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坦白
寒山寺能在百年间声名鹊起，寒山、拾得两尊菩萨的功劳不可磨灭，但是当传说已经遁入流转的岁月，留给寒山寺的只有那岁月静好的百年古刹，如今这古刹香火依旧，只是今日清晨却是迎来了两位平日里少见的貌美大姑娘。 已经很少有香客会在这么早上山进香了，这代表着虔诚。 佛渡虔诚有缘人，白素贞与小青一前一后走进了这座百年古刹。 与平常人不同，白素贞和小青一走进这座寺院，便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威压。 特别是小青，脸色有些泛白，她轻咬着嘴唇，还想再往进走，却被一旁的白素贞给伸手拦了下来。 “小青，你在院外等候便是，这里你进不得。”白素贞神情凝重的说道。 “jiejie”小青还要逞强，但是看着白素贞的眼神，只好点点头。 小青扶着白素贞的手臂，有些担心的说道“jiejie，那你一个人小心，若是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喊我。” 白素贞轻轻的拍了拍小青的手臂，以示安慰，给小青一个放心的眼神，道“小青，你放心好了，二位菩萨又不是不讲道理的，我来此地拜访，只是尽些礼数，二位菩萨一定不会为难我的，你安心在外等候便是。” “好吧”小青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院门。 白素贞一人朝着寒山寺中的“二圣殿”走去。 …… 二圣殿中，香火缭绕。 白素贞虔诚的跪在那蒲团上，嘴中念道“二位菩萨，弟子白素贞特来拜会，只希望二位菩萨保佑弟子此行能找到恩公，得偿所愿。” 二圣像依旧是那副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镀金的菩萨像，总归是假的，有缘的自然能见得到，无缘的纵使是叩破了脑门，也无缘相见。 白素贞见二位菩萨并未显化，也未多做叨饶，似她这等只差一步就可证道归真的大妖，福灵心至，很多事情不必言明，她便已经知晓，菩萨既然不见她，那便是默许了她，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情，自然没有哪个神佛会吃饱饭闲的蛋疼去收拾她。 白素贞悄然走出了寒山寺，和小青一起朝着寒山寺外的另一端走去。 二圣殿中，寒山菩萨的金身突然开口说了话，只是那烧香的小沙弥根本听不到。 “师弟，你怎么不吭声？” 拾得道“师兄都少见的没有说话，贫僧自然也不能说。” 寒山道“师弟，你不老实。” 拾得道“师兄，你教的。” 寒山道“那女娃身份不简单，有观音保驾护航就可以了，咱俩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拾得道“师兄，说的对。” …… 寒山书院后山是一处山崖，站在那崖边，可以清楚的看到日出。 所以许仙只要一有空，清晨必定是要来此地的，因为他发现，日出时的太阳之力，竟然可以被他吸收那么一丢丢，这也意味着许仙的神魂境界终于夜游圆满步入了日游的层次。 太阳真火，天下间最霸道的力量，当他神魂内的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能泾渭分明的时候，便是他阳神大成之时，只是这一步还很远。 紫气东来，许仙抬头，惊讶的望着那从远处远端飘来的紫气。 许仙也是看过《列仙传》的，当年，老子西出函谷关，关令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果然不多时便看到了老子骑着青牛而来。 这可是吉兆！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许仙已经无法吸收那霸道的太阳之力，今天与昨天的差别不大，但见到了紫气东来的异象，让许仙的心情很不错，连日来打地铺的郁结之气也消散了许多。 …… 寒山书院前，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站在青石上，晨间的微风吹拂着地上的花草，也吹动了白素贞的发丝。 “到了，小青。”白素贞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快了不少，这是她在青城山中修行千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一趟报恩之行，应该是她的最后一劫！ 这也是她在钱塘见到许仙之后，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成就天仙，必定要过三劫，前两次她都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而这一次，却是不容易，因为她要从一个妖成为一个人！然后才能成仙！ 劫数，是躲不过去的，只能应对。 所以她必须要做一个人，一个真真实实的人，一个有血有rou、一个有感情的人。 她的血应该是冰冷的，但在这一劫中，要变热！ 