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洛阳城外逛疫区
一行人出了城门，直奔城外的大营，昨日打听到的消息是知府为了防止病情蔓延才下令限流，此事已经禀报朝廷，城里的药铺医馆也都得了命令，在城外尽力医治，一对衙门的官兵在这里做了要塞扎营，划了疫区，除了大夫，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这才阻止了蔓延。 远远的瞧见帐篷大营，就看见官兵们都带着已经消毒的面纱在执守，瞧着已经多有疲惫。 这样的年代，大家都生活不易，希望这个圣人，能开创一片盛世繁荣的景象，让百姓离了战乱之苦。 “来着何人？”官兵自然要询问何人，此处是不许外人靠近的。 “魏州来的大夫，途经此地听说有疫症，就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仙鹤答话。 “大夫？”寻常人也知道应该有药箱的，此人却是两手空空来的，说是大夫，谁人能信。 “去去去，上别处去，说你是大夫，连个药箱都没有，别是诓人的，再不走，我们就要赶人了！”官兵自是不信的，这些外乡人也是太空，哪里不好呆，要跑来这里。 “带了药箱又有何用，你们现在用的药止住疫症了吗？”祁怀渊走上前来，那官兵立刻变了脸色。 因着他说的话，全是实情，而且此事是保密的，从不外传，他们是如何知晓的。 “快，快去禀告营长，快！”十几个官兵，将他们围了。 青筱倒是不怕，不过她惊讶的是，阿则居然也不怕，这小孩子有胆识呀。 那营长从大营中走出，倒是没有动怒，而是把他们请了进去，倒瞧着像是个明事理的。 “公子从魏州来，去往何处啊？此行又是办什么事呢？”营长例行问话。 “前往长安采购药材，夫人对洛阳繁华多有好奇，便转道过来瞧上一瞧，不巧遇上了疫症，便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祁怀渊倒是对答如流的。 “公子刚才也说了，我们的药物无用，难道公子有更好的药，或者知道这疫症该如何医治，还请公子不吝赐教。”营长瞧着这一行人也不像是坏人，便不再询问，他更关心疫症能否得到控制。 “不瞒营长，我也没有法子。”就这些人的另有其人，他自然是不能乱了命数的。 “那公子来此处，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营长冷下脸来，还以为是个有本事的，不曾想不过是江湖术士。 “我有法子止住疫症，但是能救这些人的，另有其人，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也就这三五日的事，急什么，急了也无用。 “什么法子？”营长激动地站了起来，要知道现在疫区每日多出十几号病人，早已不堪重负，若是能止住，也是好的。 “我们先去疫区瞧上一瞧，营长不反对吧。”祁怀渊要去看看病人。 “公子稍等。”他自然是不反对的，这疫区里，难道还有人能来这里做坏事不曾。 “来人，给公子他们拿消毒了的纱巾。”这是疫区里日常备着的，随时有。 “不用了。”他们怎么会怕这些疫症，阿则与他们呆久了，自然也不用怕的。 祁怀渊带着人走进了疫区，不需要人带路，这大营的都是比较轻的病人，严重的都在自己家里隔离了，有大夫每日去看诊，划为疫区的，有四个村子，半个月前，这里都还是安居乐业的村子，却突然间遭此大难。 病人的症状是呕吐不止，高烧不退，无法进食，是以这大营的味道，着实不好问，那床铺的下面都放着痰盂，每晚统一处理，怕是也没有认真处理好，所以这味道经久不散。 阿则闻着没忍住，险些吐了出来，青筱和鸾灵问着也是难受，可青筱要做大夫，这点困难是必须要学会克服的。 祁怀渊给了青筱一块帕子，让她捂着，有淡淡的桃花香，能好受些。 其他人瞧着，无法开口说话，怕没忍住就吐出来了。 可是青筱把帕子给了鸾灵，走进一个帐篷，给病人把了脉，望闻问切，又查看了药渣，都没有问题。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把脉都没有把准？ “看出什么了？”祁怀渊问她。 “不过是寻常的呕吐发烧，连肠胃不适都没有，用的药也是对症下药的，怎么会无用呢？难道是我的把脉还没有到家，又出错了？”青筱很是怀疑，不然她找不到理由了，想不明白。 