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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节阅读_103

    即便是正德帝的母后张太后心里偶尔也会有这样的疑惑,当然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是极好的,可是耐不住他这么多年下来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曾经直接派了几个美貌宫女过去,甚至是直接送到了乾清宫里去,可是从各方面得知的消息来看,朱厚照还是没有开!荤!

    在正德帝面前在,自然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泄露什么口风。可在焦适之面前,便有人隐隐约约地说了些什么。焦适之起初在知道这个事情后,简直是哭笑不得,差点就想把他曾预见过的那一连串字迹甩到他们脸上去。

    禁欲?不举?要知道后世对正德帝的评价可是好色啊!

    可惜焦适之为人稍显正直了些,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他仅仅只是把这几个小道消息传得特别欢快的下属狠狠地cao练了一顿,折腾得他们哭爹喊娘,再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话说回来,正德帝今日如此清闲,也是因为他今天翘班了。

    作为一个本该日日战战兢兢去上早朝的皇帝,他无疑是不合格的。然而要是把他之前的性格拖出来仔细品味,他又无疑做得特别棒……好歹人还是去有去早朝的。

    至于今日为何不去,是因为昨天早上,朱厚照被几位死死追着他迎娶后妃,诞下继承人的大臣气得七窍生烟,许久未如此暴躁的他直接就在朝堂上发火了。

    “既然你等都如此着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爱卿既然如此关心朕的后宫事宜,那么现在但凡有资格站在这奉天门前的,若是有一个还未娶妻,这早朝朕便不上了!”正德帝愤愤留下此话,甩袖离开。

    独留下朝臣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的模样。

    这这……皇上这不是明摆着赖皮吗?完全是衣服自个儿玩儿去、老子不伺候了的模样,生生令这些大臣们产生了荒诞怪魇的感觉,然而之前朱厚照良好的信誉还是让这些大臣们比较放心,认为这是气话罢了。

    岂料正德帝从不在这种时候说气话。

    第二日,也就是今天早上,一群正嗷嗷等着皇上的大臣就在殿内郁闷地等了皇上近一个时辰,最后只等来一脸歉意的焦适之。

    焦适之带着人小跑到了几位内阁大学士面前,对几位愧疚地说道:“我劝说了皇上许久,然而昨日似乎真的是被气到了,皇上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来上朝,几位大人还是别等了。”

    刘健等人互相望了一眼,谢迁问道:“皇上此时在何处?”

    “皇上在我过来之前还在乾清宫,此时应该在豹房。不过几位大人就别过去了,皇上刚才来之前已经下令,除开军机要报,朝廷重事,不得令任何人打扰他。”宫中的侍卫虽然归焦适之管辖,但主子终究是皇上,在朱厚照盛怒之下,焦适之也做不了什么。

    听闻焦适之此言,几位大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当然也包括了凑在旁边听的其他大臣。焦适之苦笑道:“大人呐,你们也是知道皇上的性格,昨天……的确是过了点。皇上都直接发话了,若是我再劝,便让我直接出宫待上几天,免得在他面前碍眼。”

    正德帝当然不会对焦适之这么说,然而焦适之知道这几位阁老的想法,他们都知道焦适之在皇上身边的位置不一般,旁人的劝说或许没有,可焦适之的就不一定了。然而焦适之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引起正德帝更大的怒火。

    正德帝生气的原因或多或少与他有点干系,焦适之反倒是这里面最不好出头的人。如果他成了劝说的主力,或许皇上反倒会更加生气。

    ……

    正是因为如此,焦适之在安抚好几位内阁的阁老之后,余下的大臣就只能靠内阁去安抚了。之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回了豹房,生怕在他不在的时候皇上跑出宫外散心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要跑断腿了。

    幸好朱厚照只是在豹房内让人角斗着玩儿,然而看了几场之后也就厌烦了,把人赶走后,他望着顶上的横梁说道:“平日忙碌得多了,突然安静下来倒是觉得别扭。”

    焦适之道:“皇上是忙碌习惯了,不如明日还是别了。”

    正德帝挑眉,双手交合放在脑后,翘着腿儿说道:“不行,这么闲暇才是正经的生活,天天眼珠子就知道盯着后宫,生怕我没给他们留下个继承人。全部都听不懂人话,昨天还想着在朝上视死如归是吧?我就看看还有谁想试试,别说入宫劝谏了,我让他们连宫门都进不来!”

