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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冀地看向百里骁,百里骁把玩着杯盏,指尖玉白。眸中清冽,似毫无兴趣。 屠青有些下不来台,幸好众人早已按捺不住,附和了几句。他这才重扬笑脸,拍了拍手。 听闻有美女助兴,众人的呼吸皆是粗重起来。却见声乐响了半晌,也不见有任何身影出现,残阳派掌门向后一倚,斜睨着屠青: “屠长老,您找的女人莫不是惧了峰主的威名,不敢现身吧。”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厅内哄笑,门口有人打了个酒嗝,笑道:“一想到门外有一女子瑟瑟发抖不敢进来,本公子的心都要化了!” 挽柔也是轻蔑地一勾嘴角。 屠青脸色涨红:“你!” 他就要发作,却碍于百里骁在场,不敢轻举妄动,额头青筋绽出,咬牙道:“放你娘的狗屁!” 就在厅内一片喧闹之际,百里骁微微抬眼。他放下茶盏,正欲抬手,却突然一顿。 不知何时,厅内突然刮进来一阵风。这风带着厅外的霜寒,又带着雪入红梅的沁香,让人闻之一振,待那香气钻入胸口,又变成一股醉人的熏然来。 众人浑然不觉,门口那人拎着酒罐,喝得湿了前襟。跌跌撞撞地道:“屠长老,您说的美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这人乃是阴阳刹的少主离原,阴阳刹上下被百里骁杀了个干净。他为保命不得不在无上峰苟且偷生。许是喝的多了,心中愤懑不平,渐渐有些狂放起来。 话音未落,他眼前白光一闪,突然踉跄撞进一团馥郁里,耳边传来柔柔糯糯,似含着糖尖儿的声音: “你就这么想见我?” 他一愣,迷迷糊糊地抬头,突然撞进一双明眸里。那双眸有如清晨雨后,桃花初绽。湿漉漉,挂着水,含着红。吸人精魄的林中仙也不过如此。 离原打了一个激灵,猛地酒醒了。 大厅之中不知何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见那女子一袭雪白,除了头颈以及四肢之外丝毫不露。却在遮掩之中仅露的皮肤更加撩人疯狂。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却如这月仙下凡,瞬间夺去了所有的注目。 在压抑的、凝滞的呼吸声中,能听到明显的口水咽下声: “这姑娘是、是谁?” 挽玉眉头一皱,挽柔更是怔立当场:“她、她不是......苏夭?” 苏玛视线一转:“怎地,你们叫我来此,却又不认得了?” 屠青也愣了,他.....他带来的姑娘不是这个啊,哪有这么美的? 苏玛的衣摆一旋,猛地抽出一人长剑,众人惊呼正待上前,却见她只指向离原的下巴:“他最想见我,我便来了。” 说着,剑尖一动,缓缓向下。 离原的喉结一动,他感觉自己的领口被挑开,剑尖划破了他的皮肤,在刺痛之中有一股隐秘的热辣升起。鲜血随着剑尖深入领口,他感觉剑尖一挑,自己的胸..前突然一凉。 被一把剑如此明目张胆地指向心脏,对于离原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但是他却全然无惧,他满心满脑都是心口的火热,还有那近在咫尺却抓不到的芳香馥郁。 浑浑噩噩地,他听到对面的女人冲他挑眉一笑: “别怕,我只想看看你的心到底化没化......” “轰隆”一声,支撑着离原的一口气顿时一泄,他狼狈地跌坐在地,嘴里不住呢喃:“化了、化了......” 此时,停顿了好久的丝竹声又起,但也挡不住众人长长的吁气声。 苏玛不顾跌坐在地的离原,拿起长剑走上前,转身到残阳派掌门面前:“掌门,可否借一杯酒?” 掌门抖着指尖将酒杯送出,苏玛的剑尖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猛地挑起对方面前的酒杯。杯盏顺着剑身一滑,似滑过少女的肌肤停在中间。 苏玛横过剑尖,微微一低头。红唇微勾,贝齿轻咬,咬下杯盏。 烛光下,红唇似火,沾着酒水的唇瓣更显莹润,众人皆是呼吸一滞。 苏玛拿下酒杯,剑尖一转却似无意划过脖颈,挑破一枚扣子。 那扣子崩开,有如白梅初绽,芳香在领口沁了出来。大厅内呼吸声此起彼伏,苏玛浑然不觉。 她一扬手将剑归鞘:“各位。我今日奉命来助兴。助的,却也不只是助各位的性.....” 她眉眼一挑,直直地看向坐于上方之人。 众人这才明白,这姑娘是冲着百里骁来的。 残阳派掌门低声道:“屠长老,这次你可要立功了!” 屠青心里有“甜”难言,只好笑眯眯地点头。 苏玛将印着红印的杯子拿在手上,抬眼看向百里骁。对方的面具在烛光下更显冷冽,她嘴角含笑,全然不惧。 脚尖轻点,她仰着下巴徐徐而上。裙摆逶迤,轻扫白玉长阶,连这冰冷的阶梯都似乎染上了旖旎。杯中酒晃动,酒水轻舔着杯上红痕。 似脚底生莲,所到之处皆留下芳香,丝竹声中,她离百里骁越来越近。 对方高高在上,通明烛火半点落不到他身上,乌发玄衣,身上的鹰妆金纹恍若随时振翅欲飞。他垂眸看着自己,眸中晦暗,并不分明。 她嘴角微微勾起,脚尖点在了他身前最后一节台阶上: “峰主。”她轻启朱唇:“可否饮了这杯酒?” 厅下虽觥筹交错,但无一不在屏息注意这里。百里骁抬眼,指尖酒杯垂落。他看着她,如玉似的指尖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