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勾搭
冰室依旧静悄悄,落针可闻,没有阳光没有花草树木,郎郁尘忽然歉疚不已,若非自己那日非要拉着叶少漓去那什么鬼洞,他也不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冰室里躺上半年多,如今还出不得棺。 那一身伤痕累累,多半与自己有关吧,可自己却没心没肺地戏耍他,活该人家不愿见自己。 冰室外墙上的油灯渐暗,郎郁尘俯身提起墙根处的长嘴铜壶添满了灯油。 还是有阳光的日子比较好,郎郁尘放下铜壶,心里不禁感概,猛然听到冰室内“咚”地一声闷响,郎郁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郎郁尘想进去瞧一瞧,无奈门口那几道结界“嗞嗞”地闪动着淡蓝色的光晕,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 此刻郎郁尘心火烧的旺盛,忍不住将与玉旻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少漓,你还好吧……”郎郁尘用力拍打着冰室外墙。 唯恐叶少漓听不见,又加重了力道:“少漓,叶少漓!你说句话呀,我知道你在里边……” “砰砰……” 里边却毫无动静。 郎郁尘发疯似的喊着拍着,忽然有些气短,这副模样倒真是像极了雪姨拍打傅文佩家大门般地歇斯底里。 只不过这个“雪姨”有点傻,有点呆,还有点丧失理智,这叶少漓在里边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他嫌闷爬到冰棺盖上透透气,一不小心睡着了,摔了下去。 当叶少漓爬起来正欲继续睡,忽闻外边一阵振聋发聩的拍打声,还伴随着郎郁尘的哀嚎,不由大惊。 “阿郎?”叶少漓爬到门口,又被弹了回来,原来自己也出不去。 玉旻这家伙! 叶少漓正欲开口,方才想起自己说不了话,今早上玉旻给他服了一剂有助于加速修复灵核的药,需三日后才能言语。 听着郎郁尘在外撕心裂肺地大呼,叶少漓又好笑又心疼,这家伙脑子确实不太好使,傻的……可爱。 叶少漓深知自己不宜动用法术,可听着郎郁尘一声又一声地呼唤,他的心发紧发疼,实在是煎熬,遂地一咬牙,强行破了结界。 郎郁尘呼喊的太使劲,头晕目眩,他颓然倒地,双手搂着膝盖,嘴里还在喊:“少漓……你没事罢……” 喊得意识都快要模糊,以至于叶少漓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茫然可怜的小模样,叶少漓心都快化了,他幻出了人形,俯身亲吻着郎郁尘的额角,小心安抚着。 郎郁尘抬头望着叶少漓那张令他神往的脸,眸间泪水盈盈,忽地抱着叶少漓的腰,呜呜哇哇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大骂:“叶少漓……你这个贱人,你没死你为什么不吭气!你大爷的……” 叶少漓鼻间一酸,眼角一热,禁不住湿了眼眶,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只得将郎郁尘搂紧。 郎郁尘哭了半天也不见叶少漓开腔,霎时就炸毛了,枉老子哭的跟条狗似的,你竟然不为所动? 你无情,你冷酷,你…… “喂,你说句话好不好?”郎郁尘十分不满,将脑袋探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十分滑稽又心酸。 叶少漓将郎郁尘的手捉住,在他手心里写起了字。 郎郁尘生平最怕痒痒了,叶少漓微凉的指尖刚触碰到他的手心,那股又酥又麻又痒的感觉像一股微电流,将郎郁尘刺激的想撞墙。 “你……干什么?”郎郁尘欲抽回手,却被叶少漓牢牢钳住,只得无奈地憋着看着。 “你……你说不了话啊?”郎郁尘愕然,完了完了,叶少漓哑巴了,这以后可怎么交流?难不成每次与他说话都要挠手心? 若如此,那……还是不要交流了。 郎郁尘郁结,这老天爷也太爱开玩笑了罢?如此美好的一个人,竟然失了语,郎郁尘心中一沉,一股热辣辣的的东西再一次涌出了眼眶。 他妈的,我怎么突然这么爱哭了! “少漓,好好的你怎么就变成哑巴了?那以后我跟谁唠嗑去?”郎郁尘哽咽道,抓着叶少漓的手,将眼泪悉数蹭到他的手心里。 叶少漓将手在郎郁尘脸上来回抚摸了几下,微微摇了摇头。 郎郁尘抬手擦了把脸,好家伙,眼泪又抹回自己脸上了。 “你摇头是几个意思?你是说不准我唠嗑啊?”郎郁尘苦着脸,开始脑补出一副名场面,他与叶少漓两人四目相对无言,你看我,我瞪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卧槽,那得多无趣呐!郎郁尘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叶少漓无奈,只得重新将郎郁尘的手拉过,刷刷地写了几个字。 郎郁尘憋着看完,然后便咧开嘴笑了。 “原来你是暂时失语,吓死我鸟!”郎郁尘倏地起身:“我跟你说……” “咚!”头顶脆生生地撞上叶少漓的下颚,顿时眼冒金花,浑身瘫软,刚刚喊的太猛,本就有些缺氧头昏,这一下简直雪上加霜。 反正自打他出生以来,晕倒是常态,不晕才是见了鬼了。 叶少漓被撞的下颚磕上了上颚,唇齿间冒出丝丝血腥,疼的直抽气,也顾不得自己,郎郁尘那个柔弱的少年已经瘫在自己怀里。 你何时才能学会保护自己?总是如此冒失。叶少漓无声叹了口气,垂着眸子看着怀中人,一脸泪痕,阖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排扇形阴影。 “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从阴暗出走出来一道绿油油地身影,面色不善,言语轻佻。 叶少漓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身妖邪之色,还颇为熟悉,原来那日阿郎身上的味道便是此人所赐,叶少漓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郎郁尘来此看自己那一身狼狈,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少漓将郎郁尘抱至墙角处,随即解下外袍铺在地面,这才放下人。 “啧啧,真让人羡慕。”司洛扬拍拍手,连声称赞。 叶少漓只觉此人实在是令人嫌恶的很,遂地招出落尘剑,眉宇间满是杀气。 “嗳,不要那么凶,我来此可是有正事的。”司洛扬岂会看不出叶少漓手中的落尘剑是一把神器,能持此剑者绝非凡尘之人,难怪那个郎郁尘来这阴森森之地投怀送抱。 司洛扬撇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郎郁尘,满脸鄙夷之色。 这副神情被叶少漓尽收眼底,不由怒火滔天,握着剑柄的手都抖了起来,暴戾之气陡生。 长剑出鞘,凛冽刺骨,强大的灵压迫的司洛扬连连后退。 司洛扬大惊,此人如此凶狠,什么仇什么怨,遂地掐诀布了道防御结界。 落尘剑“锵锵”地于结界上方挥舞了几下,一个灿金大字赫然在目:滚! 若非叶少漓此时身体有恙,且修为大打折扣,否则像司洛扬这样的妖邪,叶少漓早就一剑将其斩杀。 只是他不明白,堂堂第一修仙门派岂会收这样的妖邪作弟子,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喂,我只是过来告诉冷公子,三天后来我派作客,我师尊必定扫榻相迎,这不是找不着冷公子么,所以就跟了狼公子过来瞧瞧,我可不是有心撞破你的好事。” 司洛扬见叶少漓那一脸凶狠模样,心中纳闷不已,自己这是哪里惹着他了?最要命的是,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 这狼公子怕是瞎了眼了,竟看上了如此一暴虐公子,还不如跟着自己呢,嘁! 本公子也不差,没眼光。 叶少漓收了落尘剑,眉宇间的戾气也渐渐淡了下去,转身将郎郁尘抱在怀里,心中蓦地一慌,不过是撞了一下,怎么昏迷的如此之沉? 司洛扬见叶少漓面色稍霁,斗胆收了结界,垫起脚尖想透过叶少漓的肩看一看郎郁尘到底是怎样了。 莫不是这个禽兽公子给他下药了? 哇,果然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位公子好手段,在下佩服,告辞。”司洛扬双手抱拳,表示十分敬佩,续道:“公子慢用。” 叶少漓眸间寒芒道道,眼风扫过司洛扬的脸,吓得司洛扬一个趔趄,叶少漓屈指成爪,一道灵压将司洛扬抓至面前,一副要将人拆骨扒皮的凶残神情。 司洛扬心下一冷,莫非这位公子有特殊之癖好?会玩,司洛扬眸间一亮,将头探过去幽幽道:“公子可是要三人一起玩?” 叶少漓闻言脸色变了几变,抓着司洛扬的手指越收越紧,此人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司洛扬双眉紧锁,莫非? 不管如何,这公子修行绝对不低,长的又绝佳,若能与他交/欢,并趁他沉沦之际,便可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只赚不赔。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得弄到手才是。 “公子不必矜持,我懂,都是男人嘛,这种事算不得什么,我跟你说,我活好,进可攻退可守,随公子喜欢,如何?” 言罢,司洛扬还十分暧昧地朝叶少漓挑了挑眉。 叶少漓指尖已深深扣入皮rou之中,手心沁出点点血迹,指骨节泛白,发出几声摄人的脆响。 “滚!”叶少漓嘶哑着嗓子,一声怒吼,随即一掌拍出,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灵流格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