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燃烧的扉页在线阅读 -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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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兜里拿出一包便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

    李琊用纸巾拭去脸上残留的水珠,忍不住感叹,“你真是……”

    “嗯?”

    她挑起眉梢,“很会照顾人。”

    他淡淡地笑,“一般。”

    秦山拿着从大巴上取的乌镇游览折页单,规划路线。没人听他讲,他也不在意。

    *

    白墙青瓦,廊桥水道,江南水乡的柔情拥人入怀。

    李琊生活优渥,但极少外出旅行。一来,李铃兰没事间陪她旅行,她也没有可结伴出行的朋友;二来,李铃兰不放心她单独出远门,她亦没有一定要去哪儿玩的欲望。

    看惯了重庆的山山水水,置身于不同的景色,李琊表现出过去少有的二十岁女孩该有的活泼与新奇,抢着在秦山的新式数码相机面前留影。

    石板拱桥上,女孩半倚阑干,身后是悠悠水路,绵延的古老房舍。天渐渐由湖蓝过渡到灰蓝,整个世界都成了她眼眸的倒影。

    一瞬间,澄黄的光沿着青瓦和屋檐逐一亮起。

    莫名的情绪在叶钊心头陡然升起。

    秒针转动的声音,还是鼓楼的钟声?又轻又重,敲击他的心扉。

    她化身包裹这个巨大球体的山川海洋,触及星际。

    阿芙洛狄忒与维纳斯同时降临。

    他只是渺小的存在,妄图抓住爱与美的神迹。

    “叶钊!”李琊笑着说,“我们一起拍吧。”

    叶钊走近她,平常的步伐,好似耗尽所有好运。

    秦山托着相机,镜头框下女孩与男人,还有后面的景,按下快门。

    请赞美相机这一伟大发明,将片刻定格,将片刻变成永恒,存在,流传。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曲目:《Do You Wanna Touch Me》Joa

    第四十章

    秦山收起相机,拿出被折叠得皱巴巴的游览折页单,“我看看,还有什么……月老庙,这到底在哪儿。”

    李琊放下搭在叶钊肩上的手,鞋底落回地面,嘲讽般地说:“这么想再婚。”

    秦山有些无言,接着又说:“这个月老庙很灵,好多人到乌镇就是专门来拜一拜的。”

    李琊面无表情地晙了他一眼。

    “要看?”叶钊拿出一支烟点燃,瞧见她也拿出烟,很自然地为她点亮打火机。

    李琊吸了一口烟,忽地改变主意,说:“来都来了,去看看。”

    月老庙藏在旮旯里,看上去着实是不起眼的土庙。藤蔓覆盖马头墙,小小的门扉周围挂着朱红的绸缎结,门前的老树枝叶繁茂,枝干缀满唐红缎带,在昏黄的光映照下,竟有些说不出诡异。

    庙里供有月老塑像,塑像前烛火长燃,置有染了尘土的拜垫,青年男女往来,或站着祈愿或虔诚跪拜。

    秦山站在人群外层,念念有词地拜了拜。他稍稍打量庙宇四周,对旁人说:“行了,走吧。”

    叶钊应声,侧目看去,却见李琊拨开人群走向月老塑像。等前面的人拜完起身,她跪在了拜垫上。

    秦山诧异道:“不是吧,她来真的。”

    叶钊抿唇不语,透过间隙望着月老塑像前跪拜的声音。

    老实讲,这尊塑像不知哪年哪月造的,上的漆浓墨重彩,细节粗糙,摆在路边或许会被人当作劣质的工艺品。

    李琊此刻无心腹诽,她神情真挚,好似成了真的信仰神明的人。

    她合上双眼,默念愿望,然后郑重地磕头。

    神啊,若你存在,请应答。

    李琊额头沾了灰,她抹也不抹,便去向一旁的守庙人求祈愿符牌。以墨笔在符牌上写下一行小字,她拎着符牌上的红绳,绕开候在门边的两个男人,将其系在墙外的铁锁上。

    她转头看向他们,“喂,走了。”

    秦山问:“写的什么?”

    李琊没有回应,径直踏上石桥。

    秦山懒得去找哪块符牌是她写的,跟了上去。

    叶钊经过她放在停留的地方,往墙上浅浅一瞥。

    墙头挂着的符牌上写着许多陌生名字,还有“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一类的美好愿景。其中有一行小字“你是我的”。

    果断又骄横,是她的风格。

    *

    如梦一场,他们在凌晨时分抵达江北机场。

    李琊将旧式索尼手机开机,多条未接电话的提示短信涌来,多数是唐季飞来电。将将走出廊桥,电话铃声响起。

    秦山提议一道去渝北吃宵夜,李琊作了个“稍等”的手势,接听电话。

    电话里传来唐季飞略显懒散的声音,“哪个出口?”

    李琊轻笑,“你是不是太听兰姐的话了,她让你来接我,你就来啊。”

    唐季飞顿了顿,故作轻松地说:“我想来。”

    “少来,你没事儿做?无事献殷勤。”

    “好歹我们也是有秘密的关系,哪个出口?”

    李琊回答后收线。她隐约从他这句话里察觉到点儿什么,若不是他提及,她快忘记那时在三哥会所说的话了。一个人能惦记另一个的无心之语,通常是有感情的。

    秦山与叶钊商量去哪儿吃宵夜,李琊插话道:“我不去了,有人来接我。”

    他们走到出口,看见零星的接机的人里,一位模样俊朗的青年挥舞手臂,很是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