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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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就要替她做出选择,哑奴一翻下了地,小丫头打来了洗脸水,恭恭敬敬捧着候在门口。 古鹏满脸失望,也只得装作很累的模样懒洋洋洗了脸,同哑奴一块儿吃早饭。 通房一顿有两个菜,都是素炒,下人的咸菜也给端上一碟。 主子的分例是八个菜,哪怕是早饭也有荤有素。俩人摆了一小桌,古鹏狗腿地给夹着菜劝道:“毒虽然解了,身子还虚,多吃点好的准备做娘了。” 哑奴拧着眉毛,心说要是有了孕接下来狼烟四起岂不是害了自己的孩儿,瞧瞧古鹏的眉眼又觉得男人长成这样挺好看。 顺着古鹏的话她想的是要生就生个儿子,男孩大了能上战场,想要孩子可以娶女人生。她十二岁就跟着父皇杀敌,女孩儿的苦楚只有自己最知道。 想着想着想脱了缰,她看着古鹏给她倒茶,又想起她那做了一个时辰夫妻都不到的太子爷。谁能想到合卺酒里有毒,她因为害羞偷看夫君喝得慢了一拍,太子爷喝了自己那杯又来抢她的笑说:“为夫的替了爱妃吧,今儿起,你便是我秦正志的媳妇了。” 就一口下肚,很快肚肠翻江倒海一般涌动,那灼烧的痛让她浑身出汗,细看眼前人也是眉头紧锁,嘴唇发黑,难为他还能嬉笑如常打发房里喜娘嬷嬷出去,抱起她进了里间,把皇上的诏书和玉玺塞她怀里叮嘱:“厨房的哑巴婢女忠心,让她带你从角门跑。” 这时候他捂着肚子口吐黑血,挣扎着冲她做了个拜托了的手势。 她的陪嫁侍女觉得院里不对进屋送信,一看太子爷这样立刻和她换了衣裳。 瞧了瞧桌上的酒壶,婢女毫不犹豫喝了半壶,吐着腥臭的黑血爬到里间的时候,她第一次当着人哭出声来叫着婢女的名字。 太子一手捂着肚子用颤抖的声音催促:“快走,和哑婢再换一次衣服!” 忠心的护院已经和打进的武人动起了手,她踉踉跄跄跑去厨房,果然见到一个婢女焦急地张望。 小哑巴咿咿呀呀比量着询问,她露出玉玺的一角说:“太子让我找你带我走。” 小哑巴眼里涌出泪,立刻脱下自己的衣裳和她换好,这时候她已经疼得快迈不动腿了,俩人就在厨房的柴堆下面挖坑把诏书和玉玺藏了,小哑巴拖拽着她跑到下人出入的角门。 厢房的房梁带着烈焰砸下,小哑巴婢女一把推开她葬入了火海。 她疼晕在院墙下被俘,入狱。 一个哑巴婢女也没人审讯,关了半年多被官媒领了转卖,才得以重见天日。 或许真正的小哑巴和她同古鹏一样暧昧,也许她是那位太子爷的红粉知己。 古鹏见哑奴发呆,拿了鸡腿在她眼前晃晃,塞她手里说:“趁热啃,我要把你养胖。” 哑奴接过鸡腿冲着古鹏笑笑,她几乎忘了秦正志的模样。想想也不过见了他两次,第一次是他带着凤撵接亲,第二次就是洞房里生离死别。 若不是还惦记着生死不明的父皇和给太子报仇,哑奴真想和古鹏过自己的小日子,有知疼知热的男人,再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古鹏见她满脸悲愤,拿过她啃过一半儿的鸡腿尝了口冲着门口骂:“说给厨房,下回别做那么咸!” 他赶紧盛了稻米粥喂她嘴里:“媳妇快吃口儿。” 哑奴一扭脖子,她不喜欢古鹏叫她媳妇。 用过早饭俩人照旧去铺子逛一圈儿,然后去喝茶听戏。 今儿茶楼里来的说书先生是打西南来的,讲的是新书滇王过江。 醒木一拍那先生口若悬河,从滇王身高两丈六开始忽悠,又说到膝下一子一女,长女隆昌公主身高过丈,膀大腰圆…… 哑奴再也忍不住,吃了一嘴花生全呛了,咳得满衣襟都是。 古鹏一边拍着她一边说:“一听就是胡扯,女人长那模样,还不先把男人压成rou饼。” 哑奴掐了古鹏一把,拉着他去街上逛逛。 正好铺子传信婚服做好,古鹏迫不及待取了包袱,拉着哑奴匆匆回家。 回房后古鹏换上了那身新郎服,上来就撕扯哑奴的衣裳催促着她换那身新娘装。 