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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漆黑的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笑意,相反深沉如海。 她忍不住轻轻拉下他的头来,樱唇微启,也在他耳边问:“你总是这般,半真半假地说着这些闹人的话。我竟不明白你到底要我如何?你究竟那一句话才是认真的?” 明知道他在故意撩拨,一半试探,一半觉得好玩,又将她当做香药使,那些温柔话语,斯文意趣,统统当不得真。 可是她那般不争气,逐渐不能自持,靠近他便觉心绪大乱。原来话本子里描摹的情之万状,竟是真的。 楚茗的瞳孔一缩。不料竟是她先将这些话说出来了。这个小姑娘,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竟比自己还心狠。他揽着她腰肢的臂膀瞬间箍紧。 轻声在她耳边道:“我要你如何?我还没有问你到底要如何?只要你跟我走,从前的种种事情,我皆不再问。你只要以后像现在这般对我就好。” 水梅疏身子一颤,她方才的勇气消失了,只觉紧紧贴着他坚实有力的胸口,她浑身都烧了起来。 她又羞又急,推着他,低语道:“你,有你这般的人么?只一味让人跟你走,真是山大王的做法……” 楚茗只觉她的手掌柔软,挣扎起来,更是幽香扑鼻。 他轻笑一声,竟隔着帷帽咬了她小巧可爱的耳垂一口,极轻地道:“山大王有我这般讲道理吗?山大王早直接抢了你上山,还会与你费这唇舌?” 水梅疏没料到他大庭广众之下就这般肆无忌惮,忙用力推据,从他腿上站了起来。meimei一直在兴致勃勃地看着人潮如海,见她站起,方扭头问:“jiejie怎么啦?” 正此时,忽听有人脚步匆匆地从西殿中走了过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颌下三缕长须,风标高举儒雅英俊。 他一把拉住了站在门口的接待香客的照客僧人:“这个名字,是谁写上去的?那个人去哪里了?” 楚茗听到这个声音,吃了一惊。居然来的这么快。他的手指动了一动,他被水梅疏和众人掩在身后,那中年儒生看不到他。 照客僧被他拽着僧袍,脾气依然十分好,合十道:“施主今日放焰口的施主太多,贫僧没法一一记住。” 那儒生十分急切道:“这位信众许下了大愿,要放千台焰口。即便你们兰慈寺大寺,为此也得十日不休。这样你也记不得那人模样吗?” 照客僧听此一说,才又看了看那个名字。他恍然,抬手指着站在一边的水梅疏道:“原来是这位善信,正是这位施主家。” 众人都望着她,水梅疏一惊,她很想回身看楚茗,还是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竟不知道。 那儒生看向戴着帷帽水梅疏,端详着她的形貌,露出了十分激动的神色。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这位姑娘,崔无痕是你什么人?她……她什么时候过世的?” 水梅疏看他一身贵气深藏不露,双眼炯炯,显非常人。她当下十分紧张,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她行个礼道:“今日鬼门大开,万鬼号啕,只盼归家。做功德原不分亲疏远近。” 那中年贵人,听她开口,又浑身一震。他眼神灼灼道:“姑娘说的是。”他扭头对照客僧道:“我也为这连年征战中死去的无名亡魂,放千台焰口吧。” 照客僧合十道:“多谢二位善信。此乃大功德。” 那中年贵人说完这话,依然望着水梅疏,问:“娘子家人呢?这里人多,离黄昏还早,站在这里多有不便。我在寺中赁有一禅房,可否请娘子和家人一起进来略坐一会儿。” 水梅疏正要拒绝,却听身后的楚茗淡淡道:“如此甚好。” 水梅疏睁大了眼睛,那中年贵人自见了水梅疏,就一直盯着她看,到此时才看到她身后板凳上坐着的青年。 那中年贵人大吃一惊:“皇……” 楚茗拉了一把水梅疏:“娘子扶我起来。” 水梅疏以为他伤口疼得厉害,不由心中担忧,忙回身小心扶起他。 他半个身子都靠在水梅疏身上。 水梅疏只仰头轻声问:“还好么?”她一双美目盈盈,眼里只有一个他。 楚茗则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目光幽深,伸臂将水梅疏搂得近了一些道:“无妨。还请这位先生,前面带路。” 那中年贵人,定了定神,终于将眸子中的震惊和复杂情绪都压了下去。他顿了顿,终于面色如常地拱拱手道:“请随我来。” 那中年贵人身边跟着几个从人。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公子,与他颇为相像,生得俊逸潇洒。 那青年公子频频大胆地望着楚茗和水梅疏,眼中都是疑惑和好奇。望向水梅疏的目光中夹着一分惊艳。 水梅疏拉着meimei,扶着楚茗,一心一意照顾他,并没有察觉。 楚茗则被那青年公子看得不悦,冷冷瞥了他一眼。那公子对上楚茗的目光,吓了一跳,这才不再看。 那中年贵人也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还是如此胆大妄为。 禅房幽静,院中花木葱茏,桌椅洁净,还有一方短塌,鎏金卧龟云纹香炉中,香烟袅袅。 水梅疏只觉瞬间神清气爽,看楚茗涠洲岛眉头也松开了一了些,她放了点儿心。 让楚茗倚着短塌休息,她才回身谢过:“我家人有恙在身,多谢您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