想通了这些，白素贞便不再踌躇，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成仙的脚步。 在这条路上，她矢志未改。 “jiejie，我们不进去吗？”小青疑惑的扭头看向自家jiejie。 白素贞淡淡一笑，她的自信又回来了，“别急，恩公已经来了。” 小青倒是清楚的感觉到了jiejie的变化，她与jiejie朝夕相处，倒是很奇怪患得患失了许久的jiejie，怎么几乎眨眼间又成了她初见时的那般模样。 不过总归是好事，这样的白素贞才是她最看好的。 许仙从山间小道中拐出，却见一向清冷的书院门外，站着两道如梦幻般的倩影。 许仙长舒了一口气，紫气东来，还真是个好兆头。 她，终于来了么。 “白姑娘，小青姑娘，久违了。”许仙走上前去，拱手施礼。 “许公子，冒昧来访，还望见谅。”白素贞的美眸在打量着多日不见的许仙，他瘦了一些，也更精壮了。 “白姑娘哪里的话，只是二位在钱塘呆的好好的，为何要到苏州来？难道是专门来寻我的？”许仙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他不知道这两位姑娘为什么大老远从钱塘跑到这苏州来寻他，但当他从酒楼的小二哥口中得知这二位在打探他的消息时，心里便有了许多种猜测，要说这位白姑娘对他一见钟情那是扯淡，他自己都不信，要说是为了还那把伞，那就更不可能了，只是一把伞而已，到底是为了什么？许仙没猜到，他需要一个答案。 白素贞十分坦然的看着许仙，她已经准备好了，要坦白一切了，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开始打转，她鼓起了勇气，直说道“我此行就是专门来寻许公子的。” 许仙惊愕的看着面色有些酡红的白姑娘，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白姑娘还真是不客气，这倒是让他有些难接话了。 “白姑娘你不是在说笑吧” 沉默白素贞看着许仙，许仙看着白素贞，白素贞在许仙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下意识的用手指缠绕起发梢，气氛变的有些尴尬。 “许仙，你这人好不懂礼数，我和jiejie远道而来，你就让我们在这里和你说话吗？”小青看到许仙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也不知道她的火气从哪里来的，反正见jiejie和许仙那个腻腻歪歪的样子，她心里就不是很得劲，所以她才要开口打断。 “对对，你看我这记性，走走，二位姑娘随我回书舍再叙不迟。” 许仙一拍脑门，带着二位佳人朝着书院里走去。 书院中虽然是不允许有女学生，但是友人来访，还是在允许范围内的，还好今日是旬休，书院里的学子不多，但尽管是这样，许仙带着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进了书院的消息还是在书院里传了很久，当然许仙的名字没有传出去，因为看到的人基本都不认识许仙。 “白姑娘，这便是我在书院的屋舍，这是一处独立的小院，唤作竹乡，平日里也就我和一位同学居住。” 许仙将二人引到竹林下的石桌，朝屋内唤一声，小银子，上茶。 只见屋门一开，萧银铃拉着脸，端着茶水走了出来。 “许公子，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白素贞看着四周，刚才的那点小情绪总算是消散了，怪怪的感觉。 萧银铃板着脸，一句话不说，将茶杯和茶壶放在石桌上，转身便走。 小青看着萧银铃的离去的背影，朝着许仙嘲讽道“许仙，那是你的书童？好没礼数，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仆从。” 许仙悻悻的点点头，提起石桌上的茶壶，给她们倒着茶，说道“我姐从乡下找来的，没见过世面，见了生人就更是怕生，二位不要介意。” 小青“哼”了一声，狐疑的看着萧银铃的背影，眼珠子一转一转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许仙和白素贞则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我低头，你抬头，白素贞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小口抿着。 “白姑娘这次来苏州，准备呆多久？什么时候回钱塘？”许仙问道。 白素贞被许仙的问题难住了，她还真没考虑过她要呆多久，其实是许仙在哪里，她就要跟着去哪里的，只是这话她不好说出口。 她想了想，顿了顿，才说道“许公子，其实我来寻你，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和你说的。” “哦？何事？”许仙心道，看来还真是有些缘故。 “其实我是来寻许公子报恩的。”白素贞悄然说道。 “什么？报恩？”许仙睁大了眼睛，没怎么听懂。 白素贞点点头，轻启朱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