哑奴神情恍惚,又想起他也是这样一身笔挺的大红婚服,只是系了明黄的腰带。 温文尔雅,满眼都是欣赏和敬重。 虽然她并不稀罕做什么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娘娘,可见到太子本人那一刻,她动心了。 见哑奴还在发呆古鹏郁闷道:“我永远不会嫌弃你,你别和别人说你嫁过的事儿就是了,省得她们欺负你。只说你清白身子给的我,我想法子至少让你做我的平妻,而且发誓不娶正妻还不行吗?” 古鹏已经把哑奴抓住按到了床榻上,不理她挣扎就要亲热,哑奴忍无可忍把他用他自己的腰带捆住,又掏出那张“男女有别”糊在他脸上。 气得古鹏大叫:“我是你男人,咱俩过了明路的。” 半天也不见哑奴给他松开,他又委屈道:“我哪里不如他你说给我,我改就是了,我会把你伺候舒服的,你嫁过人我可是还没有过女人,你好歹教教我怎么满足你。” 哑奴脸红,把那身喜服塞进柜子里,又把古鹏身上的也扒下藏好,这才给古鹏放开。 气得古鹏一圈儿一圈在屋里绕圈儿,半天指着哑奴说:“他人都走了,你忘了他就是,我哪里比不过一个死人?” 哑奴好像非要和他死磕到底的意思,直接码出了:“我爱他”然后就拿条被子去书房睡去了。 古鹏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再和哑奴说话。 哑奴不能再等了,她是秦正志的媳妇,在她改嫁他人之前,一定要给他报仇雪恨,才对得起夫妻一场。 听着房里和院里都安静了下来,哑奴立刻爬起来准备赶回京城联络旧部。 父皇失踪,滇国的人一定会潜伏在京城周围。她只要把绣着滇国暗语的手帕丢在京城附近,早晚会找到她的人马。 如果贸然回国,不说这山万重水万条的,只怕边境也轻易过不得。 半夜的时候听见门响,古鹏一个机灵跳起来,悄悄跟着哑奴出了屋子,她先是去了厢房里拿出一个显然早就收拾好的包袱。 然后绕过上夜嬷嬷的屋子,没开院门,略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就跳到了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我才发现我落了一章,在本章填加的 第19章 胡话 少爷这时候反应过来,他第一次在哑奴面前练剑的时候,那丫头不是被吓傻了,而是戒备着他出招的走势,这丫头竟然会武功。 他心里这时候七上八下,要不是初遇的时候小哑巴中了毒,那她岂不是早就把自己甩了。 自己还巴巴上赶着天天给人家捂被窝呢,一时之间古鹏心里充满了弃妇的哀怨。 古鹏轻功也不错,轻轻跳到院墙上跟着哑奴看她要去哪儿,这姑奶奶蹿房越脊到了街上,直接奔着顺喜车行去了。 她竟然要出远门,还要雇车? 瞧着这地儿眼熟,这下古鹏心更凉。她爱吃栗子也是假的,那次买栗子就是为了跑做掩护。 距离天亮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天亮城门一开自己再想找哑奴可就难了。 古鹏直接追上去,还差五步的时候,哑奴突然一个回身,手里多了一件寒光四射的匕首。 好在一见是他,哑奴又把匕首收回。古鹏直接搂住她的腰就往回走,边走边抱怨道:“两口子斗几句嘴,竟然离家出走?还要谋杀亲夫?” 哑奴这次出门根本就没带那个装字的小包,自然也就无需和古鹏解释。 可被古鹏搂在怀里,哑奴又开始贪恋他的温暖,有他带着自己回京城,一路又省了不少麻烦。 仅仅穿着寝衣的古鹏一个劲儿打喷嚏,于心不忍的哑奴把自己的披风脱下给他,古鹏还装大尾巴狼道:“都是男人脱了外衣给女人穿,哪里能反着来,你不冷就行。”说着搂紧了她的腰。 这俩人依旧跳墙回家,哑奴立刻去小厨房熬姜汤。 古鹏抓紧吃了点去风寒的药,可也来不及了,连冻再气又受了惊吓,这小子彻底发烧说起了胡话。 太太一听儿子病了,急三火四赶来先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哑奴怎么伺候的主子。 