    焦适之抿唇,知道不能再劝了。皇上现在正是在气头上,说太多反倒无益,可是……他想着大臣们的担忧,还是开口说道:“皇上,文武百官担心您的后宫情况,也是为了您着想。虽然他们的确是插手过多,可是皇上到今年已经登基近五年了,还从未有皇帝如此年龄还未婚娶,也无怪乎他们忧心。”

    焦适之的话说得很慢很轻,生怕让正德帝产生他也在逼迫他的心理。

    正德帝的确没有生气,反倒是翻了个身坐到塌边,焦适之原本正站在床榻附近,他这么一动作,脸几乎靠在焦适之腰间,“适之也希望我娶妻生子?”

    焦适之道:“这该由皇上决定,我等的意见并无关系。”

    “我就想知道你的意见。”正德帝执拗地说道,伸长手一把搂住焦适之的腰间,耳郭贴在他腹部,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焦适之刚刚说出一个词,很快又给闭上了。

    他看着皇上的帽檐靠在身上,有力的双臂搂在腰间,心跳声仿佛连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希望皇上能做您喜欢的事情。”

    “那便不要再劝我了。”

    朱厚照轻柔地说道,大手在焦适之背脊上安抚了片刻,又重新回到腰间,搂住那瘦削的青年,他在心里满足地喟叹,这般的日子,即便给他千万黄金都不换,又怎会主动去破坏?

    他当然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以他如今的年龄,即便不愿意娶后,可若是身边留着几个伺候的人在,昨日朝堂上也不会有那么激烈的上谏。

    可正德帝便是不愿意。

    他父皇都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了,怎么落到他身上就不行了?不就是喜欢的人独特了点,又有何干系?

    虽适之什么都不会说,可正德帝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如果有朝一日他能软化那人外面的层层坚冰,定然是持之以恒的努力。若是在途中他停歇靠岸了,适之怕在略微惆怅外,只会为他感到开心。

    这怎么行?

    他要的,可是全部的情感。

    焦适之在正德帝一下又一下的轻拍下微笑起来,皇上这个样子,好似在把他当做孩子一般哄着,真是令人觉得无奈,却又十分熨帖。即便知道不该,偶尔也会短暂地如此依靠着,即便心里拼命念着需要抽离,可还是眷恋着那般温柔。

    屋内两人正温馨着,屋外便喧闹声起,焦适之往后退了一步欲出去看看,朱厚照却不乐意地把人捞回来,嘟哝着说道:“外面那堆人又不是吃干饭的,做什么要你出去?”

    焦适之正欲说话,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甚至都能听到乐华的声响,“太后娘娘,您别着急,小人这便进去禀报,您且先缓缓。”

    “笑话!什么时候太后娘娘想见皇上,都需要通过你来禀报?滚一边儿去,别在娘娘面前碍事!”另一道厉声斥责的声音响起来,朱厚照懒洋洋地笑了起来,“莫姑姑的话语还是这么犀利,这么多年了,嗓门还是这么大。”

    焦适之不顾大不敬地伸手去掰正德帝的手臂,无奈地说道:“皇上别闹了,若是太后娘娘进来了,看到这个场面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母后不是希望我早点娶个喜欢的人吗?她看到岂不是正好?”朱厚照不愿意撒手,脑袋埋在焦适之腰间使劲蹭了几下,嗅到了焦适之身上淡淡的清香。焦适之也曾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身上的衣服还是惯常有让小德子在熏香的,只是那种香料味道不重,也就只有靠得如此之近的时候,朱厚照才能闻到这如同适之性格一般淡雅的香气。

    焦适之苦笑连连,使出巧劲儿把皇上的手臂掰开,往后退了几步,“皇上,不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决。

    朱厚照叹了口气,他刚才也没有真的用力,不然刚才焦适之也不能这么轻巧就退走。

    “适之,我该拿你怎么办呀。”

    在张太后进来的前一刻,正德帝轻柔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随后是响起的便是张太后的声音,夹杂着nongnong的怒火,“皇上,今日是怎么回事?”

    如此紧密的连接快到焦适之反应不过来,在见到张太后之后便跪下来行礼,然后被朱厚照走向张太后的路上被顺手扯起来,又反手推到一边儿去。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正德帝露出个笑脸,把张太后迎着到榻上坐下了。张太后甫一见到屋内只有正德帝与焦适之二人,原本不好看的脸色便更加不好看了。只见她一手拍在桌案上,厉声喝道:“皇帝,你怎么就一直同这等人厮混,我之前说的那么多话你都没听进去吗?”

    正德帝慢条斯理地说道,“母后,我之前身边的刘瑾等人,不是该比适之更无能,更出格吗?怎么那个时候您能让容忍下来,如今难得换了一个认真正直一点的,您便不乐意了呢?难道您真的希望我身边都是刘瑾那样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