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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在面壁的小孩·寻:“……” 嘤。 林栀眨眨眼,突然意识到,虽然沈南灼拥有一个跟她同岁的儿子,可他也只比她大七岁。 更小一些时候,沈寻还没有被接到沈家长住,她仗着年纪小胡作非为,也曾经追着沈南灼一声声叫“哥哥”。 最后一点紧张的气息也消散在空气中,林栀轻声笑:“我总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不懂事,叫你哥哥。” 也不是不可以。 沈南灼看着她笑起来时脸颊两端浮起的梨涡,挑挑眉:“几年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几年不见,沈叔叔还和过去一样好看。” 看来一时半会儿,这称呼是改不过来。 沈南灼心里失笑,声线沉缓:“留个电话吧,如果找到耳环,我再联系你。” “好啊好啊。”林栀没有多想,拿出手机记号码,“我的号码还是旧号码,但回国时换手机,之前的联系人都清空了……对了,你也可以加我微信,我微信同号。” 沈南灼眼尾微扬,声音落在空寂的走廊,染上几分笑意:“嗯。” 这个短暂的气声,将沈寻心里听得一惊。 他从来没听过沈南灼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而且主动跟人交换电话?是爹疯了,还是儿子在做梦? 林栀毫无所觉。 她低着头记下号码,点开姓名框。 沈南灼突然低声开口:“不要备注叔叔,太老了。” 他离得很近,空气中飘散雪松木的气息,声音带着一点点温热的触感,在头顶卷开,“写哥哥。” 四下静寂,灯火幽幽。 不知怎么,林栀心头蓦地一跳。 *** 林栀回到家中,已经是半夜。 继妹和林父都休息了,她就也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冲上楼睡觉。 然而翌日清晨,仍然不可避免,被父亲碎碎念。 “栀栀。”早饭时间,林父抓紧教育,“就算是参加宴会,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该回来得那么晚吧?” 林栀前夜没睡好,一直翻来覆去地做噩梦,大清早就心情不佳。 她头也不抬,将祸水直直引向旁边的林幼菱:“我菱菱meimei还动不动就夜不归宿呢,她现在还是大学生,您不是更应该多管管她?” 突然被cue,林幼菱一脸无辜:“我……” 林父清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她那是跟阿寻在一起呢,又不是跟谁在外面乱混。” “那我——” 我还跟阿寻他干爹在一起呢。 林栀话到嘴边,硬生生咽回去:“那我跟沈寻还没分手时,也没有夜不归宿啊。” 林幼菱表情无辜,林栀就装得比她更无辜。 反正说来说去,尴尬的人又不是她。 “我……”林父一时语塞,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他立刻板起脸,“你怎么跟爸爸说话?” 现在一提到“爸爸”这个词,林栀满脑子都是沈寻那张惹人嫌的脸。 “我哪句话说错了?还有啊,我早就想问您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大小姐终于被未婚夫高调退婚,横刀夺爱的是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继妹’——咱们家拿的这什么剧本啊,几点档?” 林幼菱嗫嚅:“jiejie……” “别,别叫,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林栀赶紧让她打住,“对不熟的人叫得这么亲切,你不会觉得很尴尬吗?” 林幼菱不说话,垂眼咬住唇。 确实不熟,确实尴尬,可明明都是林家的女儿,两个人在北城的地位一直天差地别,林幼菱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对大魔王假意顺从。 原因无他,林栀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而她只是林父年轻时在外风流时,留下的一个小意外。 甚至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林父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女儿,直到林父与元配离婚、林幼菱生母去世,她才被低调接回家。 就连对外也没有公布身份,只称是养女。 养女。 林幼菱每次想到这个词,都在心里冷笑。 论容貌论能力,她哪里比林栀差?可外人提起,向来都只夸林家那位千金大小姐,仿佛她这个meimei从来就不存在。 现在呢,被人追捧又怎么样?不是一样被退婚,沦为笑柄。 林幼菱想到这个,心情恢复不少,又软声道:“你本来就是我jiejie,我怎么会尴尬?” 林栀:“我没见过抢jiejie未婚夫的meimei。” 林父皱眉:“你怎么跟meimei说话?” 林幼菱连忙放下筷子,打圆场:“爸爸,jiejie,你们不要为我吵架,我……” “我知道你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①”林栀迅速抢话,吃完餐盘中最后一枚牛角包,“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哎,你这孩子——” 林父还没说完。 林栀已经迅速遁走。 林父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坐在原地表情乖巧、眼神透出谨慎小心的二女儿,无奈地叹息:“你jiejie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我也少cao不少心。” 林幼菱想,听话有什么用?如果她能选,她也想投胎成林栀,父亲母亲都家大业大,从小就不必看人眼色。 像真正的公主。 可话到嘴边,林幼菱无害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