视少年时紧皱起眉,脸上写满了无谓与轻视。 “就是一个垃圾啊。”秦均轻笑,问身边的助理。“你说陆和喜欢他哪里。” “同性相吸而已。” 又有人事不关己,如此的说。 程煜冷呵一声,抬眼看我。“你认识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无法为秦均辩解,他就是哪般的恶劣,善于将人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下。 然后又嫌弃你的尊严配不上他,脏了他的鞋底,一双足够名贵的皮鞋。 我对程煜说抱歉,他撇嘴。“你替他说的?” “你觉得他需要吗?” “那你觉得我需要吗?” 褪去了少年的模样,程煜咄咄逼人的问我。 他看向我,神色嘲讽又刻薄,在那一双死寂的眼里,熊熊燃烧着。 “替我自己说的,程煜,我欠你很多个对不起。” 说太多无意义,话语苍白无力,说了也只是说了,如风拂面,不留痕迹。 特别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它饱含太多亏欠、太多遗憾,但这句话只说一句就够了,它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没有人想被对不起,大家都想被对得起,过无忧无虑,坦坦荡荡的人生。 可人之不如意十有八九,对不起这三个字总是要说一句的。 如今在这里,我说给程煜听。 对不起伤害了你,这一生亏欠你太多,能还的,我尽量还给你。 程煜不屑至极,他说对不起没意义,能改变什么吗? 除了让我心安,什么都改变不了。 而他,不想让我心安。 我该一辈子痛苦煎熬,活在愧疚里,午夜梦回为他声声哭泣。 无论我爱上谁,又和谁在一起,永远都会有一根叫做程煜的刺深深长在那里。 他说的话恶毒至极,他预知我日后的痛苦,说我生生世世不好过。 最后的最后他对我说该死的人是我。 陆和,你永远记住,你欠一条命给我,他当时这般的对我说。 我喉咙干涩,拿生命向程煜承诺。 我又说:“不想和别人在一起,想和你在一起。” 程煜却叫我少假惺惺,说我跟着秦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干嘛来一个废物面前惺惺作态呢。 “过你的好日子去吧。”程煜撵我离开,闭上眼睛再也不肯看我了。 我一言不发的走远,神色麻木的,没在哭一句。 我越走越远,找不到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似乎生活的每一寸都长满了荆棘,我踩在上面,找不到一条出路。 程煜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我向前跑,拼了命的跑,企图躲开,却是徒劳。 我曾以为程煜会是我的救赎,他抓紧我的手,带我离开这样泥泞不堪的生活。 日子或许不好过,但我爱他,他也爱我。 我们两个在一起,生活就变得快乐。 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我爱他,而他爱过我。 我们成了两条路的人,中间隔一条宽宽的无名河,河水湍急冰冷,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 我无可奈何,长叹又长叹,人这一生啊,真是没办法说。 秦均问我想什么呢,像个傻子一样,他敲我的脑门,让我打起精神来。 车子停在一栋小洋楼前面,门口还停了许多别的车,屋子里灯火通明的,依稀看到几个人影。 他们约在这里打牌,秦均不知为何,竟然带我过来。 我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秦均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叫我像个人似的好好走路。 这挺难为我的,我有点怯场了。 门推开,众人都看过来,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大家围在一起,欢声笑语,纸醉又金迷。 秦均一边解扣子一边说来迟了,他说我磨蹭,女人出门似乎永远都一堆的破事。 我是真冤枉,是秦均自己午觉睡过头,又拉着我在屋里办坏事,这才迟到的。 但迟不迟到并不重要,因为他是秦均,所以没有人会责备他到底迟了多久。 有人在麻将桌上站起来。“来的巧,我这牌还没摸到呢,均哥你坐我这。” 秦均一点也不客气,他坐下来,恰好轮到他摸牌,顺手抓一张,他看一眼随即笑了起来:“什么破地方。” “来那么晚就别东挑西挑了,要不然你坐我这里,三个小姑娘呢,我们秦老板指定吃不着亏。”隔壁桌的男人说话,他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拿秦均开玩笑。 秦均看都不看我一眼,手里的麻将打的飞快。“今天不了,没看我带人来了吗。” 他似乎是才想起来我,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了坐在沙发上格格不入的一个小陆和。 他就看了我一眼,说:“坐我这来。” 要不是大家都看我,我还以为他和麻将说话。 我乖乖坐过去,这一屋子的衣冠禽兽,靠在秦均的身边,我竟然感觉到了安全感这种东西。 秦均不抓牌时就把手搭在我的后脖子上揉捏,我乖的像条狗,恨不得对他吐舌头。 同桌的小姑娘问他我是谁,秦均头也不抬,不咸不淡的说:“陆和。” 他不说我是他花钱买过来的姑娘,他也不意味深长的叫我陆小姐。 他说我是陆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叫我陆和。 又有人问他陆和是谁。 他皱皱眉,有点不耐烦。 “陆和就是陆和。” 他这样的说。 我抬头看他,其实是有点不敢置信的,他很少叫我名字,我们两个剑拔弩张吵架的时候他会威胁我,那时才叫我一声陆和。 他当时怎么说? 想起来了,那时他说——陆和,我不会放过你。 现在他却叫我的名字,他对大家说陆和就是陆和。 不是陆小姐,那个任人践踏,便宜廉价的陆小姐。 我觉得我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可他看我一眼,叫我别傻兮兮的看着他。 他今天手气不好,突发奇想让我帮他抓张牌。 他说了两遍我才反应过来,大家都等着我,众人的目光给我莫大的压力,在众人的期待之下,我抓一张牌交给秦均。 然后就听到他埋怨我说:“你这什么破手气!” 我觉得还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