老古亲自给儿子诊脉煎药,太太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喂儿子,见哑奴着急的样子,太太语气又缓和了些,让她吩咐厨房给少爷准备点稀粥去。 病床上的小古烧的稀里糊涂,突然冒出一句:“哑妹,求你跟我圆房吧,我真的喜欢你。” 老爷和太太相视之后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太太咬牙道:“我让人牙子卖了这个贱人去。” 老爷哼了一声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明儿个儿子好了,让几个丫头按着她给鹏儿玩了再卖,敢瞧不上我儿子?想伺候我儿子的有的是。” 两口子发了狠也不敢真把哑奴卖了,等到日落儿子彻底清醒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这个不争气的一坐起就问:“娘,哑奴呢?” 太太哼道:“没伺候好你,我罚她在外面跪瓷片呢。” 古鹏急得立刻下地,气得老古大吼一声:“躺下!堂堂少爷就得拿出少爷的款来。”然后扭头跟嬷嬷说:“让哑奴进来伺候她主子。” 哑奴的膝盖还挂着瓷片渣子,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太太一指着儿子说:“拿身干衣裳给你主子换。” 哑奴拿了干净衣裳过来帮古鹏脱衣服,古鹏尴尬道:“爹娘回去休息吧,守了儿子一天若是累到别折了儿子的福。” 太太面色不悦道:“还怕你亲爹娘看吗?脱!” 在老爷和太太的注视下,古鹏被哑奴脱了个干净又换上了干净的寝衣,只是换裤子的时候,哑奴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古鹏的腿,古鹏也就习惯性地硬了一下,老古看得清清楚楚,拉着太太出了房门抱怨道:“病成这样还有那个心思,我儿子这是受了那贱人多少委屈?” 太太要立刻卖了哑奴,老爷不肯劝解道:“卖了哑奴伤心的是儿子,等儿子好了我肯定让他如意了就是。” 这两口子商议妥当了和从前一样,古鹏借着病了的由头彻底把哑奴困在房里天天撒娇抱怨:“好meimei,你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我相处快半年了,也该看清楚我的真心了,我发誓不会朝三暮四,只要和你一辈子。” 见哑奴无动于衷,他举起手郑重道:“我古鹏发誓,这辈子只娶哑奴一人,如果有别的女人进了这个院门,让我断子绝孙。” 哑奴瞧着他因为不停流鼻涕,干脆把纸卷了塞在鼻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还不断地说。 被烦的不行的哑奴抽出了两个字码放在他了眼前:闭嘴。 短暂的安静之后古鹏又开始劝说:“你武艺不错,怎么早不说给我,等我好了我们一起习武是个伴。” 哑奴这会儿已经在纸上写好了“闭嘴”两个字,动手开始裱糊。 第20章 小卉 眼看第四张万能怼诞生,古鹏示意给自己的嘴上贴个封条,他从前没少嫌弃家里的丫头烦,那会儿不断让人家闭嘴,自然也理解哑奴现在的心情。 可他的好奇之心已经燃起,安静了片刻又问:“好meimei,你是从那官媒的马车里逃出来的吧?” 哑奴坐在案前写了一长篇字,拿过来放在古鹏的面前:我中了毒,丹田被封。 又在大牢里关押了六个多月,我们这些小丫头朝廷统一放给官媒转卖。 我察觉到我手腕子有了力气,就用石头打伤了拉车的马,然后逃走。 古鹏惊喜道:“你本来就会写字,假装最初研墨研不好是哄我的。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哑奴被他的神转折雷得半晌无言,最后在纸上写了“小卉”。