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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颔首。 “这般来看,这个暗号真是极好。” 但春和记得,上一吃回来纪初霖才说事有轻重缓急,说朱三姐的事并不是眼下最要紧、最需要处理的,怎么今儿却变了。还说得拐弯抹角。 “看来,纪雨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杨梦笛摇着扇子,冷冰冰的。只说先去朱三姐家看看。 两人便改了装束带上礼物扮做“王家兄弟”一道去朱三姐家,朱三姐的家门口挂着大锁。两人爬上墙外的那棵树顺利翻进了她家。房间的门敞开着,灶房中尚有火星,饭桌上吃剩的菜还冒着热气,才走不久。 杨梦笛带着春和小心上了二楼,二楼无人,盼盼闺房的门虚掩着,他让春和藏去别的地方。自己装模作样敲门:“美人儿?可在榻上等着本少爷?” 房中没有任何声响。 杨梦笛朝春和勾了勾手指。 两人这才轻手轻脚潜入盼盼的闺房。房中处处女儿气息,香气萦绕。杨梦笛深吸了一口气说这间房里使用的熏香以沉香为底辅以别的香料,名为“寥月星”,是最顶级的熏香。寻了一会儿在墙角找到了一个莲花青釉香薰炉。香薰炉附近是搁衣的架子,上面搭着盼盼的衣物。杨梦笛的手指从衣物上划过。 “都是顶级货色。私窠子还真是个赚钱活计。” 杨梦笛又小心打开铜镜前镶嵌着玛瑙石的妆奁匣子。盒中的首饰精致而华美,金饰、银饰、珍珠、玛瑙、翡翠,应有尽有。其中有一对透亮的翡翠镯子。杨梦笛啧啧称奇,说成色这般好的翡翠他母亲都只有五对。 “杨少爷对‘只有’的理解颇与众不同。” 看着妆奁匣子,春和有些羡慕,却还是将目光转移,分外仔细地查看房中的东西,很快就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大约七八万贯面额的交子。 “小娘子,要不,我二人将这个家搬空,就算纪雨出不来,这些财物也足够小娘子过一辈子。” 春和摇头,还未开口,楼下传来说话声。杨梦笛抓着春和的手一道藏在床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 果真是盼盼的声音。“二牛哥,上一次你说给盼儿买糖葫芦,今儿来怎么没见到?” “你娘呢?”被称为二牛的人回应冷淡无情。 声音春和很熟悉,是那个叫慕容弈的男人。看来二牛是他同这伙人联络时使用的假名。 可为何禁军会和这些人厮混在一起? 春和想不透彻,却也能约略想到此事或许与纪初霖这几日没有出现有一定关联。不然纪初霖不会忽然让她来朱三姐这。 “二牛哥每一次过来都只问盼儿的娘?就不能看看盼儿?” “你娘呢?”慕容弈又问了一次。 “娘离开前让盼儿告诉二牛哥,你托她找的那人她已有了眉目。这一遭儿去就是确定。二牛哥,若是能寻到那人你又打算如何报答盼儿?” “你要多少钱?” “钱?二牛哥去看看盼儿的妆奁匣子,你认为盼儿会缺钱?盼儿一个镯子都够你抢一辈子。” “既然如此,我一个抢劫犯,不值得盼儿姑娘这般。” “那花街柳巷那些姐儿就值得?” 慕容弈冷笑,笑得嘲讽。 “二牛哥,就连一夜都不肯给盼儿?” 听见这种话,春和脸红到耳后根,烫得厉害。 杨梦笛唇角带着笑,听得分外来劲。 “二牛哥就真不愿同盼儿……” 开门声。 朱三姐的声音她声音提得很高,听情绪有些兴奋。 盼儿自然收敛。“二牛哥,楼下请。” 脚步声渐渐远离。 春和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那个慕容弈竟然会勾引到盼盼。 “毕竟是禁军的人,相貌英武,自然能引得小姑娘春心荡漾。而男人、女人都有个毛病,越得不到,越喜欢。”杨梦笛压低声音,指了指楼下。 “二牛你让老身打听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朱三姐朗声道。 “一月前的确有个弹琴的女人在天波门这一带那里找牙子租房。那个弹琴的女人长得挺好看,就是浑身缟素像是家中死了人,太不吉利。” 天波门不就是这一带? 弹琴的女人? 春和和杨梦笛交换过眼神,继续安静听着。 “究竟在何处?”慕容弈问。 “牙子也说不清楚,他说或许那个女子寻到了愿意租一间小屋子给她的人家。若是那般很不好找。” “知晓在天波门就行。告辞。” 慕容弈很快就离开。 春和觉得自己应该紧跟着慕容弈,但那家人全在楼下。 她听见朱三姐的怒吼声,朱三姐很愤怒,责骂盼盼将心放在一个地痞流氓身上。盼盼却说她给家中赚了那么多钱,难得遇见个喜欢的,为何不可行一次欢愉? 母女两个吵得厉害。 杨梦笛和春和藏在床下,不便动弹。 楼下两母女还在争吵。 杨梦笛轻声对春和说道。 “一个让禁军伪装成地痞流氓也要抓的女人……说来,那日你说你在这里遇见慕容弈,本少爷便寻了个熟人查询那人的经历。那人说这位慕容弈现在是李琛眼前的红人。纪雨被抓,奇怪的婚约。在这种时候李琛让自己手下的红人抓一个弹琴的女人……冬儿!走,小娘子,抢、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