祁怀渊抬手在她头上轻抚了两下，浅笑道：“不枉费这些时日的教诲，有长进，你的把脉全无出错，是这病症，非寻常药物可行罢了。” 祁怀渊抬脚往疫区深处走去，想要控制住，还是要究其根本的。 越是往里走，越是冷清破败的可怕，不过十几日，便成了这个样子。 “公子，这里可还有康健的人？”平常吃食已经靠着官府接济，可还有个康健的人。 “你猜对了，还真有一个。”也是这人，将来能救这所有人的。 “那公子，我们带他出去吧。”阿则也是关心，留在这里，不是死路一条。 “不用，他另做他用。”祁怀渊忽然间走下了小溪边，停下了。 阿则看不明白，但是其他人能看明白。 “怎么会？”又是魔族，这水里有魔气。 对岸的植物因着是这水灌溉的，全部都枯死了。 “魔族究竟是要干什么？”仙鹤气愤不已，这一路过来，他们撞见的就已经有两次了，还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情况。 这魔族一日不除，受害的都是这凡间百姓。 “青筱，把我之前给你的小盒子拿出来。”出玹珺殿前，祁怀渊曾给过她一个十分漂亮的小盒子。 青筱从藏璧中取出，交到他手上。 这无垢池的水本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祁怀渊打开盖子，寻常人瞧着不过就是普通的水，祁怀渊往水里倒了一滴，并无异样，除了水面过痕，再无其他。 可是阿则却惊奇的发现，小溪对面的庄稼全都活了，他定眼瞧了好几次，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是没有，确实都活了。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难道是修仙之人，这难道是法术？ 可为何他们救不了病人？ 青筱把东西重新收好，看来这是个宝贝呀。 那魔族，太可恶了。 原以为就到这里，可是祁怀渊带着人还在继续往里走着，阿则赶紧快步跟上，祁怀渊倒是完全没有瞒着他的意思。 再往里走，他们进了村子，目标明确的，祁怀渊他们停在了一处农家门口，听着里面突然间一个少年郎大喊一声“娘”，怕是出事了，可祁怀渊他们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过了小半刻，那少年郎端着痰盂出来了，众人便明白了，他娘也没有逃过疫症，可瞧着他自己，除了有些疲惫，却并无其他不适之处。 难道这就是那唯一康健之人。 少年郎看到门口有人，还不是一个人，十分惊讶，谁能进到这疫区来，又有谁还想进来。 “可是英哥？”祁怀渊问他。 “你认得我？”英哥儿觉得十分奇怪。 “你想不想救你娘？”祁怀渊问他，这可是个险事，没有决心，是去不得的。 “自然是想的。”英哥儿直接跪在了祁怀渊跟前，像是瞧见了希望，泣不成声，“只要能救我娘，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好，我就告诉你，洛阳城外有座邙山，邙山顶上有座仙人台，台子上长了灵芝草，只要你能取来给你娘服下，你娘亲便有救了，愿不愿意去，随你。”他只是个送信之人，能不能行，这些人的命，全在这少年郎手中。 “愿意，我愿意的，不管多远，我都能找到邙山的。”英哥儿完全没有思考，当即答应了。 “你好生想想，路途艰难可能你会就此丧命，若是真的愿意，那便要趁早出发，还有……你那痰盂里的东西，找个远离水源的地方把它埋了。”祁怀渊言尽于此，他不过是为着老君帮的一个忙。 不过他想带青筱来，也是真的。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英哥儿连连叩谢，祁怀渊才带人回去了。 青筱还是不明白，让一个凡人去取灵芝草，不是万分凶险的，可是她也没有问，祁怀渊一向做事，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要过几日，她便能明白了。 可是阿则想问啊，他今天看到的，全都不敢相信，这怪力乱神之说，可是眼前的事，却是真的。 他们回到大营，只说了处理好病人的呕吐物，就可以不被传染了，其余的，都没有多说，一行人离开了疫区。 回到栈，阿则却对刚才的事，半点也想不起来了，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