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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杀牛犯法!” “喔……” 未走几步却撞见带人在街头游走的慕容弈。 慕容弈身着便装,依旧一身黑。看见春和同纪初霖这种时候还在夜市晃悠也有些意外。而后便在一旁的摊上买了一小包糖和一把花塞给春和。 春和轻轻推开他的手说不要。 慕容弈鹰一般的双眸似乎钉在了她身上。“收下。”紧跟着他的几个便装的禁军也开始瞎起哄。 “这位小统领,既然女孩不愿意收下你又何苦逼迫?”纪初霖接过花和糖。“但也不能让统领阁下白买?还是得有人收下的。多谢你送我花和糖。说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逛个夜市都能遇见?” “在下是禁军,自然该护卫国都。” “怎的,不去护卫李琛大人了?” 慕容弈唇角抿得很紧,目光分外警惕。 那神情让春和越发不安。慕容弈若是着禁军的服装还好,若是穿着便装带着军士,她就会有种这伙人又要出去做什么坏事的感觉。 “姑娘不必这般紧张。在下有公务在身,不会太过于纠缠。” 慕容弈欲走,却又驻足说道这几日汴京来了一伙人贩子,好几户人家丢了小孩,也有丢了即将出阁女子的。 “姑娘定要小心。有事可以来禁军找我。”慕容弈简单说了几句,告别春和,未搭理纪初霖。带着那群身着便衣的禁军们继续在城中巡逻。 春和松了一口气。却见纪初霖一直望着禁军离开的身影。“是我错了,他忽然轻声说。” 偏偏慕容弈忽然回头看春和,乘着这个关头,纪初霖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目光闪过一阵意外,慕容弈却还是漠然还礼。 春和不解:“爹说,不用搭理这些当兵的,他们永远考不了功名。” “小春和不要说傻话。若是没有这些当兵的,国家早完蛋了。你爹的话要听,但他这样说慕容弈这种身份的人,就是胡说。” “可他之前很坏。” “的确不算个好人,你的为夫我也不喜欢他。但说到底不过是各为其主。他是李琛的人。”纪初霖看着人来人往。“哪个国家、王朝都得倚靠着这些不被人重视的人生存发展。何况要抓的是该死的人贩子。小春和平日小心些。” 安静听着,春和忽又觉得纪初霖声音渐渐古怪。仰头才看见他神色中多了一丝凝重的意味。 “我在思考个人的力量能否改变历史的进程。” 纪初霖捻起一块小石子抛入汴河。 “历史的进程就像是这汴河。个人的力量,就是一颗小石子。”他如此给春和解释,却又笑道说本来是出来玩儿的。“是我不好,让小春和不高兴了。小春和,走,放河灯去!” “可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啊。” “喔……” 春和扯着纪初霖继续朝前走,却觉得扯不动。扭身才看见纪初霖眉眼中的愁绪。 “相公?” “我怎么觉得小春和越来越喜欢和我争了。以前明明我说什么你都听,绝不反抗的。” 春和自觉做错,皱眉思索自己是否该改掉这新生出的毛病。却被纪初霖一把抱住,他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柳叶。“这样才好,才有谈恋爱的感觉。” 春和仰头看着纪初霖的眼睛,他的眼角不像杨梦笛那般上扬,却也不耷拉。眼中似乎总藏着万般心事,有时候也会坐在院中的小桌旁看夕阳西下,愁绪重重。 偏偏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永远都带着笑意,还有温柔。 她抓紧他衣襟,垫脚在他脸颊上快速亲了一口。 纪初霖一愣,却是轻笑。 街头也热闹起来,一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华服公子携不少抱着琴,拿着花的妓.女出游。不少女子坐在马车中,弹奏响搁在桌上的古筝。 那日见过李琛的派头后,再见这种事两人倒也不觉惊讶。纪初霖牵着春和避开在一旁。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说这位杜公子的父亲是朝中的大员。家境分外殷实,自己还是个痴情种。前些时日遇见了一位歌女,花了大价钱买下打算明媒正娶,甚至不惜同家人断绝关系。 “成亲了?” “成了,但不知怎的,新婚当夜杜公子就回家了。” “看来那女子不是处子。” “自然。听闻那歌姬相貌生得极美,举手投足充满媚态。又是那种身份,谁知道被多少人尝过滋味了。” 纪初霖听着这些闲话,只是哼笑,说还真是每个人都有一大堆烦心事。 杜公子的队伍颇长,人越来越多。他担心春和被人撞着,便一把将她扯入怀中,用手臂护卫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笑,又问她要不要做新衣服。 有人撞了过来,春和还未看清纪初霖就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小朋友,糖你拿去吃。偷钱却不是个好习惯。” 春和一惊,看过去,纪初霖正抓着一个相貌美丽、浑身却脏兮兮的小姑娘的手腕。 见对方年纪还小,纪初霖叹气,又松开手,拿出一块小块碎银给她。这个年代银子尚且不能当做钱使用,但拿去钱铺总能换一些钱。 低头谢过纪初霖,小姑娘追着杜公子的队伍跑了。 春和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想到那群人的闲谈,她扯了扯纪初霖的袖子。“相公,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