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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声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而后面无表情地扔出一颗重磅炸弹:“其实我是故意让自己发烧的。” 阮玉一惊,接着又听江声说道:“我上午出去喝茶,半路遇到了皇上。” “他跟我说:回到家去就装病。不管什么人来,你都得装成病得走不动了路的样子。” “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为了让我逃脱下午的圣旨。” 阮玉被江声突然的发言给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为什么。 江声说:“他为什么要提醒我?还是为什么不希望我出征,又下了圣旨?” 阮玉自己也说不上到底是想问什么,只默默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江声抬眼,严肃地说:“无非就是他身为九五之尊,却也不能事事做主。” 他添油加醋地说:“或许是上奏要我带兵出征的人太多,又或者是权势太重,总之他是不得已先应下来了。” “只是下了朝之后立马坐着轿子往咱们家赶,来提醒我们这事。” 阮玉还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这事派个人来不就成了,何必亲自来?” 江声一时语塞,总不能回答说他可能是专程来看看我的吧。 思忖了一下才回:“大概是他身边没有完全信得过的人吧。” 他说:“如果替他传话的那个人把这件事说出去了,那么他身为天子一言九鼎的权威该往哪儿放;又或者那人怀有异心,不来传话,那我应该如何?这旨我是接还是不接。” 阮玉愣了一下,说:“是娘考虑不周了。只是谁会是主导这件事的人?又是何居心?” 江声自己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毕竟他这一天概括起来不过是喝茶,遇见秦争,装病。 秦争当时的情绪也不太对,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强势地希望自己站到他的队伍里去而已。 但江声还是本着坏事都往那个宣王身上推,给秦争拉好感度就对了的原则胡乱编了个理由。 只是他的表情却装得严肃:“我猜是宣王吧。” “他只要自己不出面,让那些站在他那派的臣子们联合上书让皇上派我出征就行了。他甚至可以象征性地反对一下,做做表面功夫。” “到时候我战死沙场了,父亲在心里难免会对皇上有些隔阂。到时候宣王再出面拉拢一下,父亲心里的那杆天平总会不自觉倾斜一点的。” 江声感觉自己现在就挺像挑拨离间的小人的,满口阴谋论。 不过好在阮玉对‘徐漾’的滤镜够厚,于是他说什么她都信,只是有些心疼他的嗓子,赶忙让他躺下休息。 她一边帮着掖被子,一边小声埋怨:“皇上也说是让你装病,结果你倒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大夫可说了,如果你不好好休养的话,可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江声抱歉地冲着她笑笑,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阮玉自己也知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再多说。只在确认江声的呼吸确实平稳了之后悄声退出了他的房间。 皎洁的月光洒下,使得在黑暗中穿梭的某人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清辉。 秦争终于还是没忍住,尽量快速地批完了手头的奏折,在一再告知门外看守的侍卫不许入内后,悄无声息地踏进了将军府的院子。 虽然是将军府,但是守卫远不比皇宫,秦争飞檐走壁进入地还算简单,只要躲过夜间提灯巡逻的人就够了。 因为将军府房间多,但是徐常独妻独子,又不似寻常富贵人家那么爱铺张,下人也少,于是江声的房间两侧并未有人住。 以至于秦争吱呀一声推开门的时候,除了江声以外谁也没惊醒。 江声抓住枕头底下的匕首,但是在迎着月光看清来人之后卸了力道。 他的姿态明显放松了一些,只是脸蛋照旧是红扑扑的,显示着发烧时的热度。 秦争的眉头拧了一下,朝他走过来,宽厚的大手贴在他的额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声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无意识地在挽留他的体温。 江声:“我这不是听你的,一回家就让自己病重吗?这谁看了还不得同情一下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含了点笑意,眼尾和嘴角都是上扬的,倒是有些别样的美。 秦争却额角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说道:“我是让你装病,不是把自己真得弄生病。” 江声躺在床上:“我可没那演技。我就这样了,那个死太监还不信,要找太医来看呢。” 说着,他小幅度地摊一下手,却被秦争握住。 挺奇怪的,江声原本还觉得挺难受的,现在不过是看了秦争一眼,说了两句话,却像是吃了仙药,莫名地觉得头疼减缓了许多。 更奇怪的是他原本也没觉得自己病得有多重,对于阮玉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还觉得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但他现在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很想跟秦争撒个娇。 他贫嘴道:“如果不是怕你偷偷来我家的事被发现,我可能会让你去给我煮个粥。” 秦争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瞬,江声捕捉到了,于是改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争不自在地松开手,说:“轻功。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是确实可以飞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