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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梦雨之前在火车上已经见过不少丘陵风景,可这里不一样,这里是相熟的同学的故乡,又有朋友在身旁,看风景的心情就格外不一样,路过的没一座山川,每一条河流,都显得亲切又鲜亮。 她把头钻到车外,对着路边的羊群大喊,羊群嚼着嫩草慢悠悠抬头看了已经远去的车子一眼,友好的‘咩咩’回应。 “温暖,这车子是你家里给你买的吗?” 倪梦雨把头缩回来,扒着司机座位问道。 不过分激动和兴奋的时候,她说起话来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温暖头也不回:“不是,这是我妈的车子,我只是暂时借来用一用。” “你不会没有驾驶证吧?” “你说呢?” “开玩笑开玩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像紫云一样不靠谱。”她坐回座位,“紫云是魔都人,离武榆县不远,坐明天清晨五点五分的火车,七点之前就能到,好羡慕。我坐火车坐了一个多礼拜才到这边,在家里都没待多少时间。” “对了,我阿妈还让我带了不少牛rou干和酸奶酪给你,都放在那大编织袋里呢,里面还有一只风干牛腿,哎呀,可重了。” 顾云淡坐在副驾驶座上,闻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她来武榆县也有好几天了,据她所知,满仓村村里有服装厂,好多妇女都在服装厂里干活,村里算是富裕的,也没有说去人家家里做客送一只牛腿的。 能拎一只鸡上门,都算是关系很亲近的亲戚了。 不知想到什么,心中又冷哼。 也就温暖这个傻子把这种穷逼同学当朋友,还邀请人家到家里做客。跟温家比起来,这个叫什么‘大倪’的家里就穷多了,肯定要抱着温家的大腿才成。不然这么穷,怎么还会拎着这么‘贵重’的礼品上门。 如果是在以前,她早就嘲讽开了,可今天被温暖怼了好几次,顾云淡有些怕了这个新上任的堂妹,只能内心哔哔,缓解想要开口‘吐槽’的强烈念想。 车子驶入镇上,今天镇上赶集,人很多,前面几辆三轮车也给堵住了,等人群散开。 温暖停在三轮车后面:“这算是同学会,你还带着礼物上门做什么,太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倪梦雨连连摆手,“今年过年家里杀了三十几头牛,本来想给你寄一只新鲜牛腿来,但怕在路上坏掉,所以阿妈就让我带一只风干牛腿来,到时候你尝尝味道,我觉得我阿妈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顾云淡眨眨眼,掰着手指头开始算钱。 一头黄牛多重来着? 应该有□□百公斤重。 今年牛rou价多少来着? 之前听温家聊天时提起过,好像是三块五一斤。 一头牛去了内脏和血之后,少说还剩下六百公斤左右。也就是说人家家里随手杀掉三十多头牛…… 堵车堵了十几分钟,后面因为人流量多,车子时不时得停下来让行人先走,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到满仓村。而到了温家地下室停车场停好车子,数学考试从来不及格的顾云淡都没能精确的算出到底有多少钱,烦躁的挠挠头,只知道肯定有十万块钱以上。 在以前,一年全家收入只有十万元,不知道要遭到顾云淡多少嘲笑。可经历了把钱花光,欠下温暖不少债款,然后被科普了普通人每个月的工资多少钱以后,她终于知道,十万块钱真的很多,多到很多人家攒十年都攒不到那么多钱。 好……好像也不算穷吧…… 直到后来,顾云淡才知道,她所认为的穷逼倪梦雨,其实家里养了上百头牛,不是黄牛,是牦牛。除了上百头牦牛,还有上千头羊和数百匹马。 之所以穿的如此落魄出来,出要是因为节俭。怕坐火车几天,把好衣服给弄脏弄破,这才穿着家里干活时穿的半新不旧的棉袄棉裤就来找温暖了…… 按照温暖的说法,顾云淡这个年纪了,每年的零花钱、压岁钱加上做生意赚的钱,加起来都没有倪家一年赚到的十分之一。 温家院门打开,跨过院门,看着院子里的花团锦簇景象,倪梦雨微微张嘴,手上的编织袋掉在地上都没发觉。 “我的天……” 花圃中,白临夕和温凉两个美少年听到动静,抬起头,两张被夕阳暮色晕染的更加俊美的脸,在周围群花的衬托下,让人目眩神迷。 倪梦雨没出息的软了脚。 次日一早,温家租的客车将此次同学会的同学们和各自相伴来的家长、兄弟或姐妹或朋友全部接到了温家。 带着爹妈一起来温家的,是来自帝都的温暖室友季青香。 因为一次意外,季青香的父母得知了温家才是帝都那家小半年就在帝都上流圈子经营的有声有色,风靡帝都贵族圈的望云居的幕后老板。 温家有果园,说不定那种只有望云居才有的材料就是出自她家果园中。 其他都没有带家长来,带的都是朋友或兄弟姐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定家里,让家里人同意他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同学家中去做客的。 天公作美,这天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几乎没什么风,一大早,清晨的阳光很温暖,温度大概达到了15度以上。 金芬穿的太厚,现在都已经摘掉了厚厚的围巾和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